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终于转过身来，看到陆渊通红的脸和闪烁的眼神，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法。"他冷冷地说，"这有不少恶魔，要是你死了，我会很麻烦。"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刚才那些旖旎的幻想瞬间破灭成渣渣。
陆渊干笑两声,"哦...这样啊。"他尴尬地低下头,恨不得当场把自己埋了。
利维随手将浴衣挂在衣架上，然后背着陆渊穿上睡衣。
陆渊站在玄关处，不知所措地攥着衣角，想看又不敢看，只能用目光假装不经意间瞟一下。
好腰，好腿，好翘......
“再看，”利维系上纽扣，头也不回地说，“就把你的眼睛扣出来。”
陆渊瞬间把头扭向墙壁，快得差点扭到脖子，他死死盯着墙上的抽象画，一脸认真，“这、这画真白啊！”
陆渊说完就后悔了,话讲太快都没过脑子，墙上挂的全是黑金画，没有一点白色，连墙都是米色。
利维穿好衣服，瞥了眼黑漆漆的画作，又看了眼陆渊通红的耳尖，轻哼一声，“是挺白的。”
利维掀开被子躺进去,用目光示意陆渊,‘你睡沙发’
陆渊看向那个不足一米五的欧式雕花沙发,又看了看利维的两米宽的天鹅绒大床，陷入了沉思。
“那个...”他试探性看向利维，“沙发好像有点小...”
利维已经躺在床上，闻言懒洋洋地抬了抬眼，“你想睡床？”
陆渊点头，又立刻摇头。
陆渊如受惊兔子般的神情取悦到了他，利维嗤笑一声，说：“那就老实呆着。”
陆渊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我...”
"这不是商量，"利维打断他，"洗漱，然后睡觉。"他眯起眼睛，声音变得危险。
陆渊的后颈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连忙点头如捣蒜："明白！"
等他洗漱完毕出来时，利维已经换上了睡衣，靠在床头看手机。暖黄色的床头灯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陆渊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
"关灯。"利维头也不抬地命令道。
房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城市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
陆渊躺在沙发上，一米□□的个子像被硬塞进快递箱的长条玩偶，腿怎么放都不对劲。
他先是伸直腿，结果脚掌直接抵到茶几脚；
蜷起腿，膝盖又顶到沙发底座；
侧身躺，手臂没处放，压麻了半边身子；
最后干脆摆成"大"字形，结果左脚不小心碰到了床沿。
"咚。"
冰刃擦着他脚踝钉入地板。
"再发出声音，"黑暗里传来魔王冷飕飕的警告，"就让你COS晴天娃娃。"
"我马上睡！"陆渊赶紧保持静止，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我睡着了！”
陆渊立刻把腿收成胎儿姿势，结果重心不稳，"咕噜"滚了半圈，脑门磕到电视柜。
"......"
"......"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
突然，大床方向传来布料摩擦声。利维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头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你是在表演人类返祖行为吗？"
陆渊捂着额头小声辩解："我腿太长......"
“可以截了。”
陆渊弱弱出声，“...我还想要。”
三秒后，一个枕头劈头盖脸砸过来。利维坦已经重新躺下，声音闷在枕头里："睡地上。"
陆渊愣住："啊？"
"再问就剁了。"
陆渊裹着被子在地毯上蛄蛹，把自己裹成长条，活像条被冲上岸的垂死带鱼，脚裸还露在外面，不过气温越来越冷，他已经不敢动了。
却在停下动作的那秒僵住了，因为姿势太扭曲，小腿突然抽筋。陆渊疼得倒吸冷气，又硬生生憋回去...
憋出个响亮的...
“嗝！”
陆渊立刻闭上眼装死，却没听到什么动静。
奇怪的是，经过这番折腾后，他反而很快睡着了。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
利维坦无声地坐起身，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冷清的细线。他转头望向窗外，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坠落的星辰，而真正的星光则在更遥远的天际闪烁。
"米迦勒..."他低声呢喃，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单。
自从维特鲁威那场对峙后，那位大天使的气息就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彻底从人界消失了。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利维坦感到不安。
天堂从不轻易放弃追捕，更何况是被誉为神之右翼的圣洁天使长——米迦勒。
地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利维低头，目光落在熟睡的陆渊身上。月光恰好照在年轻人半边脸上，将他的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
平日里总是喋喋不休的嘴唇此刻安静地抿着，看起来竟有几分乖巧，看起来人畜无害。
利维眯起眼睛，这个人类太奇怪了。
泡澡的时候提醒了自己,游乐园那一脚足以让普通人类内脏破裂，自己第二天还见他活蹦乱跳的，能吃能睡的，一点事都没有。
更不可思议的是，以人类的力量，怎么可能在恶魔的皮肤上留下痕迹？那恶魔还是自己。
"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利维轻声自语，走下床坐在陆渊身上，俯下身，抬手拂开垂在陆渊额前的碎发。
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时，利维停顿了一下。人类的体温总是这么高，像个小火炉。他犹豫片刻，最终将整个手掌覆上陆渊的额头。
"让我看看你的记忆。"
魔力如涓涓细流般从掌心渗出，渗入陆渊的大脑。利维闭上眼睛，意识随着魔力潜入人类的记忆之海。
起初浮现的是零碎的画面：幼小的陆渊蹲在孤儿院墙角，被其他孩子抢走玩具；少年时期就自己住了，阴暗的地下室，发霉的墙壁，边上学边在餐馆后厨刷盘子，寒冬里双手冻得通红；成年后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吃泡面，电脑屏幕的光映照着疲惫的脸，被上司摔在脸上的文件...
记忆如走马灯般流转，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异常。没有天使接触的痕迹，没有恶魔契约的烙印，甚至连超自然事件的边都没沾过，平淡到乏味...
感觉就是单纯霉，也就破天荒中了个彩票。
"啧，命还真苦。"利维皱眉评价道，继续深入探查。
利维收回手，眉头紧锁。"不可能..."
他俯下身，几乎将脸贴在陆渊面前。这次他不再满足于浅层的记忆探索，而是决定直接探查灵魂深处，那里藏着一个人最本质的秘密。
"灵魂里会有什么？"
更强的魔力波动在房间内荡开，利维的瞳孔泛起暗蓝色的微光。他的意识穿过记忆表层，向着陆渊灵魂的核心潜去。
然而，等待他的不是预期中的灵魂之光，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利维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灵魂，不是纯净的白，不是罪恶的黑，甚至没有任何色彩的存在，而是纯粹的虚无，如同宇宙诞生前的混沌。
"这不对劲..."利维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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