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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小说:

逐玉

作者:

团子来袭

分类:

悬疑推理

贺敬元自收到那封从蓟州主城送来的信,得知樊家小女儿无故被人劫走,樊长玉去看了卷宗后,是半点睡意也无,正于帐内看着兵书,守在帐外的亲卫忽而进帐来报,说公孙鄞求见。

贺敬元不知武安侯麾下这名首席幕僚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稍作沉吟,还是让亲卫把人请进来了。

帐帘一掀,进来的却不止公孙鄞一人。

贺敬元目光落到他身后那名着玄色卷云纹箭袖长袍的男子身上,一怔之后,连忙起身:“侯爷?”

谢征扬了扬唇角:“贺大人,别来无恙。”

比起那些征战沙场的老将,他实在是太过年轻了些,加上容貌昳丽,早些年军中不服他的大有人在,觉着他无非是投了个好胎,乃谢家独苗,又有魏严这个舅舅,在军中才能一路高升。

但随着锦州被夺回,辽东十二郡被收复,这等从前朝至今都无人敢盖过的功绩,终于压下了所有质疑的声音。

外人只赞叹一句他来天纵奇才,同为武将,贺敬元却深知他所立的战功中,无论哪一件,拎出去都够普通武将吹嘘一辈子了。

而这些光鲜背后,必定是用鲜血和一次次搏命换来的。

纵然贺敬元在年岁上长了谢征两轮不止,却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位大胤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武侯。

他引着谢征往主位上坐:“侯爷怎突然造访卢城?”

谢征并未推辞,他若不坐这位置,这屋内这几人就都不用落座了。

他姿态闲散坐下,接过贺敬元亲自奉上的一杯茶,视线同贺敬元对上时,贺敬元因为之前征粮一事,腰背伏低了一分,眼底有些许愧色。

谢征嘴角轻扯,并未在此时发难,只道:“随拓老儿以五万大军围蓟州,是要彻底掐断开春后水上的粮道,如今前线尚稳,本侯担心这后方的补给,便亲自过来看看。”

贺敬元抱拳郑重道:“还请侯爷放心,只要我贺某人尚有一息在,便不会叫贼子攻陷蓟州。”

谢征指节轻扣着太师椅的扶手,漆黑的眸子里带着笑意,却又不怒自威:“本侯前来,并非是信不过贺大人,蓟州守不守得住,全在卢城,但城内现有兵力不过两万,长信王一旦攻城,只怕难以抵挡。新征的兵卒对外称有五万之众,但实际只有三万,且全是从未上过战场的庄稼汉,真到了将亲兵全赶上城楼死守的那一步,卢城优势也不大。我同公孙先生巡视了卢城周边的地形,想出一计,可尽数吞下长信王围于卢城外的五万兵马。”

贺敬元从卢城被困开始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此时听谢征说有破敌之法不免也难掩诧异之色问:“不知侯爷所想是何计?”

谢征看向公孙鄞公孙鄞代为答道:“巫河之水自西向东而流途经于蓟州但源头在于燕山。开春后燕山上的冰雪融化化作水流汇入巫河我们派兵在上游修坝暂且堵住巫河之水卢城一带河床水位仍旧低浅贺大人再诱长信王手中兵马渡河床届时炸开上游的堤坝便可水淹长信王五万大军。”

贺敬元一听此计忍不住抚掌叫好:“此计甚妙!只是修堤坝并非小事少不得发动成千上万将士如何才能瞒过长信王那边的斥侯?”

谢征道:“长信王日前才写了战书与我欲取燕州我从蓟州借两万兵马回去中途将大部分人马都放于巫河上游修堤坝贺大人这边再多派人手截杀斥侯如此便能瞒天过海。”

贺敬元很是不解“之前公孙先生说让燕州弱防引长信王回攻长信王若是中计该直取燕州打一个错不及防才对。”

公孙鄞笑吟吟道:“贺大人所言不假长信王此举是为将计就计假意中了我们的计取燕州实则还是攻打蓟州以此占盐湖霸水道。”

贺敬元毕竟是征战经验丰富的老将瞬间就明白了他们之前说的带兵回援燕州也是一出将计就计让长信王以为他们当真保燕州去了。

他垂眼沉思片刻后道“若是长信王也觉出此为计谋当如何是好?”

谢征笃定道:“他不会察觉。”

贺敬元面露不解。

公孙鄞憋着笑解释:“侯爷的独女在长信王手上侯爷此番借兵回燕州表面上也是为了救回独女。”

谢征寒凉的目光扫过公孙鄞公孙鄞赶紧正襟危坐。

贺敬元倒是有些茫然了好一阵才收敛神色抱拳道:“此前倒不知侯爷喜得的千金想来千金在贼子手中遭罪了。”

公孙鄞好不容易忍住的笑因为贺敬元这番话又险些破功。

谢征脸色难看至极到底还是解释了句:“是本侯妻妹反贼误会了她身份。”

贺敬元前一秒才被迫接受了谢征有个女儿的事现在得知被反贼抓走的不是他女儿是他妻妹对于他突然多出个侯夫人饶是有了心理预期还是被惊到了。

若只是他女儿是收在身边的女人生的倒也没什么。

但他有侯夫人了

了脑袋等着和他结亲呢

多少人盯红了眼盯着的位置什么时候有主了?

不仅贺敬元就连公孙鄞也狠狠吃了一惊。

他原本以为谢征对那姓樊的屠户女只是救命之恩再加些许日久生情怎料他竟是视对方为妻?

有一瞬公孙鄞甚至想着谢征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

谢家如今虽只剩他一个男丁可那也是百年世家他若娶妻在整个京城都得搅起一阵腥风血雨毕竟那意味着整个京城的权势会被重新划分。

谢家宗妇也只有那些世家出身顶顶优秀的京都贵女才当得起娶一乡野村妇不是上整个京城的人都看笑话么?

公孙鄞眉头皱得死紧深知自己认识了十几载的人绝非意气用事之辈有心想多问他几句碍于贺敬元也在到底是忍住了。

谢征见贺敬元和公孙鄞双双失态眼底毫无波澜只问:“贺大人以为此计如何?”

贺敬元回神暂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忙道:“此计妙极卢城一切兵马任听侯爷调遣!”

他说着便双手举过头顶呈上蓟州虎符。

再无比这更诚恳的表忠。

谢征接过虎符像是并未把这可调动整个蓟州兵马的铁符当回事于指尖把玩着垂眼道:“还有一事本侯想请教贺大人。”

他用上“请教”二字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贺敬元隐约猜到他想问的是什么从他阻止了魏宣征粮起贺敬元便已决定把自己当初知晓的全盘告知他此刻只道:“侯爷有什么想问的且问便是只要是下官知晓的必定知无不言。”

谢征的他这番保障唇角往上提了提道:“清平县临安镇上有一户姓樊的屠户魏严为何要那对夫妻的命?他几番派人去那家人家中寻的又是何物?”

公孙鄞听谢征问了这么多关于樊家的事下意识皱起眉头难不成他看中那樊家女子同魏严有关?

贺敬元神色则有些复杂也想知谢征对当年的事到底已知道了多少道:“在下官回答侯爷之前侯爷可否告知下官为何要查樊家背后的事?”

谢征道:“内子父母死于非命总得替她查一查。”

贺敬元听到这话猛地抬起眼神色说是惊骇也不为过。

谢征以为他和公孙鄞一样都是惊讶于自己许诺樊

长玉的身份,心中有些不喜,微冷了神色道:“贺大人现在可以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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