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声一遍遍地将熟睡的寂夜唤醒,墨色渐渐褪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俏皮的熹光没一会儿便如顽童般溜达了起来,往门窗上那大红的囍字瞅瞅,又上那泣了一地红泪的龙凤烛瞧瞧,而后又锁定了梳妆台铜镜前的红衣美人。
苏泠鸢端坐着未施粉黛,眼角乌青,脸上也尽是憔悴,显然昨夜未能好眠。
身后的白芷娴熟地替她绾着发,柔顺秀丽的青丝在她手中上下飞舞着,眼瞧一个精致的妇人发式就要成型了。
白芷脸上却见喜色,反而紧锁眉,满是不愤。
“怎么一脸闷闷不乐的?”
“小姐,咱们这新姑爷也真是的,太不把您放在眼里,半点都不为您着想。”白芷愤慨地说着,连梳发的力度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这新婚头一夜就把您抛下,一大早了还不见人影。”
苏泠鸢微微侧头,瞧着镜中的白芷,苦笑道:“此事也不能全怪夫君。”
白芷心中五味杂陈:“可姑爷再不回来,小姐您就得独自前去给夫人问安了。这不诚心的,让小姐难堪呢吗?”
苏泠鸢叹了口气:“不妨事,你家小姐好歹也是相府千金,这点小事还是能应付得来的。”
白芷不满地嘟囔道:“可小姐你这才嫁过来,就得受这般的委屈,奴婢实在为您不值啊!”
“好啦!也没什值与不值的。可别忘了,本就是我自愿嫁过来的。”苏泠鸢轻声宽慰道,“有些事情啊,它不能只光看表面,夫君心中有结,总得寻机撒撒气,这以后的日子才好过得下去。”
“小姐,嫁过来又不全是您拿的主意,也就是您会这样体谅姑爷,姑爷怕是还不领情呢?”白芷不以为然,不禁连音量也拔高了几分。
苏泠鸢沉默不语,只呆望着镜中的映影,白芷已为她理好衣裳。
姚府的厅堂内,姚家主与姚夫人端坐在上首喜色颜开。
忽而一小厮脚步匆匆,不知在姚家主耳边低语了什么,只见姚家主神色大变:“还不敢紧将那在外惹事生非的孽障逮回来。”
姚夫人心中一紧,连忙劝慰道:“老爷喝口茶,消消气,一会儿新妇就该来奉茶了。”
“都是你养的好儿子,不懂礼数也没半点分寸,新婚之夜竟还跑出去喝花酒,打架闹事,姚家的脸面都让逆子给丢尽了。”
姚夫人听了这话,顿觉委屈与气愤,竟掩着帕子抽噎了起来。
恰苏泠鸢赶来请安,便撞见了适时这一幕,姚家主尴尬地敛起怒气,姚夫人亦是慌忙拭着泪,恢复了贯常的笑容。
苏泠鸢微微一顿而后又欠身行礼道:“儿媳,给爹娘请安。”
姚夫人立马上前将人搀扶起,拉着苏泠鸢的手就道:“好孩子,昨夜委屈你了,待珏儿回来,为你做主,我定好好收拾他。”
苏泠鸢释然地轻声道:“爹娘不必为此烦心,再多给夫君些时间,他自是会回心转意的。”
“你啊,真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也真真是苦了你。”姚夫人轻轻拍着苏泠鸢的手道。
姚家主亦上前道:“日后那逆子胆敢再敢欺辱你,你只管说与我听,我必不会轻饶他。”
苏泠鸢浅笑着抽出手,端过茶碗,一一奉上:“爹,娘,宽心,请喝茶。”
靖北王府,苏沅筝此时才刚被侍女唤醒,她一脸困倦地打着哈欠,任由着婢女们忙前忙后地为她更衣束发。
稍稍清醒了些,苏沅筝扫了空荡荡地长榻,才慵懒地问道:“世子人呢?”
“世子去给先王妃上香了,还吩咐奴婢们,不可扰了小姐清梦呢。”竹清笑着回答道。
闻言,苏沅筝心中一咯噔:原先只当靖北王夫妇迫不得已才抛下了长子,却不曾魏曦尧想竟也是个没娘的孩子。
细细想来,魏曦尧这身世倒真莫名和苏泠鸢有几分相似,也就不难怪为何苏泠鸢不愿嫁他。
苏泠鸢再不济身后也还有真心疼爱她的外祖和会偏袒她的亲爹。
可反观魏曦尧,孤身一人在宣京为质十余载,而靖北王早已称雄一方,势力盘踞岭北,却十余年对自己的长子不闻不问,甚至另娶高门妇,再诞子嗣。
他日若靖北王若反,魏曦尧这空有个头衔的世子,便成了弃子。
纵魏曦尧来日能平安归家,单就为着将来承袭王位,也免不得要遭人一番好生算计。
苏沅筝正感慨着,一丫鬟上前询问:“夫人,早膳已备妥,可要传膳?”
苏沅筝点头,轻应一声,“好。”
不一会儿,几碟精致早点便摆上了饭桌,有金黄酥脆的春卷,皮薄汁多的灌汤包,香甜软糯的红枣糕。
香气扑鼻,色泽诱人,苏沅筝不禁咽了一下口水,“这会不会有些多呀!”
丫鬟低笑着从食盒底层取一碗刚炖好的银耳莲子羹,递道她面前,“世子不知夫人喜好,便命奴婢们都备了些。”
“世子有心了。”苏沅筝拿起白瓷小勺,轻轻舀起一朵晶莹剔透微碎的银耳,送入口中细品,只觉滑嫩里带着清甜又不令人发腻。
魏曦尧折回屋时,苏沅筝刚将一个灌汤包咬开,醇厚的汤汁随即伴着淡淡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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