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神情里透着古怪,准没好事,莫不是嫌前些天折辱她折辱得不够,夜不能寐,专程披星戴月地来算账的?
思及此种可能性,卫琳琅睡前的闲时荡然无存,半缩着肩膀警惕道:“这么晚了,侯爷有何贵干?”
对方省事地吐出两个字:“算账。”
妙得很,她的卦果然不错。
卫琳琅也不客气,索性椅坐在床头,与之正面交锋:“侯府的账本又不在我这里,不知侯爷是来算的哪笔账?”
和齐玄礼,她不能再清白了。
若不是碍于齐玄礼冒名顶替“赵锦安”的原委,她定纵横捭阖为自己分辩。
哦,怎就忘了,遇上容恪这般蛮不讲理的主儿,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
他只承认他乐意买账的。
“你出去,我和你主子单独清算。”饶是对着宝格张口的,容恪的视线却未分给宝格一丝,尽盯卫琳琅,让她头皮发麻去了。
两位主子之间淡淡的火药味,宝格嗅到了,她转喜为忧,迟疑着没走。
“无需担心我,你自去吧。”卫琳琅亲自喂她吃下定心丸。
此况,再犹犹豫豫已难以分说,宝格答应着就退。
“传令下去,今夜这叫屋子里无论传出什么动静,但我不准许,一概不能进来。”容恪追加道。
宝格心尖儿一颤,边揣摩其中用意,边轻手关好门,急急忙忙寻宝凝出谋划策。
门道吹过来的风戛然而止,卫琳琅和容恪无声的交战仍在持续。
还是卫琳琅破功先行出声:“侯爷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故弄玄虚吓唬人。”
装什么深沉,充什么罗刹,她偏不信,因为一件捕风捉影的事,他还真能下狠手打杀她不成?
横竖,侯夫人的好处她不要了,无欲无求是为“天下第一功”。
换言之,她也是有恃无恐的人了。
容恪踩着烛光,步步紧逼:“你到底是演不下去了。”
仅仅一个“赵锦安”便摄走了这女人的心魄。
心浮气躁,不堪造就。
压迫感是容恪与生俱来的,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俱直触灵魂,何况他越离越近,近到触手可及。
卫琳琅伪装起来的气势,叫他压制得死死的,她默默抓紧身下的薄被,对付出一句完整的反问:“我又不是戏班子的角儿,哪里有我演戏的份儿?”
容恪一个挑眉,睥睨着她说:“尚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演技拙劣。”
卫琳琅不吭声,怕火气上来,一时脑热,从而把齐玄礼见不得光的秘密抖落出去。
“不是挺牙尖嘴利的么,为何不顶嘴了?”容恪坚实的胸膛遮蔽了花烛光晕,逆着光,唯看见他的嘴巴张合,表情是奚落是讥讽,难以辨别。
不过,照他尖酸刻薄的性子,总不是友善之色。
卫琳琅拿开眼,强行断开暗流涌动的视线交汇,道:“夜深人静,我不想跟侯爷吵嘴。侯爷既说算我的账,那么,开门见山吧。是我的错,我认,倘若不关乎我的,届时再论是非为时不晚。”
猝不及防,外缘的床褥陷下去一块——两只骨骼感极强的手,屈成拳,撑于衾被边沿,距卫琳琅的膝盖,不过一寸。
这倒是其次,顶令人窒息的,非那副侵入双瞳的容颜莫属。
太近了。
专属于容恪的冷冽之气缠绕鼻端,混乱了她的呼吸。
“你、你……”
对方的眼睫微微低垂,他的目光是在她的脸上,只是地方很暧昧——灼向她半开的嘴唇上。
卫琳琅飞快合住嘴巴,尽力往后躲。
“听说,”容恪腾出一手,抓住她的肩膀,遏止她退缩,“你还有个表哥?”
这家伙手劲儿不是一般大,随随便便一碰,痛意油然滋生。
然则,卫琳琅顾不跌喊疼,她的大脑高速运转着,推敲容恪忽而谈及表哥,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看样子,确有其人了。”容恪不肯收手放过她受难中的肩膀,食指翘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起来。
肩头若有若无的触碰,近乎击垮佯装的沉着,卫琳琅咬牙道:“我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有亲人,再正常不过了吧?侯爷有必要一味咄咄逼人吗?”
齐玄礼的秘密,惊天动地,不替他遮掩也不行。
“是我咄咄逼人,还是你对齐玄礼旧情难舍?”
卫琳琅乍然抬头,正对上冷脸的容恪。
“齐玄礼果真是你的软肋,随口那么一提,你便对我横眉竖眼的。”肩上的轻点猝然停歇,“哦,错了,齐玄礼是过去了,该改口叫赵锦安了——”
伴随刻意拖长的尾音,卫琳琅被一股蛮力推倒。
床纱飘曳,乱人心弦。
毫无征兆的一跌,既摔疼了身,也惊悸了心,双重逼迫下,卫琳琅的好脾气化为乌有,直呼他大名,并犯天下之大不讳,骂他:“……容恪,你是失心疯了不成?”
害“疯病”的主人,更进一步,单手捞起她的双腕,摁在她头顶,令她无从反抗。
随后,他欺身而上,俯视她愤怯交织的眉眼,幽幽道:“当初吵着闹着要入我侯府的人是你,振振有辞要当侯夫人的也是你。如今见了老相好,就朝秦暮楚,开始盘算全身而退了?”
挣扎不过,卫琳琅干脆任其自然,看看他是不是真会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去。但一通问罪下来,越来越怪。哪里不对味,说不上来。
“……你这人真好笑。”暂时的古怪,抵不过被污蔑的恼怒,她冷笑道,“是,当时是我执意跟你的,也是我用心良苦要争一个体面的。但不能好话赖话全由你一个人说了吧!那是我朝秦暮楚么,分明是你字字句句侮辱我不知廉耻,甩我冷脸看,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肯给我。”
是在控诉容恪,可她自个也不好受,眼泪扑簌簌而出。
“平心而论,我是无依无靠,可我也是一个人,是有尊严的。我一次次费心讨好你,你一次次把我的脸面踩到脚底……”此情此景,她由衷不愿表现出脆弱来,拼命睁大眼睛忍着泪,“而今我就想护下最后一丝丝尊严,活得像个常人,你却夜闯来,凭着你的心意,羞辱于我……太坏了,你太坏了!”
她在哭,容恪在笑,映在眼下,分外猖狂。
“我坏?”容恪先是反问,后肯定道:“如你所说,我不是个好人。可你整日扮乖顺,装真心,惺惺作态——你就清白了?”
若此处不是侯府,而他不是侯爷,她怕是扔不下脸求他收留。
归根到底,此女权迷心窍,满口谎话。遇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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