“她是谁?凭什么指责我?”
与此同时,故渊也冷冷出声,完全不惧四周投射而来越来越强烈的视线,握着她手掌的力度加大,显然不打算松开。
茯苓后沈灵懿一步跟上来,目瞪口呆地问,“非鱼,你没告诉过我们你有……”
当着玄山掌门和门主的面,她没好意思说完。
绯常那只正常的眼里满是落寞,紧紧盯着二人交叠的手掌,没敢出声。
江淮序神色一凝,瞬间望向林沧泱,启唇道:“他是何人?”
明明跟林池鱼并肩而立过分亲密,他却非要问林沧泱。
派别不同君芜不好出声,目光也递向林沧泱,等他介绍。
墨绿少年则轻摇扇,在看热闹。
他们身后校场守着的众弟子,更是瞬间交头接耳,声音模模糊糊乱成一团。
林沧泱故意缄默不言,看林池鱼的反应。
林池鱼默默无语地望一眼天。
乱成一锅粥了,她趁乱喝了得了。
她挣了一下,没挣离那人掌心,瞪他一眼,他这才肯不情不愿地松开,揉了揉那只手的五指,似乎特意举在眼前,让他们看清他这个动作。
沈灵懿面上神情更不妙。
有猫腻,猫腻可太大了。
她趁机拉过林池鱼,茯苓也上前一步围了过来,两人摁着她的头背在一边,先审问,“他是谁。”
林池鱼:“……瀛海欠下的一桩旧债。”
“没名字吗!”沈灵懿指指点点。
她这不是在想吗。
林池鱼无语地看一眼故渊,看到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瞬间收回。
算了,让他想还不如自己想。
“李四。”林池鱼重复道,“没错,他叫李四。”
听见声音的故渊气笑了。
沈灵懿和茯苓更不用说,她们把目光抛向故渊,又看了看林池鱼此刻笃定自信的脸。
这效果,就跟林池鱼说他叫张三一样。
“你确定?”茯苓惊叹。
“我不信!”沈灵懿白她一眼。
顶着这么一张帅脸,名字却敷衍得像某个话本里出场只有一句话的炮灰,谁听了应该都不会信。
两人压着她不放,“怎么欠的?”
离她们同样不远的林沧泱此刻也凝神过来。
偏身边的人跟他作对,即刻挥手于三人周身落了一屏障,唇边勾笑,“沧缨君,听墙角不算君子所为吧。”
还欲逼问的沈灵懿和茯苓傻眼了。
她们没看错吧,他没念诀没掐灵,轻轻松松将她们声音隔绝在内。
于是审问的眼神更加犀利。
林池鱼干笑两声,稍稍推开二人,“门主和玄山掌门都在这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幸亏她们两个还有些理智,不打算现在问,但也没打算让她走,拽着她捆在身边,眼神警告她不能再站过去。
林池鱼只有附和的份,给故渊递了个眼色指使他撤音障。
故渊没有表情,上前一步站在三人身后,见沈灵懿和茯苓警惕着拉她后退,锁着眉无奈道:“这里我只认识江非鱼。”
林池鱼心中呵呵两声,对这个距离很满意。
她应付完沈灵懿和茯苓,约等于应付完校场所有人。
其他人不好再问,这场闹剧勉勉强强算结束,只是有几个人表情从头到尾都不算太好。
江淮序看着林池鱼上来便被拉到君芜那一侧被询问,此刻也没有站过来的自觉,面色有些难看,“既然是我门中弟子,站过来。”
沈灵懿和茯苓扬脸,非常自觉地抓着林池鱼站过去。
林池鱼:“……”
故渊:“……”
他也跟着站了过去。
江淮序忽而皱眉。
他跟过来,就站在绯常身边,正巧挡住他投向江非鱼的视线。
若说无意,江淮序不信。
他浑身散发着盛气凌人的气势,眼中无人,生人勿近,偏偏他好像还有这样的资本。
许久没有这样的时候,江淮序神色冷淡,他竟然看不到他什么修为。
只有境地一样或者更高境地,他才会看不清楚。
他本就位渡劫境,林池鱼死后这千年再无人飞升,渡劫境更是屈指可数,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若真有这样一个人,那只可能是那红莲火焰纹的主人。
若他真的是,那他纠缠的这个人……
江淮序的手握上扶手,开口打破沉默:“既然人到齐,我们御灵门的人,该跟着我回去。”
君芜终于有机会出声:“君子重诺,江门主何时这般不守信用,方才不还同我说,等江姑娘回来好好协商?”
墨绿少年也不忿道,“江门主,晚辈可是辛辛苦苦跑回元国调查卷宗和舆图,你这样做可太辜负晚辈的辛劳。”
林沧泱沉声道:“江姑娘已经同我做了交换,你有什么立场来阻止。”
玄山校场中的弟子整齐划一地握上手中剑,皆是一脸敌意。
尚在别人的地盘,他不好出手对付这么多人。
江淮序面沉似水,很不好看。
林池鱼趁机拽了拽身旁的两位,悄声问,“什么卷宗?”
沈灵懿撇了撇嘴没有回她,茯苓轻叹一口气对她附耳:“是那个已经亡国七百年的雍国。”
“为何提到它?”林池鱼疑惑。
雍国被灭难道跟沈扶摇有关?
茯苓看了看沈灵懿的脸色,见她别过脸却没有阻止,继续小声说:“雍国最后一位帝王自戕后不肯往生,落地成笼将整个雍国国都罩在其内,没有任何进去的入口,后来机缘巧合发现与沈扶摇有关。君掌门说,这里面有桓宁君的魂魄。”
林池鱼挺直腰身,“原是这样,为正道除恶,义不容辞。”
茯苓钦佩地点了点头。
故渊侧身注意着她,轻嗤一声。
沈灵懿狐疑望着她,面露嘲讽,“你果然是玄山的狗腿子。”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近处的人听清,准备回君芜的江淮序侧目,到嘴边的话忽而变了,“不必协商,御灵门愿意协助。”
君芜诧异他直线拐弯的态度,但一想到他如今是个什么样的疯子,又觉没什么奇怪的,道:“此事毕竟越快解决越好,今日天色已晚,不如诸位便留宿玄山,明日我们仔细协商。”
从林池鱼身死,同玄山关系恶化,江淮序再未在玄山夜宿过,此刻他如藏寒星的眸子望向被挡住的林池鱼,视线正正落到故渊身上:“多谢君掌门,不知我们一行留宿何处?”
林沧泱抢君芜一步开口,“巫溪山久无人住,诸位住过去,比较清净。”
君芜抬眼望向他,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林沧泱……”
林沧泱执拗道:“就住这里。”
其实玄山门内诸事他都不管,甚至在弟子间有好说话的名声。只有在同林池鱼有关的事情上,他桩桩件件不假手于人,且过分偏执。
玄山虽不止这一个山头,可他为何偏偏挑师伯住的巫溪山。如今巫溪山除了他……不对——
君芜忽而想到一件事。
巫溪山久无人居,以至于她差点忘了,巫溪山上师伯留下的星阵图如今依然完好无损,那上面有一个特殊的存在,是师伯特意留给师父的天命眼。
天命眼一直留有师父的灵息,若是师父靠近,会自动点亮。
这件事在场的只有她、林沧泱和江淮序知道,很明显,江淮序默认了林沧泱所为,颔首道:“多谢玄山招待。”
她忍不住抬头望向林池鱼,却没有看到任何出乎她意料的表情。
她好像不知道她眼前这些人,在如此阴暗地对她揣测和试探。
实际上,林池鱼听见林沧泱说出地点后,一口气卡在胸口,下不去也出不来。
为何偏偏是巫溪山,这个她们师徒三人曾一起住过的地方。
她们师徒三人,唯她不会卦算。
师父对她说,窥探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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