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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洛阳

小说:

大唐霓裳歌

作者:

花解笑

分类:

现代言情

《大唐霓裳歌》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前方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似是来了不少人。

冯绍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沉默不语,此时眼神终于亮了起来。定是绿林寨中的支援到了。果不其然,那趟子手中的一人带着一队人风风火火地跑火来,此时见来人只剩下了三个人,眼神也是骤然间暗淡了下来。

行商走镖,终究是见过这般的事的。不多时,他对杜筠与冯绍行了一礼:“杜副使,冯镖师,在下回来晚了。”

冯绍摇头:“便不必多礼了。功夫好的随我杀回去,还有三个弟兄留在那里,我们将他们带走。”

杜筠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要对镖局众人下如此狠手,便也一路跟了回去。

这一路的杀手很是老练。杜筠几人离开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那林中打斗之处已被烧了大半,所留尸身皆已焦黑,敌我难辨,其余之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是近来大雪,地上雪气未消,终究潮湿,这才没有烧尽。

冯绍见这惨烈情形,难免悲恸,却也打消了再另寻他处葬了这些弟兄们的念头,只就地抓一捧土,寻了些破碎的衣角留存在匣中,带回长安再立衣冠冢。

杜筠忍着胸口的不适,到处摸索。她实在是想要知道,究竟是何人要对一众小小镖师如此处心积虑,穷追不舍。

可惜,这地方被烧成这样,那些尸身上什么也没有留下。她趴在雪地上扒拉,试图寻找被落雪掩盖的痕迹,也都无果。

她就要放弃,却在踏过雪地时感到脚底似乎被什么东西膈到了一下。她直觉不对,抬脚蹲下将雪扒开。眼前出现半截小小的木符。这符显然是被火烧过,周遭皆已发黑,又浸了雪水,实在有些破败。杜筠却一眼看出了不对。

这半截符的一面扁平,另一面却是有弧度的,隐约还有菱格凸起。她拿出那日胡姬刺杀时杨云起顺来的符作比较,果不其然,是一样的。

冯绍等人已准备离去,见她停留,又向她走来:“杜姑娘可是在寻什么东西?”

杜筠原想问冯绍,他是否认得这符。但这里还有些并不熟识的人。何况杨云起都不认得,他多半也不知道的。

她默默将那半截符攥进手心里:“没什么,一路行来坏了鞋,这会儿雪透进来,湿了鞋袜,冻了脚。”

冯绍听闻,不疑有他:“快些上马吧,马儿跑起来,人也能热乎些,早些进城换身衣裳。”

杜筠应是,将木符藏起。关于这木符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

紧赶慢赶,三人终于赶在城门落下前赶到洛阳徽安门前。

洛阳城与长安城不同些。此处自古时起历来是都城所在,一眼看上去便有厚重之感,高墙堆砌,庄严肃穆,而不似长安那般,富贵迷人眼。

杜筠眼下却顾不得看这些,她随着冯绍跨过洛河,在街头弯弯绕绕,入坊间,在一处宅子前停下。杜筠疑惑:“此处,可是镖局在洛阳的据点?”

这地方看起来倒更像是一处普通的宅子。

冯绍上前叩门,否认道:“这是我的住处,镖头如今这个样子,住在镖局不太方便。放心,周围我都布置了人,不会有人潜进来。”

倒也是歪打正着。如今的镖局反而不如冯绍家中安全。

管事的将门打开,见是冯绍带了人回来,颇为惊讶。家主去离开前叮嘱了要些日子,这才两日竟已回来了。他看了看冯绍身后的二人,也不多过问,只将人迎了进来。

冯绍进门便问:“王伯,镖头可醒了?”

“那院中不曾有人出来过,老奴也不知。家主自行去看吧。”

杜筠放下心些。既是没有消息,那自然也没出什么大事。冯绍道:“这二位一路从长安而来,已是不易,还请王伯为他们整理两间屋子出来吧。”

那管家应声。杜筠忧心杨云起,也无心歇息,只问:“杨镖头在何处?我可否去看看。”

冯绍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杜筠与他一同往偏院而去。

****

杨云起还没有醒来,阿言坐在桌前,正在用晚膳,见冯绍带了人前来,忙放下手中的饭食,迎了出来:“杜姑娘也来了。这位是?”

杜筠这才发现,达拉布也跟着前来了。他竟没有径直去休息,叫人有些意外。达拉布抱拳:“阿尔曼商行,达拉布。”

阿言回礼,杜筠接话解释道:“茉莉的弟弟。”阿言恍然:“原来是商行的少爷,失礼失礼。”

杜筠见杨云起还躺在里头,问:“镖头如何了?”

阿言请几人进来坐下,轻声道:“伤处已止了血,虽人还未醒,但今日能喂下些粥药,应当无碍。倒是麻烦杜姑娘与达拉布少爷了,迢迢来一趟。”

杜筠瞧着,平日里最是清朗伶俐的人,如今面无血色地躺在那里,微皱着眉蜷起,想是疼的,不禁难过,问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阿起他功夫一向是拔尖的,便是打不过也不该逃不过才是。”

阿言看起来愧疚极了:“我们从扬州府出来,原是沿着秦淮河而上,由洛水直达洛阳。可谁知,水路上尽是埋伏。我们一路行来,每一夜都有人追杀。我竟不知,江淮河上能藏住那样多人。我们一路抵抗,镖头说,水路怕是不能再走,到商丘悄悄改走了陆路,这才将人甩开。再到开封,已是力竭了。”

“可谁知,开封到洛阳的路上依然布了埋伏。”他顿了顿,神色暗淡:“镖头原是可以跑的,他轻功好,可咱们有货物在身,我又没有那样快。为了给我挡下那一刀,这才......”

杜筠听到此处,暗暗心惊。能在秦淮河上一路设下布置,消耗极大,对方之人手眼通天。便他们是改了陆路,对方依然有所准备。

若不是对方两手准备作齐,便是镖局内部出了内鬼。她想到在潼关的那一夜,心中已有了答案。

“阿言,杨镖头这人我知道,他不会撇下货物与同伴独自跑的。你不必自责。”她心中疑惑:“镖头都伤成这样了,你们如何回来的?”

“也是奇怪,路上有另一队人马从中作梗,将他们拦了下来,帮了我们一把,这才有命回到洛阳来。”

她看向冯绍,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姑娘放心,洛阳这边我亲自盯着,绝没有问题。”杜筠微微点头示意:“冯镖师我自是信得过的。只是沿路的一些小据点,等镖头醒来,怕是需要整顿一下了。”

床榻上的杨云起轻声咳嗽起来。几人齐齐扭过去看他。

他微微侧身,在被中陷的更深,微微睁开眼睛。他的眼神依然有些失焦迷茫,唇干裂发白。杜筠给他递了些水过去。他几不可见地摇摇头,又轻轻闭上眼睛:“你来了。”

杜筠蹲在床边,盯着他憔悴的面色:“我来了。”

阿言在一旁给另外两人使眼色,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出去。冯绍心神领会。

达拉布一脸坏笑,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走了,连关门都慢慢吞吞的。

屋内安安静静。杨云起依旧昏昏沉沉地躺着,杜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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