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秋千成了小院的打卡点,几乎每个人下楼经过的时候都要过去躺那么一□□验体验。
不过大部分时间,秋千还是被肥猫夜宵占据着。
夜宵经常起早贪黑躺在秋千上,除了吃喝拉撒其他时间都窝在秋千里躺着,谁来了也不搭理,俨然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新领地。
作为小院食物链的顶端,夜宵的窝谁都不敢抢,一来谁会和一只猫抢地盘呢,二来夜宵最近开始迎来迟到的第二波换毛季,随便经过什么地方都是猫毛乱飞,秋千的布袋上已经被抹实了一层猫毛,谁躺下去绝对会带着一身结实的毛衣离开。
呼延早就习惯了,不管不顾躺下去把夜宵抱在怀里一起睡觉,起来的时候像猫似的甩甩毛,再不管不顾去其他地方。
后来吴措看不下去了,他看着呼延,“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你在意的人了吗?”
呼延给了个无所谓的眼神,“你猜怎么着,我在意的人今天刚好不在。”
“所以你就把自己打扮成一只掉毛猫是么?”吴措下巴指了指呼延背后的一层毛。
呼延随手拍了拍,“这是养猫人尊贵身份的象征,你不懂的。”
吴措呵了声,“我确实不想懂。”
他抬步准备往前走,心里不知怎么忽然堵了一下。
在意的人刚好不在……
他什么时候在了。
你在意人家,人家在意你么?
呼延瞥到吴措在以奇怪的眼神打量她,抬起眼问他,“又怎么了。”
“你脸上有东西。”吴措耷拉着个眼皮。
呼延打开手机相机模式看了半天,“哪有东西,你眼神有问题吧吴措。”
“是你眼神有问题。”
吴措撂下这句话,头也没回走了。
莫名其妙!
呼延想和吴措打一架。
-
“是呼延医生吗?米玉大概下午两点半到,麻烦你了。”
中午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手机另一头是个声音温柔,听起来就很优雅贵气的女人。
呼延应声:“不麻烦不麻烦。2点半是吧?是到小院还是村口?”
“我让司机送到小院门口的,米玉没自己出过远门,麻烦你照顾了。”女人客气道。
“没问题,我一会儿留意一下。”呼延说,顿了顿,在女人挂断电话前,呼延又开口道:“那个,妙妙一起过来吗?”
米玉是寒假来小院做志愿者的大学生,和妙妙是堂姐妹,当时电话打过来说米玉要来的时候,呼延很激动,以为妙妙要跟着一起来了。
“她最近出国了,不然还真想让她一起去,姐妹俩也好互相照应,不给你们添太多麻烦。”
呼延稍稍有些失望,但很快掩盖过去了,“没事,有机会再来嘛。我和妙妙同岁,也可以和米玉互相照应。”
女人温和一笑,“那就拜托你啦。”
挂断电话,呼延开始招呼着和封筝一起给米玉收拾空房、晒被子,经过院子的时候,看到吴措正蹲在秋千旁给夜宵喂什么。
上个月夜宵吐了两次,去宠物医院查了有胰腺炎早期症状,不算严重,主要是太胖了,医嘱让控制饮食。
呼延在群里再三叮嘱除了正餐外谁都不准喂猫,但总无法避免王小果几个偷偷拿零食喂它。
把被子搭到晾衣绳上,呼延三步并两步跑过去,发现吴措果然是在给夜宵喂冻干。
“stoooop!!”呼延叫停,“千防万防没防住你!不是和你说了不准随便给夜宵喂食吗?不说胰腺炎了,它再胖下去就要改名叫夜明猪,蹿属科成二师兄了。”
没等吴措说话,夜宵先冲呼延不满地“喵”了一声。
呼延回怼:“说的就是你,猪咪!”
然后瞪向吴措,“还有你,助纣为虐!”
吴措和夜宵一人一猫被劈头盖脸批评了一顿,但谁都没有悔过的意思。
吴措甚至一副十分占理的模样,抬头瞥了呼延一眼,然后继续给猪咪“喂冻干”。
“得寸进尺是吧吴措,你——”
呼延走近,看清吴措的动作后,声音戛然而止。
吴措手里拿着的确实是冻干,但藏在冻干后的是一小粒药片,他先拿冻干诱惑,等到夜宵舔得开心的时候,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药片塞进去狸猫换太子。
所以夜宵吃了半天,一口冻干没吃进嘴里,药倒是吃完了。
夜宵是只很有脾气的猫,呼延带它从医院回来后几度试图给它喂药都失败了,后来只能放弃使用“保守疗法”——食疗。没想到这难题被吴措给攻克了。
果然恶猫还需恶人磨啊!
呼延嘴边的话刹车急转弯,干笑了两声:“你还真是、好样的,呵呵。”
吴措早知道呼延会有这种反应,逗她:“刚才要说的不是这个吧?”
呼延刚要开口,门口传来一阵停车的声音。
“坏了。”
呼延顾不得和吴措拌嘴,又急匆匆跑到门口。
门口停了辆黑色玛莎拉蒂,前排出来个一身黑西装打扮的中年男人。
“您就是呼延医生吧。”男人满脸带笑和呼延打招呼。
“叫我呼延就行。”呼延猜到这就是送米玉的司机,指了指车门,微微探身,车窗隐私性很好,什么都没看到,“米玉在里面?”
司机脸上浮现出点不好意思,“对,不过您可能要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
呼延抬眉表示疑问,这时候吴措也从小院走了出来,看着紧闭的车门和站在车旁的两个人。
司机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也不好把理由说出来,“要不我先把后备箱行李拿出来吧。”
“行。”
后备箱自动门打开,司机还没走到车后,后排座位的门“咔哒”一声开了条小缝。
司机就没再动了,等着后排的下一步动作。
又过了有两三分钟的时候,后排门才慢慢打开,一个带着渔夫帽的短发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
呼延没看清她的脸,因为女孩始终埋着头,呼延靠近微微弯下身,“你是米玉吧,欢迎啊!”
米玉仍旧埋着头,半晌后点点头,没开口。
司机这才把行李从后备箱拿了出来,吴措走上前,“我帮你搬吧。”
“谢了。你也是医生吗?”司机倒是外向,和吴措搭起话来。
“志愿者,和米玉一样。”吴措说。
吴措和司机把行李搬到小院,米玉仍旧站在原地没动,她手里拎着一个米黄色的小皮包,两手紧紧握在包带上。
“你的房间帮你整理好了,被子还在晒,要先去看看你的房间吗?”
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呼延就被告知米玉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大学之前一直是请家教线上教学的,大学后也住在家里,上课仍旧是线上。
家里人希望能借米玉在小院的机会,让她的社恐稍微改善一些。
一般来说,像米玉这么严重的社恐出门都是问题,呼延没想到米玉会答应来小院,接到人后也做好了会遇到很大交流障碍的准备。
没想到米玉慢慢点头,说了第一句话,“谢谢。”
呼延松了口气,“别和我客气。你知道吧?我和你堂姐妙妙是好姐妹,以后你就叫我姐就行。”
“嗯。”
米玉的到来,最高兴的是向晚星,虽然米玉大了星星三四岁,但比起二十几岁的呼延,和五六岁的迟迟,已经是小院里和她年龄最接近的女孩。
米玉到的当天,是向晚星原本要外出做治疗的时间,她特意延迟了一天准备等着米玉,谁知道上午突然咳嗽不止,被宋殊硬带着去了省医院。
被宋殊带走前,向晚星再三请求呼延,等米玉到了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她。呼延表面答应,实则轻车熟路阳奉阴违了。
虽然星星最近症状有渐好的趋势,但这几次的治疗医生都是让她住一到两天院做后续观察的,如果星星因为她的传话提前跑回来,宋殊肯定会打死她的。
只是呼延刚把米玉接进门,星星却像是装了摄像头一样,卡着点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真真姐姐!米玉姐姐是不是到了?”星星在电话另一端兴奋道,她一身病号服坐在病床上,表情雀跃得生龙活虎。
“没到。”呼延睁眼说瞎话,避开相机用口型指了指米玉房间的方向,示意她往那走。
“你骗不到我的!我知道米玉姐姐已经到了!”星星表情得意,“可以让我和米玉姐姐打个招呼吗?毕竟是第一天,我怕她会觉得我不礼貌。”
呼延看了眼身边低头缩着脖子的米玉,心说这时候忽然间打招呼,对于米玉来说才是不礼貌吧。
“真没到。”呼延搪塞道,张口就来:“说是飞机晚点晚到一天,你安心住院,明天带你一起去接你米玉姐姐哈。我还有事先挂了,明天见小星星。”
呼延匆匆挂了电话,这时她和米玉也刚好走到了房间门口。
“你要先自己休息一会儿吗?或者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晚饭时间6点整,如果你第一天不适应和大家一起吃饭,我可以给你打包一份送过来。对了我可以加你一个微信吗?这样我在找你之前可以先给你发条消息。”
呼延一口气说完,眨眨眼看着米玉的反应。
米玉抿了抿嘴唇,开口,声音微弱,“我的工作,是什么。”
“你是说志愿者的事啊。”呼延心说这小孩还挺有责任心的,社恐了点,但也算不上绝对的逃避型,有的治。
“我们这的活不多,你刚才也看到了,帮忙搬行李的那个哥哥和你一样是志愿者,整天摸鱼也没人说什么,所以你不需要太在意这些。”
米玉提了口气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忙看院子里的熊孩子,不过这些还是可以等你熟悉适应一些后再开始,你当下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就行。”
呼延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应景地传来两道熊孩子的尖叫声,一道来自于王小果,另一道也来自于王小果。
“对,就是这些。”呼延也不掩盖,“任重道远,米玉加油!”
米玉扭头朝院子里看了下,但刚好视角被墙挡住,她又把视线移了回来。
“就这样,你先休息,有事叫我。”呼延刚要走,又忽然想起来,“哦对了,微信?”
米玉从她米黄色的提包里拿出手机,扫了呼延的微信添加了上去。
米玉的头像是个同样米黄色的乌萨奇,倒是和她一身的打扮十分和谐。
加了微信,呼延准备走,只是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呼延、姐。”
呼延回头,“嗯?怎么了米玉。”
她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似的,犹豫片刻开口:“刚才给你打电话的女孩子,是生病了吗?”
“你是说星星?”
米玉顿了下,点头。
“是。”呼延说,“不过她积极治疗,已经快要康复啦!明天带你们见面。星星是个很好的女孩,你们肯定能成为好朋友。不过她可能刚开始会有些过度热情,你稍微做一些心理准备。”
米玉咬了咬嘴唇,再次点了下头。
从车子到房间不到10分钟的交流已经耗费了米玉大半的精力条,回到房间后米玉一下子把自己摔在了床上,闭上眼睛,试图给自己洗脑现在还在她自己的房间。
但很快便洗脑失败了,这里的一切和家里都不一样,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还有陌生的人。
可又似乎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可怕。
米玉对环境敏感,对人类的善意恶意更敏感,她能感受到呼延在和她交流时,小心翼翼照顾她情绪的分寸感。
来小院是米玉自己主动提出的,她以前觉得她可以自己和自己生活一辈子,完全不需要交朋友、有社交,是后来她唯一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姐米妙妙告诉她的,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不需要担心算计,也没有争吵,是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存在。
只是眼下米玉最烦恼的,是那个叫“星星”的女孩,她甚至无法应付正常的社交,更何况是这么热情的社交。
想到这里米玉就开始焦虑起来,躺在没有被子的床上打起滚。
呼延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但她完全做不好,一下午都在想明天该怎么表现才能让别人觉得她不是个怪咖。
米玉的心理准备还没做成功,两小时后她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米玉姐姐在吗?我是向晚星,你好!”
说实话,当下米玉想要装睡,不是说第二天见吗?为什么现在就来了。
米玉什么都没做,什么话都没说,就感觉自己已经有些疲惫了。
好累啊,有点想回去了。
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星星——!”呼延的声音随后而至,“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谁告诉你米玉住这里的——又是你们仨打小报告是吧?我说呢,你那会儿怎么那么笃定人已经到了,原来是有内奸!”
向晚星:“我想第一时间和米玉姐姐打招呼嘛。而且今天治疗特别顺利,医生说情况好的话,我明年可以半年去医院复查一次就可以了。”
“这么好?”呼延的声音惊喜,“那好吧,不过米玉在休息,你还是等她休息好了再来找她吧,还有很长时间可以一起玩呢,不着急这一个下午。”
门外声音停了几秒,传来向晚星有些失落的声音:“好吧。”
而后是“笃笃笃”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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