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迎面浇下来的时候,呼延正躺在桃花小院的大树下打盹儿。
台阶上静了音的电话拼了命地狂闪,宋大医生的名字在屏幕上刺眼得像个追命符,呼延回头看了眼,没怎么犹豫,继续端着盛满草药的簸箕往屋里狂奔。
淋烂了的草药直接毁尸灭迹,半好不坏的往底下藏藏,最后尚且能蒙混过关的几捧铺开盖在最上层。
干完这些,呼延拍了拍手上的草药碎渣,满意打了个响指,然后才慢悠悠拾起手机点开接通,再次一屁股躺进椅子里。
“呼!延!真!”失传多年的狮吼功从电话那头传出来。
宋医生对外的形象一直是温文尔雅,印象中如此失态的情况只出现过三次。
一次是呼延小学三年级打抱不平打掉了班里小胖子一颗牙,宋殊被叫过去赔礼道歉,对方得理不饶人,非要呼延的一颗门牙,温文尔雅宋医生撸起袖子和小胖子妈干起了架。
另一次是呼延那个出轨后准备净身出户,还没办完离婚手续就出了车祸的亲爹死讯传来的那天,宋殊料理完后事,又给呼延做好了晚饭,很平静地回到卧室,紧接着从门后传来的那嗓子歇斯底里的哭声。
再有一次,就是这回了。
呼延猜到事态严重,但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她在宋殊这儿一向没什么信誉度,大事小情能交给别人做的宋殊坚决不会交给她。
今天是特殊情况,小院里能支使的劳动力都碰巧出了门,宋殊急着去隔壁村民家里头出诊,难得对她委以重任,知道自家闺女操行,临走前还再三叮嘱。
“就这点小事我还能办不成吗?”呼延当时掷地有声保证。
面对质问,呼延不带半点心虚的,屁股不离板凳地挪着椅子腿把垃圾袋扎了个捆,“收了收了,放心,您那一堆宝贝好着呢。”
宋殊明显不大信任,苦于无法立刻查证,只能任呼延满嘴跑火车。
“让你去六婶家打两斤酱油你不会也没去吧。”宋殊又发话了。
“当然——”呼延瞅了眼旁边空荡荡的酱油壶,面不改色地继续说:“打好了。”
边说着,懒散地拎起伞和酱油壶从躺椅里起身。
肥猫夜宵在一旁淡定路过,摇了摇尾巴甩她一眼,蔑视意味浓郁。
“挑衅是吧?等陆离回来让他收拾你!”呼延朝夜宵龇牙,走了两步到门口,又折回来朝肥猫扔了条吞拿鱼冻干,“肥猫!我可没虐待你,别告我状。”
·
桃源村不大,但地形曲折,每户之间又住得分散,六婶家离桃花小院直线距离三四百米,要绕过六个土巷子和三条因为无人治理而形成的水沟。
呼延顶着大雨走到一半的时候,泡沫拖鞋已经被完全泡湿,滴拉拉挂着水泥汤,打眼一看倒很像是当下流行的脏脏鞋。
她正低着头究极乐观地欣赏自己的“脏脏鞋”时,一个长方形的庞然大物砸到了她的伞上。
“嘭”的一声,呼延半年前在市区贪便宜砍价花六块钱买的塑料伞应声散了半边架,而那个“庞然大物”顺着散架的伞面滑落砸到地面上时,呼延才看清这玩意儿竟然是个手机。
之所以给她造成冲击如此大的错觉,一来是速度太快,余光中向她砸过来时黑云压城,跟个卸了电的UFO似的,二来就是紧随着手机一起被“扔出来”的这个男人。
面生,看样子是个游客,身材高挑,白衬衫西装裤,在雨的作用下,衬衫底下的肌肉轮廓明显。
这人鼻梁上架着副细金属框眼镜,眉眼浓郁,发型是那种微卷的半长短发,像是出门前有好好打理过。
呼延没被砸下来的手机吓得太厉害,但看到这人着实后退了两步。
这人打扮就像是呼延上小学时候路边看到就躲着走的那种“潮人”,呼延关节不好,有潮人恐惧症,在繁华都市北城的几年好容易逼着自己习惯了点,来桃源村后又打回原形,每天宽松T棉睡裤,早上起床顺手一捞,怎么恶心怎么穿。
呼延承认自己就是个审美低下的土鳖,更何况潮和精致都是需要金钱和时间养护的,她又抠又懒,且安于做个土鳖,因此决定自我放弃,并离潮人们远一些。
“潮人”被扔出来后没急着去捡手机,反而做了个防御的姿势对着身后,紧接着一个腰粗膀圆套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气势汹汹跟出来了。
“打打打,我叫你打!霸王餐吃到老娘头上了,我今天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女人掐着腰冲潮人哥吼。
嚯!霸王餐?
还有人敢吃刘敏秀的霸王餐?
整个桃源村的人都知道惹谁都行就是别惹刘敏秀,惹了别人最多挨一顿骂,刘敏秀是真的会揍人的。
呼延就算是老被宋殊念叨没大没小,见了面也得是客客气气“刘姐刘姐”的叫。
不过这哥就算是没做过背调,光是看体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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