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顾家这一辈,最特别的就是顾银朱了,要头脑没头脑,要长相没长相,唯有一个爱折磨人,没有什么玩法是她想不出来的。
这不,众人散开,顾饮檀抬眼望过去,就看见了这幅景象——顾银朱骑在段竟背上,少年人俯下身子,今天新换的好衣服又被抽破了几个口子,跪在地上当马。
你若是说段竟给她当马还不行,因为顾银朱坚定地说这是她的狗。
顾银朱的父亲是个宠爱女儿的,但是看见这幅景象也老脸一红,赶紧骂道:“银朱!你在干什么!成何体统,你给我下来!”
顾银朱看过来,就看见家族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她瞬间羞赧到不行,赶紧从段竟背上下来。
把鞭子一扔,“我我我,我什么都没干!”
顾饮檀没看她,视线却落在站在那里的少年,实在是可怜,不过她没那个闲心。
给顾银朱当狗,其实比他自己过活要轻松多了,至少顾家不会克扣伙食,就算是顾家的剩饭剩菜,那也是上等佳肴。
不过顾饮檀显然低估了段竟的自尊心。
数落的声音听着烦人,顾饮檀皱起好看的柳叶眉,昂着脑袋说:“你要玩就玩,不要让我看见或者听见,晦气。”
原本看着地上的段竟看过来,正好对上顾饮檀的眼睛。
少女的眼睛形状好看,里面是不加掩饰的嫌恶,面若桃花,珠圆玉润,眉眼流转间都是娇气。只是耳薄唇浅,是命薄之相。
顾家人今日是出门赏玩,在这茶室里寒暄几句,却被这事扰了心情。
顾家近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尤其是那几个得了权势的,许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开始喜欢吃斋念佛了。
顾家家主顾玺国面上有几分不忍心,招了招手说:“你过来。”
顾玺国上下打量段竟,在看见少年的脸时怔愣住了。
“瞧这孩子,身板瘦,也是可怜,但是天庭饱满,以后说不定有一番作为!”
听见这话,顾饮檀看过来,天庭饱满是有福气的长相,她记得算命的说自己没福气来着?
带着点怪异的感觉,她看向段竟,少年赤裸的脚踝上面有点伤痕,大概是裤子短了,瘦骨伶仃的。
凭什么这样的就算是命中有福,她却是无福之人?
顾玺国和几个顾家的又问了好些,段竟都一一回答。
“不过就是个没家的穷小子罢了。”顾饮檀放下手里的茶杯。
顾家几个察言观色的,都看出顾饮檀不喜欢这个话题,便尬笑两声不再说话。
聊了没多久,明英郡主到了,顾家几个人都往外迎接,顾饮檀则慢吞吞起身。
顾银朱显然是生气了,更加用力地扯了扯段竟手腕上的绳子。
“我叫你敢害我!就是你!”顾银朱骂骂咧咧地一脚踹在段竟小腿上。
顾饮檀移开视线,静静说了一声:“顾银朱,我警告你,今天不是你胡来的日子,你要是敢乱来,我就要你牵着你的狗滚出去。”
顾银朱听着,害怕地抖了抖,这才松开了拴着段竟的绳子。
“姑姑说的是,我自然不敢,我错了。”
顾饮檀走出去,明英郡主已经到了一会儿了,两人是从小到大的好友,但是几个月前,明英郡主定亲了。
顾饮檀叹了口气,身边的好友都到了适婚年龄,只有她,因为身体原因连学堂都不能去。
这实在是……太幸福了!
顾饮檀的生活就像是戏本子,只需要最精彩的部分就可以了,因为那些痛苦什么的统统在她死了之后。
“阿檀!”一名女子从门口进来,匆匆和顾家其他人打过招呼后就上前牵住顾饮檀。
“宁瀛。”顾饮檀轻声唤着明英郡主的名字。
徐宁瀛是当朝太后的侄女,家里的父兄都在前线战死,只剩下她一个了。
为了弥补徐家人,皇帝亲赐她皇姓,又抬了家中一脉的地位。
不过性子里,徐宁瀛还是一个活泼的姑娘。
“真是许久未见了,我今日还是打着你的名义,才成功出来的,不然,皇兄还不让我出宫呢!这几日跟着掌事嬷嬷学礼,真是……累死了!”
她小声说着,亲昵地在顾饮檀肩上蹭了蹭。
顾饮檀笑了下,带着徐宁瀛去马场上,指着最远处一匹马说:“那就是我的马。”
顾饮檀是不会骑马的,她那身体别说骑马,跑两下都够呛,但是这不妨碍她买马。
“这可是全京城最健硕的汗血宝马,怎么样,有没有机会拔得头筹?”顾饮檀得意洋洋地说,“我说了,要他们都不给我放水,我就要得头筹。”
“确实不错,这马我要骑!”徐宁瀛说着,拉着顾饮檀换了骑马装,“我上去试试。”
徐宁瀛是武将出身,虽说是个女子,骑射技艺却不输男子,她骑上去溜了几圈,“这骑马,可比那什么端茶递水,女红针织要得趣多了!”
顾饮檀有些艳羡地望着,等到她玩得尽兴了才走过去。
“来,阿檀!把手给我!”徐宁瀛大声说,一把抓住顾饮檀的手,拉人上了马背。
“喂!放我下去!”顾饮檀哭笑不得,“我不能上马的!”
谁不把她当成瓷娃娃,谁敢这么颠顾家的小祖宗?
在场的人纷纷惊叹起来,丫鬟婆子赶紧回去禀报顾家的长老去了。
顾饮檀只好抓着马背,尽管有些害怕,她连前面都不敢看,这马快有两个她高了,她被吓得浑身发抖。
徐宁瀛揽住她的腰肢,“别怕,我带你去溜一圈!”
顾家主母看见这一幕,又是担心又是欣慰,如果顾饮檀不出什么问题,有人愿意带着骑骑马也是好的。
“怎么样!厉不厉害?”徐宁瀛在顾饮檀耳边说,“这马真有力气!”
顾饮檀被颠得有些难受,但是面前开阔的草地一望无际,马场上只听得见她的声音,风声呼啸,吹乱她的鬓发。
“好、好看!和在地上完全不同……”
“那是自然!”徐宁瀛得意地说了声,丝毫没察觉到不对劲。
下一秒,马蹄突然乱了,不慎踩在了草地上的一个缝隙里,马背上的两人立刻慌乱起来。
徐宁瀛也不过是个姑娘家,是万万没有力气拉住一匹汗血宝马的,她手中的缰绳沉重地掉下来,砸在地上。
“完、完蛋了!”徐宁瀛慌张地尖叫起来,才发现她们的马已经骑出去好远,身后的人追都追不上。
“怎么办……?”顾饮檀头上冒出冷汗。
“老夫人老夫人!小姐还在马上呢!”
“小姐和明英郡主都下不来了!”丫鬟们着急地围着边上打转。
顾家长房长孙当即骑了一匹骏马,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却还是追不上。
发狂的马是难以控制的,更何况徐宁瀛已经慌了神色。
就在这时,草场上多了一点声音,一匹玄黑的骏马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马蹄落在草场上,声音响彻云霄。
顾家纨绔子弟顾嘉旺拍着栏杆,“你把我的马还回来!”
骑着这马的人没有人认识,他用力牵着缰绳,身下的马听话地跑着,竟然眼看着离顾饮檀越来越近。
顾饮檀面上冰凉,她的泪水砸在手背上,心里想的是今日必死无疑了。
徐宁瀛听见身后的马蹄声,却想不到能是谁,她就听见一声低沉的:“把手给我!”
段竟死死地盯着徐宁瀛,后者赶紧伸手过去。
徐宁瀛被用力扔到黑色骏马上,而段竟也很快飞身上去,坐在了汗血宝马背上,一掌揽住顾饮檀的腰。
“顾小姐,把缰绳给我!”段竟声音平稳有力。
顾饮檀环视一圈,最终看向了已经垂到地上的缰绳上,段竟不可能越过她去捡。
现在是重要关头,她只能听这个男人的话,于是顾饮檀底下身子,用力勾到了缰绳,颤颤巍巍递到了段竟手中。
“啪!”
缰绳破空的声音骤然响起,身后的手臂肌肉蓬勃,在不停地跑动之时,已经有控制下来的趋势。
风声呼啸,顾饮檀似乎闻到了身后的人身上淡淡的血腥气,与她平日里接触到的味道太不一样,沾染了她的栀子熏香。
男人的气味终归是有些不同的,靠得太近了,热意通过衣料传到她的身上,令她忍不住动了动。
“别动。”
顾饮檀赶紧停下来,她不敢想太多,只知道自己得救了。
她沉默了一路,被段竟放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失去力气,直直往地上栽去。
“姑娘!姑娘!”周围的人一阵哄乱。
顾家主母上前,惨白的脸色流着泪水,她抓着顾饮檀的手:“孩子,孩子啊!你要是没了,要为娘的可怎么办?”
顾饮檀乖乖缩在顾老太太怀中。
徐宁瀛也被下人接回宫里去了,据说还被皇上训斥了一顿。
至于顾饮檀,在马背上吹够了冷风,果不其然回去就开始卧床不起。
这日,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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