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府,祝延的院子。
夜晚暮色降临,原本的喧嚣归于平静。
黑暗中,一道身影忽然从角落里探出头来,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守着,这才轻手轻脚出来,闪身摸到了白石围墙的旁边。
夜里祝府各处都会掌灯,可有些角落照不到。
松萝小心翼翼,从记忆里婵云说的那处围墙,慢慢摸过去。
“好黑啊,那地方在哪?”松萝小声嘀咕一句,她怕黑,孤身一个人到这里来,虽然是帮忙,心中却仍是有些害怕。
所幸她掐着时间过来,这个点不会有人经过这里。
松萝安慰着自己,摸着围墙往里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腰侧忽然碰到一丛斜生的枝叶,想着婵云说的话,便蹲了下来,试着推了推旁边那堵看起来严丝合缝的围墙。
果然,松萝才推了两下,就在围墙最底下,摸到了可松动的一块石板。
她不敢太大声,只轻轻松动那块石板,轻手轻脚摆到旁边。
“喂,有人吗?”松萝蹲在狗洞外面,朝里张望,只是里面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压低声音继续道,“婵云,你在不在啊?”
问了两句,依旧没有回应,松萝纳了闷。
她没记错啊,那个婵云就是让她在这个时辰过来这里等着的,她莫不是诓她吧。
松萝进祝府后,一直待在林氏的院子里,没有来过其他地方,但猜测着祝府每个院子的分布都差不多,墙的后面是一间专置放杂物的柴房,应当没人。
这般想着,松萝便弯腰从狗洞里钻了进去,到了另一边,在黑暗摸索着站起,朝两边张望,压低声音道:“有人吗?”
没有回应。
过了这么久,一点动静也没有,松萝心中便渐渐升起气恼,反应过来恐怕是被婵云骗了。
好啊,这女人本性果然还是一样的恶劣,怪她一时心软,要不是那女人那天哭得那么惨,她才不可能来这里帮她送信呢!
松萝等了片刻,气愤之下,便准备弯腰钻回去离开。
可就在她刚刚转身的时候,轻微的“哧拉”一声,身后便有火光亮了起来,算不上明亮。
松萝登时以为是婵云来了,忙转过身,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人时,瞳孔却猛地一缩,霎时僵在当场。
一身华服的祝延带着几个小厮,施施然站在柴房门边。
也就是在她转回身去的那一刹那,她的身边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祝延盯着她,冷厉笑着,挑眉道:“叫松萝是吧,我的院子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吗?”
松萝压根没想到祝延会出现在这里,她视线一掠,忽然死死定在从祝延身后走出来的丫鬟身上,刹那间浑身血液逆流,心中有多震惊,就有多愤怒:“你、你……婵云……”
婵云笑着走出来,站到祝延身边,目带讥诮地看住她,“我什么?”
松萝气得全身都在抖,盯着婵云道:“是你让我过来的,你这贱女人……你居然骗我!”
“分明是你愚蠢。”婵云抱着手,笑得不怀好意,“旁人只要对你哭一哭,你就傻乎乎地答应要帮别人的忙,你自己笨,这能怪谁?”
松萝咬牙切齿,眼眶气红了,“婵云,若不是你那日说你被祝延毒打,要活不下去了,我怎么可能来帮你送信!”现在想一想,婵云说的那些在永州有认识的表兄的那些话,恐怕便都是假的了!
听见这话,祝延的神情却有些意味深长,看向婵云。
婵云接触到祝延的目光,面上闪过一瞬的不自在,过去挽住他的手,娇声道:“三公子,奴婢这不是要说谎诓她么,三公子待奴婢好,才不是那种人呢。”
祝延这才笑了笑,转头看向远处气愤的松萝,对侍卫道:“把她给我捆起来,关到柴房里去。”
身后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立即上前,轻而易举将松萝制住。松萝被压着弯腰,眼睛都红了,“畜生,你们这一院子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祝府豪奢之家,却出了这种败类!
祝延听见了松萝的话,脸上笑意顿失,走到她面前,“让她站起来。”
松萝被锢着,强硬直起身体,映入眼帘的就是祝延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祝延上下打量着她,用手里的扇子拍了拍她的脸,勾起一边唇角,“我畜生?我现在还没把你怎么样呢。你有本事,就再骂。你再骂一句,一会儿被关进柴房,恐怕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畜生了。”
松萝拼命挣扎,眼眶里兜着泪,瞪着祝延,像是恨极了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小心你的眼珠子。”祝延冷冷说道,“把她塞了嘴扔进去,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是。”侍卫们领命,压着松萝往柴房走。
婵云婀娜走到祝延身边,咯咯娇笑道:“三公子不用担心,只要擒了这个丫头,不怕那柔兰不来救她,您就等着吧。”
听见那两个字,已经快要被带进柴房的松萝一怔,忽然疯狂挣扎起来,“你们要干什么,抓我就算了,关柔兰什么事情!”
婵云冲着松萝娇媚一笑,朝她走近两步,“若不是要引柔兰那狐媚子来这里,我为何要假作这一局引你过来?松萝,你当真愚蠢,连这一点也想不通。”
“你!你们……”松萝瞪大了眼睛,眼眶里兜着泪,震惊之下还没回神,就被侍卫强硬推进了柴房,用麻布塞住了嘴,反锁起来。
见状,婵云回身走回祝延身旁,柔声道:“三公子,现在只等那柔兰过来,您想要的便成了。”
“你就这般确信她会来?”祝延仍是不信。
婵云朝柴房里看了眼,掩唇笑起来,道:“她不会不来的。”
*
祝府门外。
王嬷嬷带着身后一队人,率先走上前让护卫开门。
护卫确认无误,这才打开大门,王嬷嬷退到旁边,让丫鬟小厮们带着东西进去,只是当最末尾的柔兰走过身边的时候,王嬷嬷忽然拉住了她,打量道:“你早上时候,没做什么事情吧。”
这丫头回来的时候眼眶是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想逃,结果半路被抓回来了呢。
柔兰闻言,一怔,摇了摇头。
王嬷嬷这才放心点头:“那行,进去吧。”
柔兰垂下眼,迈过门槛,仍是忍不住心头苦涩。今日遇见的人与事,早已将她心头仅存的一丝希望扑灭,饶是自以为交好的故人,都不肯出手相帮,反而对她敬而远之,又有谁会帮她呢?
兴许之后,在见到爹娘与哥哥之前,她只能靠自己了。
进了祝府,身后的大门关上,与她同行的丫鬟小厮们都嚷起饿来。今日在外忙活了一整日,每个人都累的不行,中途只吃了点饼子果腹,现在回府都扛不住了。
王嬷嬷嫌弃地扫了一眼,吩咐道:“行了,把东西送到地方,就可以去吃饭了。”
丫鬟小厮闻言都振奋起来,干活麻溜。
要去吃饭的时候,有丫鬟见柔兰往另一边走,叫住她:“哎,柔兰,你不去吃晚饭吗?”
柔兰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不饿。”
她有些累,想回去休息。
丫鬟见她这样说,也没勉强,转身跟着旁的人跑走了。
柔兰一路回到杂院,可她才走进大门,便觉得气氛不对。
院里点着灯,丫鬟们都与平日不同,安静地围坐在一起,人群中,只有曼香和芬梅站着。
曼香一见到她,便直冲到她面前,“柔兰,你可算回来了!”
柔兰冷不丁被曼香一抓,往后倒退了步,蹙眉看着曼香,条件反射收回了手。
“柔兰你不知道,今日你跟着王嬷嬷出去了之后,松萝来这里找你,刚巧三公子的人也来了杂院,没找到你人,就把松萝给抓走了!”曼香哀婉说着,面上尽是担忧。
柔兰瞳仁中现出愣怔:“你……说什么?”
“是真的,柔兰。”芬梅走过来看了她好几眼,飞快说道,“就是今日下午的事情,那时候你不在,三公子的人过来没找到你,又碰上松萝,就直接将她抓走了,说你若不过去,那边便不会放松萝走!”
曼香语气凄切:“柔兰,你也知道三公子是什么脾性的人,松萝让他抓走,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受点罚都是小事,若是……你说府里有谁会出手相帮呢?”
柔兰脸色愈白,盯着曼香,“当真?”
曼香忽然有些不高兴,“你不信我和芬梅姐,难道还不信其他人吗?你大可问问其他丫鬟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她们都看见了。”
说罢,示意她去问坐在另一边的其他浣衣丫鬟。
柔兰已有些六神无主,循声看过去,便见坐在另一头的丫鬟们都面面相觑。这时候,其中一个模样出挑些的丫鬟站起来,对她道:“是真的,松萝已经被三公子抓走了,现在就关在柴房里,还不知道要吃什么苦呢,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若不是存心要害别人,那就最好过去救人,三公子摆明了就是冲着你来的,只要你去,松萝就不会受苦。”那丫鬟说话丝毫不客气。
柔兰忽然道:“二、二爷可回来了吗?”
曼香瞧着她,叹息直言道:“柔兰,你别指望着二爷了,虽说有消息传回来说二爷今日会回来,可这不是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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