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措喜欢我。”呼延说。
封筝表情愣住一下,“他跟你表白了?”
“表白倒是没有。”呼延脱了拖鞋,盘腿坐在椅子上,“不过他追人的招太老土了,被我一眼识破。”
封筝想了想,又问:“怎么说?”
“他今天一大早堵我门口说我电视机开了一晚上,声音吵到他了。”呼延说起来还有些情绪忿忿又不屑,“我电视明明是关着的好么,这不是没话找话么。”
“电视——”
封筝刚想说什么,又被呼延接下来的话打断,“陆离昨晚在呢,他晚上睡觉前把电视关掉了的。那货小学生吗?还用喜欢谁就惹谁那招。不愧是吴三。”
“什么吴三,又有新外号了?”
“吴道德吴底线吴人品,三无人士,吴小三!”呼延总结。
封筝笑了声,又说:“你和他说了?陆离昨晚在的事。”
“是啊。”呼延说,“他不守男德,我还是有底线的好吧。”
“那吴措怎么说。”封筝问。
呼延:“他有什么好说的。”嘴硬得要死。
但确实,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呼延也意识到了,就算吴措不知道边界感,那她至少也得在乎。
呼延和封筝在这边吧啦吧啦吐槽吴措的时候,吴措和八哥顺着小径到了灵沧山脚下的泉眼旁。
这条路比呼延带着他走的那条要近些,还有几小节是没有被人脚踏过的新鲜草地。
泉水边有三四个村民在打泉水,一人带着几个接近大腿高度的桶,用红色的塑料瓢一舀一舀地往桶里装水。
他们排在后面还要再等一会儿,一向话少的八哥开始没话找话,说:“我们下午有个手工艺活动,剪纸、插花和泥塑,你有感兴趣的吗?”
“我都可以。”吴措看着那个直径也就不到一米的泉,想起那天呼延在泉边洗头发的样子,嘴角抬了下。
“也是。”八哥说,“你学东西是挺快的。那些康复仪器,我在这儿是没见过几个人教一遍就能记住完整流程的。”
八哥想起件事,“我记得院长之前说过,你有过相关经验是吧。是以前在医院待过?”
确实是待过,待过挺久的。
吴措回答:“以前做过类似的志愿者。”
八哥点点头,“那也难怪了,手感这种东西还是挺玄学的。不过你是怎么跑到这儿来当志愿者的?我们这还挺难找的吧。”
“朋友介绍。”吴措说。
八哥了然,“还真是。别看我们小院这么多人,多问两下以前都有点渊源,也算是缘分。”
缘分这词非常中性,因为它有可能好,也有可能坏,所以他来到这里算是种好的缘分吗?
这个问题还没有能找到答案的端倪时,吴措就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呼延好像在躲着他。
一开始是他那天和八哥去小餐厅吃饭,刚一进门八哥带着他准备往封筝那一桌走,呼延就坐在封筝旁边,一看到他立马起身了。
后来他早上从房间里一出来,呼延刚好也推开房门,视线和他一碰又跟触电了似的缩回去了。
类似的事发生了这么几次,吴措就觉得挺好笑的,这人怎么做到躲人也躲得这么有意思的。
呼延为了和吴措错开值班,这几天一直在值晚班,晚上十点多才回房间。
这天晚班结束,呼延走到门口准备开锁的时候,吴措从自己房间走了出来。
呼延手里乱了一下,怼着锁孔半天没戳进去钥匙,好容易把钥匙怼进去,推门就要往屋里走。
“你明天什么安排。”吴措开口。
呼延脚下停住,偏头看他,“干嘛。”
“明天休假,一起去枥城逛逛?”
呼延收起钥匙,上下扫了眼吴措,“刚来没几天就休假,你没事吧?”
吴措不以为耻,笑了下,“每周一天假么不是。有假不休,思想有问题。我好心带上你出去偷懒,不识好人心是吧。”
“所以你承认你这是在偷懒是吧?”
吴措倒是不否认,懒散靠在门边等着呼延反应。
“不去,我明天有事。”呼延说。
“什么事。”
呼延吐字吐得字正腔圆,“去找我男朋友。”
她本来就是打算这两天去找吴措的,择日不如撞日,也趁机让吴措知难而退。
吴措读不懂空气似的,没迟疑直接说:“我和你一起。”
呼延吸了口气,夜晚温凉的空气吸入鼻孔,让她脑海里繁乱的思绪清醒了些,越清醒她就越觉得吴措这人可能真的有毛病。
“你到底要干嘛?我说的很清楚了,我有男朋友,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吴措笑了,“你想多了。”
他表情淡淡,没什么情绪地说:“我对你,真的没兴趣。”
装吧你就。
呼延心说。
她冷呵一声,摆着倒要看看他要怎么狡辩的样子,“那你非要跟着我干嘛。”
吴措的视线浅淡地落在她身上,四目相对了大概有五秒钟的时间,吴措说:“如果我说,是对你男朋友感兴趣,你信吗?”
“……神经病。”
扔了三个字,呼延重重摔门而去。
吴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脸上的笑意慢慢、慢慢地敛去。
他朝走廊外望了一眼,天上挂着明朗的上弦月,皎皎一如当年。
算一算时间,距离故友去世也已经四年了。
呼延的房间里再次响起响亮的电视声,这次他听得很清楚,是个喜剧比赛的综艺,观众的笑声不时响起,呼延的声音也掺杂其中。
他第一次知道呼延这个名字,是不小心看到了故友随身带着的照片。
背景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草原,女孩拿着朵蒲公英向着镜头笑,身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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