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同谢勋相处,真正占据上风的时刻并不多。
往往她主动出击,措词犀利,但打到对方身上攻击力并不强。
对方不恼不怒,不痛不痒地好似没有自尊,就连她拿他和太子做对比,一通夸赞太子的大仁大义,舍生取义,实乃真英雄大丈夫,他也没甚反应,仿佛在言行上已经默认了自己就是个没有气节的懦夫,颇为自暴自弃。
即便云瑶形容太子:“君子万年,介尔昭明。”
男人亦是神情淡淡,唇角稍带一点笑意,认同地点头:“差点就要当上太子妃的人,果真有文采。”
一记重拳打在软棉花上,气闷的反倒是云瑶自己。
一个没忍住,云瑶声泠泠道:“谢三郎,你是没有自尊吗?我父亲说什么你都听,你祖母说什么你也听,你难道就没自己的想法。”
也不对。
云瑶脑子一转,更气:“可偏偏我说什么,你都不听,反而跟我对着干。”
你要是能说服你父亲,给我一万精兵,让我痛痛快快地杀敌,那我别说是给你端洗脚水,喝下去都成。
然而谢勋忍了又忍,终是把这些会吓到人的话咽了回去。
他预感到她震惊过后还是会支持他,甚至恨不能此时就飞回娘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磨都要磨到她那老父亲同意派兵。
她仰慕的是敢于上阵杀敌,不畏生死的大英雄,他在她眼里,怕是连狗熊还不如。
可谢勋也有自己的顾虑,于大事上,并不愿牵扯到她。
尽管她弄出密室那阵仗,一点也不比他的事小,他如今身为知情者,还得替她瞒着,甚至附近宅子,常在那片走动的人,他都得派手下暗中盯防,唯恐出现意外。
那巷子的住户,大多都是庶民,没人知道大权臣会在那里隐居,便是云瑶出嫁,也特意到大街那边府邸办的,直到回门,才来的深宅。
回门前一日,云廷和还特意捎来话,叫他们低调行事,出行人员不必多,选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便可,车马更要简素,尽量不打眼。
云廷和在朝为官三十余载,深得两任帝王信赖,凭的就是这份极致的谨慎。
在外看似清廉奉公,又有容人之量,不骄不躁,随和从容,唯有在女儿面前,才会展现出一点真性情。
年过五旬的男人也会负气般地叫他们少来看他。
但谢勋也不是个遇难而退的人,下一回,他又该如何开口呢。
见男人兀自沉思,垂着眸子,好似心事重重,云瑶也不催他出门,想着她还得去祖母那里,求证二嫂怀孕的事儿,这会儿倒有点出门的热情了,扬声唤连翘进来给她梳妆。
昨夜谢勋一反常态,拉着她说了许多话,却也就那么一两件事,光是讲他如何造水车便讲了许久,到后半夜,云瑶困极,他的手搭到她腰上,掀了衣带往里探,云瑶迷迷糊糊地失去抵抗的力气,也就随他。
好在这男人还有点良知,摸一会就收手,搂紧了她,二人紧贴在一处,他轻咬她耳珠,后面又说了什么,云瑶已经记不得了。
对镜而坐,云瑶两手搭台前,神情闲适地歪着脑袋在首饰盒子里头挑挑拣拣,奇了怪,这东西看起来多,却没一样是她今日想要的。
连翘立在身后给云瑶拢发,帮着出主意:“小姐,奴婢倒觉得姑爷送您的银鎏金珍珠细钗,配你这身衣裙,再给您化个宫内时下流行的檀晕妆,便如春日里的桃花,美极了。”
回门那日,董蕴私下问连翘,小姐和姑爷相处如何,可还恩爱和睦。
连翘支支吾吾地说还行,已经让董蕴很是不悦,哪能猜不出小夫妻相处有问题,但她管不了,也不想蹚浑水,问这么一嘴,也是做给云廷和看。
几句过后,董蕴便叫连翘办差更用心些,身为小姐的贴身大丫鬟,她的责任更为重大,可不能偷懒耍滑。
这话里,已经有敲打的意味了。
连翘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她一个小丫鬟,伺候主子衣食住行,还得调和夫妻间的感情,一逮到机会就得不遗余力地把这二人关联到一起,唯恐小姐发现不了姑爷的好。
不过,她不这么多一嘴,云瑶确实意识不到。
母亲留给她的首饰太多了,她根本用不过来,多一件少一件,对她来说没差。
连翘提到谢勋,云瑶才将珍珠细钗从匣子里拿出来。一绿晨光从窗缝里洒进来,照得这珠钗更为莹白剔透,瞧这一眼便知上品,必不便宜。
云瑶估算着,几百两银子是要的。
他不是缺钱吗?还找她借。
这买钗的钱,又是从哪来的,难不成,他是在戏弄她。
不自觉地,云瑶悄悄回了头,这一眼,又该死地跟男人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对上,他眼底泛起的丝丝笑意,似带着戏谑。
云瑶若无其事地转过来,把手里的珠钗又放了回去:“不过尔尔,今日去看祖母,妆扮那么华丽作甚,不戴也罢,你就随便弄个簪吧。”
这时,谢勋起身了,缓步走到台前。
姑爷个子高,气场强,压迫感太大,连翘下意识地往后退,挪了位子出来。
谢勋站到云瑶身侧,长手长胳膊,一伸过去就拿到珠钗,不等云瑶拒绝就几下挽起一头黑亮顺滑的青丝,熟稔地插进发髻里。
一旁的连翘看呆了。
姑爷这几下,手艺了得,可不比自己差。
云瑶也被男人这动作惊到了。
她和他感情是有多好,他竟然亲自给她挽发,还挽得像模像样的。
云瑶再看男人,又是另一种情绪了。
他这么熟练,是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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