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晚我们去散步吧》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扬城分部的人呢?怎么还没过来?”
一楼宴会厅走廊上,公关总监Sarah压着火气问身边人,她死死盯着手腕的表,就在要等得不耐烦时,Nancy终于拖着礼服艰难走过来。
“你——”
眼前这三人,高跟鞋,长尾礼服,精致的妆容,和价格不菲的手包。
虽说公司对年会着装不做限制,但这打扮得……也太隆重了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走红毯的。
但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Sarah只边走边叮嘱:“Leung有一些话要问,你照实回答就行。”
在耀京,大家一般都称呼对方的英文名。
就连梁置礼这样的最高层也不例外。
Nancy连连点头,她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和总部的大老板们对话,余光扫到后面两人,眼色不快,示意她们快点跟上。
Elle刚毕业,从未经历过这种场合,走得磕磕绊绊,她后怕的捏住Jennie的衣角,被Jennie嫌弃地挪开。
“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淡定点。”
Jennie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在暗红丝绒地毯上如履平地,甚至还能抽空补个口红。
五分钟后,三人被带到大堂一角的屏风处,Jennie仪态万千地拎着裙摆就要进去,被一个高个男人礼貌拦住。
男人只对Nancy做了请的姿势,等Nancy进去后,才对她们微微一笑:“麻烦在外面稍等。”
“你拦我干什么,我也是扬城分部的,Leung总说——”
一时间Jennie以为他在区别对待自己,愤然指责他。
男人指了指自己胸前工牌,“梁总秘书。”言外之意,这是梁总安排的。
“……”
Jennie咬着唇,噘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等在外面。
屏风内,Nancy一进去,数道探究的视线齐齐落在她身上。
原本为了年会精心准备的战袍和妆容,此刻忽然令她极其尴尬。
梁置礼双手交握,坐在最上座,对她轻微点了下头,算作颔首示意。
刚刚梁置礼在台上发言时,她只能站在最外面远远瞧着,能感觉到这人骨相应该是极优越的,这会近距离面对面,没想到真人比照片上更英俊,气质更甚。
而且看着挺平易近人的。
她定了定神,回答那个问题,“她叫Tara,是我们扬城分部的职员。”
梁置礼往后一靠,神色微凝,似是在思索。
Nancy捏着手包的手指不自觉绞紧。
怎么,她说得不对吗?
照片里的人她看过了,就是Tara啊。
过了会,梁置礼很淡的嗯了声,“中文名。”
“哦、哦。”中文名啊……
室内暖气很足,Nancy背上却莫名渗出一层冷汗。
“她叫陶玉,陶瓷的陶,璞玉的玉。”
覃观重复了遍:“陶玉?”
有高管附和:“名字挺好听的,看着柔弱,没想到这么机智。”
手下的人被总部老板夸赞,Nancy自然也脸上有光,她堆起笑容补充道:“小姑娘人也踏实,来公司有些年头了,业绩一直不错,经常排她们组——”
“那这次年会怎么没带她来?”覃观端起茶杯吹了一口,像是随口一问。
Nancy的笑容就僵在那了,无意识给自己挖了个大冷,她飞速在脑子里盘算该怎么圆过去,短暂停留的几秒,令她越想找出一个完美的合理的理由,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幸梁置礼打破了沉默,他从Nancy发窘的脸色转到行政总监那,声线温和:“这次扬城分部带了哪些人过来?”
行政总监拿起平板翻到年会名单,回:“Jennie,扬城分部高级组长,Elle,新人,入职三个月。”
这下,在场所有人看她的眼神从赞许,变得意味深长。
Nancy脸色一变,张了张唇想解释,却因为这停顿的几秒,错过了最佳补充机会。
覃观看了眼梁置礼,对她挥手:“好了,你先出去吧。”
Nancy的心情瞬间从天堂荡到谷底,她飞速瞥了眼最上座那人的神色,只见他抬了下镜框,镜片在顶灯光氲下泛出几分冷感。
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位Leung总冷了下来,没有之前看着那么温和了。
Sarah将她带出,Nancy有些心虚地求证:“老板们是不是……”
Sarah笑笑,拍了拍她肩膀,视线扫过翘首等待的Jennie和Elle时,像是安慰,又像是建议,“其实我们做了哪些事,老板们心里很清楚。”
-
晚上十一点,扬城大桥行人走道上。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只有零星几个路人举着手机。
跳桥女孩的家长已经赶来,一见到她们就哭,陶玉和警察劝了几句,她们才在其他人的搀扶下离开。
女警见陶玉衣着单薄,鼻尖和眼皮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有些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回想起刚刚那一幕,这个报警的女孩半个身体都扑到了大桥的栏杆上。
寒风禀冽,细雨如麻,她双手死死抓着对方。
全然忘记自己也在危险边缘。
等女孩救下来后,见她衣衫不整,又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小心披在女孩身上。
“我没事。”
陶玉摇摇头,其实她脑子有点晕,但还能保持思考,她和女警告别,婉拒了对方要送她回家的好意,走了两步,发现还有好几个路人举着手机在拍她。
陶玉下意识伸手挡在脸前,哪知动作过快,“嘶”了声,胳膊僵在那了。
这个画面也被路人拍了下来。
“小姐姐,你好厉害啊!”那人衷心赞叹。
“还好,没什么的。”她还不习惯面对这样的镜头。
另一人问:“你叫什么啊,你家人呢?怎么没来接你?”
陶玉顿了顿,平静地说:“他们有点忙,待会我会自己回去的。”
“我开了车,我送你啊。”
“不了。”说完陶玉摆摆手,加快了下桥步伐。
回到家后,陶玉给自己简单冲了杯姜茶。
又强撑着身体去洗了个热水澡,这才放心地任自己倒在床上。
她的出租屋在扬城一个老城区内,房间装修风格还停留在八九十年代,老式的窗户总会漏风,窗外风声大作,她的脸颊红通通的,滚烫不堪。
后半夜迷糊混沌之际,她已经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到底是身处扬城,还是广城。她以为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那时也是发高烧,烧得人都快糊涂了,母亲就坐在她身旁,凉凉的手指擦过她脸颊,带来一阵舒适的熨帖感。
只是后来父母离婚后,她便再也没享受过来自家人的细心照料了。
这些年她并不常回想起过去,如果不是今天在公司的任命邮件上看到了梁置礼,她想,她会永远将那段记忆封存起来,任时光在上面落满灰尘。
大桥的路人问她叫什么,有一段时间,陶玉很讨厌做自我介绍。
陶玉的父母在她十五岁那年离婚了,离婚的原因很简单,彼时市场经济如火如荼,陶父也跟着下海做生意,谁知亏得一塌糊涂,还欠了许多外债,他们不得不变卖家产,从小区的商品房搬到城中村。到城中村后,许是陶父一下子接受不了落差,加上亲戚间似有若无的讥笑,他开始借钱做生意,但越铆着劲儿做,最后亏得越惨。
直到陶母发现陶父有赌博的苗头后,她痛定思痛,在陶玉十五岁那年,坚决地和陶父离了婚,带着陶玉离开扬城,投奔在广城安家的姐姐。
那时广城流行请月嫂,工资甚至比一些大学生还高,陶母也找了份月嫂的工作,一个月回来休息一天。
就这样,陶玉从扬城的重点高中转到广城一所普高继续念高一,和大姨家的表妹住一间房。表妹对自己要分出一半空间出去很不满,但抵不过大人们的决定,因而表妹对陶玉的到来带着浓浓的抵触。
她们明明睡在一张床上,但陶玉每次都睡在床边,生怕表妹觉得自己挤占了她的空间。
在学习之余陶玉努力帮大姨分担家务,给在公交车集团上班的大姨夫送餐,拿了奖学金还会给大姨一家每个人买小礼物。
她吃住都在别人家里,她不想被说是吃白食的。
大姨夫搓着手夸她,说她怪贴心的,表妹却靠在墙上语气闲闲:“谁让人家爸不成器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大姨夫的酒杯在桌上重重一搁。
表妹嘴角用力向下抿着,满脸写着“我又没说错”。
气氛僵住,大姨埋怨地看了眼丈夫,又瞅了眼默默吃饭的陶玉,陶玉只好出来打圆场。
“没事的大姨夫,表妹说的也没错。”她说。
寄人篱下是种什么感觉呢?
就是被偏爱的那个人永远可以做个小孩,哪怕她口无遮拦,而自己却要主动去做那个懂事的“大人”。
陶母偶尔回来休息时,会抱着陶玉说:“等妈妈再挣两年钱,回来就给我们小陶玉也弄一个小房间好不好?”
陶玉在陶母怀里几乎要落泪。
原来妈妈什么都知道。
高一暑假那年,妈妈有天打电话来说,自己又新上户了一家,走得太匆忙忘记带自己的行李了,又叮嘱她,广府花园是广城有名的富人区,小区很大,要是找不着路记得问人,打扮整洁点出门,于是陶玉给自己梳了个板板正正的马尾,拎着东西出发。
公交车哐当哐当开了一个半小时,她满头大汗地走到小区门口,被穿着制服的保安拦下,保安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有卡吗?”
她无措地站在保安亭,寻求能帮助的路人。可她忘了,这里是富人区,都是由司机开车出行,没有人会为一个普通人停留。
烈日下,她背后闷了一层汗,就在她以为今天要等死在这时,马路边走过来两个年轻人,正要刷卡进小区。
个子更高的那个,在将沉未沉的天色里自成一片风景。
她也不知道那时生出了怎样的勇气,竟然想贴在他们身后,偷偷混进去。
只是刚靠近闸机,被保安眼尖地拎出来,他不耐烦道:“你怎么还没走啊?”
陶玉脸涨得通红,水晶凉鞋里的每一根脚趾都异常尴尬。
“我只是想来找妈妈,”她语气不自觉带了哭腔,眼角蓄着泪,下一秒就要掉下来,“我妈妈住在里面,我来给她送东西而已……”
已经刷卡过了闸机的两人停下,陶玉泪眼朦胧间,看到他们跟保安说了什么,保安神色一变,态度立马变得恭敬谦和,他堆起笑,对陶玉说抱歉,“快进去吧小姑娘,哦哟你早点说不就完了,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陶玉懵懂地被推进去时,那两人已经走得很远了。
男生身形宽肩腿长,远远看着就透着矜贵感,
挺拔,笔直。
既有少年人独有的清澈干净,又带着一些即将迈入成年世界的沉稳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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