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我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大床之上此刻唯剩下自己。
被捆在床头的领带被解开,只是腕上的道道红痕依然瞩目,昭示着昨晚那男人有多疯狂。
心中庆幸谢禹沐不在,否则再看到他那张脸,我恐怕会气到口不择言。
下了床的瞬间,我腿软得差点跌倒在地板上,那密密麻麻的吻痕有如梅花一朵一朵,直至延伸到大腿根部。
我想哭,但是一滴泪都挤不出来了,眼皮红肿不堪,仿若昨晚把半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了。
走出卧室,仍觉得整件别墅内窒息得让人无法呼吸,望着饭桌上摆放的还冒着热气的餐食,我不由得冷笑出声。
这是打个巴掌再揉一揉给颗糖吃的意思么?一想到昨夜谢禹沐的行径,我就反胃得想吐。
没有力气再换别的衣服,在丝质衬裙外裹了件厚皮草,我就匆匆逃离了这里。
可出去了才发现,除了那间别墅和市区的工作室,我竟无处可去,于是便像个游魂般漫无目的地在别墅区内走着。
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和恢复状况,没走多久,我的腿根处就酸痛无比,小腿肌肉也直打颤,只好坐在路沿的长椅上歇息。
今天的风很大,刮得那树上仅剩的几片枯叶也簌簌坠落在地,卷着我垂落在侧的长发胡乱地往脸上拍,寒气见缝插针地往皮草领口里钻。
即便这样,我也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打算,后背靠在长椅上,双臂摊开,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铅色大片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天际线那端,似是有一场暴风雨要降临。
一只乌鸦响起沉闷的叫声,赫然从枝桠飞起,我的目光追随着那鸟直至消失不见。
如果人可以像鸟一样,肆意翱翔在这片无边无际的天空该有多好。
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视线,我吓得顿时瑟缩着坐直了身子。
裴嘉炀却不疾不徐地坐在长椅的另一端,又稍稍挪近了点距离,长臂一伸揽我入怀:“这么冷的天,傻乎乎地坐这干嘛?”
他大衣内瞧着也不过只穿了件家居服,眼下显出淡淡的乌青,说话间也带有浓重的鼻音。
“你昨天住在这儿么?”我试探着问。
他黑眸中宛如氤氲着浓厚的雾,此刻骤然暗了下去:“昨天我实在担心你,就住在这边空着的别墅了。”
说完,他似是捕捉到我复杂的情绪,又佯装轻松地改口说道:“嗨,这儿的别墅买了还没住过几次,所以就没回去。”
昨夜谢禹沐说的那一句句话陡然重现在脑海,这片小径虽然离主别墅还有些距离,但说不准周遭也被安了监控。
我惊得躲开他的怀抱,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坐在长椅的最里端,眼珠子惶恐不安地四处转动,心跳的频率也急速升高。
裴嘉炀伸出只手靠了过来,还没碰到我的脸,我就条件反射般拦住了他。
同时,我痛得呼喊出声,握住自己不停打颤的右手腕,连同眼角都沁出了泪花。
他似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一把捉过我手腕在掌心,刹那间男人的瞳孔缩了缩,折射出前所未有的怒意,上下唇瓣隐隐在抖:
“谢禹沐居然还敢这么对你?”
男人一边握住我手,一边撩起我颈侧的长发,无名指在那些暧昧丛生的痕迹上来回搓磨。
我有些羞于启齿,每每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总是能被他撞上,但昨夜的一番纠缠我实在不想再提,垂下眼帘低声唤了句:“疼,能不能先松开……”
裴嘉炀没有照做,反倒轻柔握住我手揣进了他的大衣里,里侧暖洋洋的热意顺着指尖渡了过来。
我本想将手抽出,见他固执如此,又不想再次牵动伤口遂作罢。
低垂的视线重归于地面,那飘落的枯叶随着风打了好几个圈,最终缓缓坠在鞋尖,我拾起那片叶子,指腹抚过每根脉络,叶子褶皱的枯纹好似心上的伤口,真切可感。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坐在长椅上相顾无言,直到手中的那片枯叶从指间落下,才听见裴嘉炀沙哑的声音暗暗响起:
“温煦,要不要从别墅里搬出来,我给你另找住处?”
我心口不由得一紧,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面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离开么?是,好几次想过要离开这里,如今父亲去世,弟弟也在监狱里服刑,按道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成为谢禹沐威胁我的把柄。
父亲的赔偿款也可以支撑我渡过很长一段时日,那么我到底在害怕眷念什么呢?
我甩了甩脑袋,想到画展上那些前辈的赞赏,想到他一次次为我引荐铺路,将我捧到了如此高度,骤然离去想必会摔落谷底。
这样的心理落差,让我自卑,也让我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脑中的画面突闪,以前一幕幕谢禹沐抱着我亲昵耳语的画面再次重现,最后定格在他在办公室里抱着裴思渝的那幕。
心脏又不可控制地狠狠刺痛了下,我捂住左边胸口,佝偻着腰,仅存的自尊心让我始终不肯承认对谢禹沐的眷念。
“我不知道……”我眼神有过片刻的闪烁,肩膀瑟缩了下,“我只是害怕,倘若离开了他,是不是我的那些画也会变得一文不值。”
“其实我根本没那么高的绘画天赋,也一直怀疑自己的商业价值究竟几何……”
话还没说完,裴嘉炀就很快打断了我的碎碎念,他松开捉住我的那只手,转而一丝不苟地捧起我的脸,很认真地说:
“温煦,谢禹沐他归根结底是个商人,商人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如果你本身毫无价值,再怎么捧也捧不起来的。”
我掀起眼皮看他,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抛开那些统统不谈,你还不信我奶奶么?她是个黑白分明的性子,尤其是在专业素养方面,从不曾说假话。”
苏玉琴教授……对,她是唯一指出我技艺不足的前辈,倘若我真的一无是处,想必那时她也会知无不言的。
“谢谢你,我会认真考虑的。”
裴嘉炀紧紧蹙着的眉头始终没有展开,他薄唇张张合合好几次,像是在纠结着什么,喉结生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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