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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第 159 章

小说:

逐玉

作者:

团子来袭

分类:

悬疑推理

樊长玉记得她们回府那会儿,还是雪后初霁的天,一觉醒来,推开轩窗便见外边又下起雪了。

约莫是睡饱了,她除了身上还有些酸,倒是神清气爽。

肚子还有点饿。

樊长玉熟门熟路地去那个箱笼里找自己的衣物穿,但翻到底了也全是外袍,没有配套的里衣。

散开的床帐被一只肌理分明的手臂撩起,从胳膊到肩膀全是淡红色的抓痕,肩头隐约还有个牙印,男人刚醒来的嗓音里着几分低醇的沙哑:“不再睡会儿?

樊长玉实诚道:“饿了。

谢征似乎低低笑了声,披衣起身,腰腹上的肌肉块垒分明,结实的肩背间淡红色的抓痕更多些,他那一身甲胄,染的几乎全是旁人的血,身上最重的伤,也就被刮掉了一块皮肉的左掌了。

之前混乱的记忆回笼,樊长玉低下头没敢继续看,只听见他说:“我命人传饭。

樊长玉这才道:“你这里有没有备我的其他衣物?

谢征回过头看她。

樊长玉说:“那箱笼里只有外袍。

之前她落水湿透的中衣还能凑合穿,这回那一身衣物,早就被血水浸透了,樊长玉想凑合都没法凑,眼下身上穿的这件,都是借的他的。

谢征道:“还没备,先穿我的,回头让人送一身来。

樊长玉没觉出什么不对,想了想,似乎也只能这样了,便点了头。

手脚麻利的婆子很快在外间布好了菜,樊长玉简单洗漱一番后,连吃了三碗才停下来。

雪天灰蒙蒙的,难辨时辰,饭后樊长玉看着谢征房里的沙漏,皱了皱眉道:“午时还没过么?

她们从宫里回来那会儿,都辰时了,他后来还胡天胡地闹了一通,樊长玉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挺久的,才过了两个时辰么?

谢征正喝着茶,听得她这么一句,忽以手抵唇低咳了两声,清隽的脸上难得浮起一抹不自然:“这是初二了。

樊长玉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愣了两息,反应过来后,瞬间黑了脸。

这哪里是才过了两个时辰,这是一天一夜都过去了!

李党和魏党伏诛,小皇帝不知所踪,眼下诸事缠身,他竟也坐得住!

谢十一抱着一摞文书来找谢征,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边传来乒乒乓乓一阵大响,他硬着头皮道:“主子,公孙先生说,这些奏疏需您过目。

“知道了,放在门口就是。

里边传出的嗓音清冽依旧,就是气息听起来不太稳。

谢十一耳朵尖通红地放下东西走了。

屋内谢征被樊长玉以腿锁着脖颈压在地上

樊长玉面红耳赤更用力地压紧了他瞪眼道:“你还胡说!”

谢征没受伤的那只手攥住她一只脚倏地发力樊长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反压了回去。

一只手从她大开的领口探了进去不轻不重地握了一下这下樊长玉脸上是真烫得快冒烟挣得也更厉害怒斥道:“你……混蛋!”

谢征呼吸已经不太对劲儿了他微低下头看她眸色漆黑一片:“更混蛋的事不也做过了吗?”

“你!”樊长玉气结真正受制于人了她倒也学会了战略性示弱:“我……我还疼。”

一双明澈的大眼直往屋外瞟:“那个……十一也找你呢朝中这么多事你不过目的吗?”

她又怂又不愿认输的心虚模样实在是招人疼谢征只觉从牙根处泛起一阵痒意扣住她下颚从里到外啃了一遍才把人松开。

得了自由樊长玉立马拢紧衣襟坐得远远的像是恼又像是嫌丢人说:“我不要穿你的衣物了我要我自己的。”

谢征长臂一伸就将人揽了回来埋首在她肩窝处闷笑:“好都依你。”

他的气息喷洒在肩窝处有些痒樊长玉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脸推开了些垂着眼角唇角也抿得紧紧的莫名有些气闷。

他说着都依她但明明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谢征拿了谢十一放到门口的奏疏到房内细看时樊长玉已从兵器库翻出一把大刀去院子里练武了。

细雪纷纷她在院中提着把大刀舞得猎猎生风一劈一斩之间眼含煞气不知是把那漫天大雪当成了何人在砍。

谢征撑着手肘看了一会儿眼底浮起几许淡淡的笑意垂眸继续看手上的奏疏。

看到其中一份时他眉尾稍提“岭南节度使在这节骨眼上进京了?”

樊长玉刚练完一套刀法闻言撑着长刀回过头问:“是魏严的后手?”

谢征摇头:“探子说仅他一人进京。”

恰在此时谢十一匆匆进院来报:“主子魏夫人求见。”

谢征微敛了眸色只说:“把人请去前厅。”-

须臾谢征便带着樊长玉一道去了前厅。

魏夫人一身缟素见了谢征二话不说便跪下了。

樊长玉不知谢征是何心境,但她确实是被魏夫人这突来之举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谢征已伸手去扶她:“舅母这是作何?”

魏夫人不肯起,脸色格外苍白,勉强带了几分笑意道:“侯爷莫要这般唤臣妇,臣妇担不起的。”

谢征凝了眸色:“无论魏严做了什么,我都视您为舅母。”

魏夫人却摇起了头,神色有些凄楚地道:“臣妇的确担不起侯爷这一声舅母,臣妇只是得了相爷庇护,才在魏府偷生二十余载,还养大了宣儿……”

樊长玉听出几分不同寻常来,谢征缓缓问:“这话是何意?”

魏夫人沧然道出隐情:“臣妇原只是一小门小户的庶出女,这辈子也高攀不上相爷的。家中安排臣妇给一位六品官老爷做填房,那官老爷,儿子都长臣妇好几岁了……臣妇不愿,同家中一护卫私定了终身,他为了攒银子娶臣妇,从了军。官老爷上门提亲时,臣妇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家里人知晓了这事,要抓臣妇去落胎,臣妇逃了出去,去军营找宣儿他爹,可谁料宣儿他爹战死了……”

魏夫人说到这里时,眼神几乎是麻木的,却还是有清泪从眼角滑落,她苦笑:“那时当真是万念俱灰了,家里人追去了军营,说要抓臣妇回去浸猪笼,给官老爷家一个交代。臣妇便想着,左右都是一死,不若自我了结下去陪宣儿他爹好了。

臣妇要撞柱,被人拦了下来,相爷认下了臣妇腹中的孩子,说不日便上门去提亲,当日的事也被相爷压下来了,至今都没几个人知晓。相爷说,宣儿他爹是他麾下的部将,他这辈子本是不会再娶妻的,但家中催得紧,正好臣妇带着腹中的孩子也无路可走了,此为两全之法。”

“魏宣,不是魏严的儿子?”谢征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不是。”魏夫人摇头:“相爷是个守礼之人,这些年,相爷也只有未免宣儿叫府上下人看轻,才会在年节时,来臣妇院子里用一顿饭。”

她凄然看向谢征:“臣妇今日前来,便是求侯爷的。相爷做的事,臣妇是个妇道人家,不甚清楚,但相爷对臣妇和宣儿都有再造之德,这份大恩,臣妇唯有尽力去还。还请侯爷看着宣儿替侯爷挡那一刀的份上,留相爷性命罢!”

樊长玉惊讶不已,未料到魏夫人和魏严这桩婚事里,还有这般多隐情。

谢征扶魏夫人起身的那只手松了力道,他眼底看不出情绪,只问:“魏严……不娶妻,是为了淑妃?”

魏夫人摇头道:“这臣妇便不知了,但相爷那般性情的人,若真和

淑妃有故臣妇不信他能做出烧死淑妃和她腹中孩儿的事来。”

樊长玉听到此处哪怕对魏严恨之入骨但也觉着蹊跷起来。

齐旻说魏严是为了淑妃和淑妃肚子里的孩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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