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联会的飞机很快带着她离开那座岛,可直到索菲娅回到家中,坐在熟悉的黄色沙发上,空气里熟悉的气息很快把她裹住。
她的儿子卡米洛走过来,询问她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早。
她走过去抱着自己儿子,亲吻他的脸颊,方觉得安全又踏实。
与卡米洛吃过饭后,她才又通过加密线路接通跟蒲阳的视频通话:“蒲阳,刚才还有话没说完。”
蒲阳打开游戏,将手机放在照不到显示屏的位置:“你说。”
她不是嫌弃索菲娅·卡斯蒂略麻烦,也并非不尊重她。
……她昨天刚在微博上确诊ADHD。
在失去专注干一件事情的能力,同时也失去了对索菲娅敷衍了事的愧疚。
病情还是不够重,索菲娅说的话并没在她脑子里留下太多痕迹。
她说的大部分都是接下来世联会准备的宣传活动。
蒲阳指挥着自己的军队去偷袭别人的矿,抽出等待的空隙分给索菲娅:“我要露面吗?”
“露面?不用。蒲阳,你听我说话了没?”
“听着呢。”蒲阳打了个呵欠:“阿南德也不用露面吧?”
“未成年人,露面不好。如果找到他母亲的话……”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蒲阳就把话给打断:“知道了。”
索菲娅还想继续说话,让蒲阳觉得网络信号应该不好了。
“卡米洛也在家啊。”发现了能够转移注意力的话题,蒲阳热络地像是卡米洛失散多年的——同学,拜托,关系不能再近了,卡米洛还是个未成年人:“卡米洛,哈喽,卡米洛!”
皮肤微黑的少年从自己母亲背后探出头。
蒲阳见过索菲娅的丈夫,她很不理解。
就像她当年看一部叫做《摩登家庭》的剧,她不能理解艳光四射的格洛丽亚与她痞帅的前夫如何能生出看起来活得挺好的曼尼;
现在她也不能理解,雄心勃勃的索菲娅,与她事业有成器宇轩昂的丈夫,怎么会生出卡米洛这样内敛的草食系。
卡米洛是混血,那可能是混血的男孩都带着丫头气。
在批评这句话刻板印象又性别固化之前,请想起,在这个时代,乔琪乔的丫头气也可以是看起来能穿紧身衣拯救世界后,还去给人上私教课的一身腱子肉。
也许刻板印象又性别固化的是你呢?
又或许这是天底下最好的伪装,就像现在,也许他不情愿,可是他看起来还是腼腆内向。
只要摆出这种草食系的表情,无论做什么,都只会被人觉得他温吞,诚实,如初生小鹿。
简称,温实初。
坏处是,等年纪大了看起来窝窝囊囊。
“蒲小姐,好久不见。”卡米洛将切好的水果摆在索菲娅前,笑容纯净。
面对这样可爱的学生仔,蒲阳觉得自己的责任心正在复苏。
她将鼠标推到一旁,觉得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定然认真得可怕:“是有段时间没见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学习成绩还行吗?这学期绩点怎么样啊?打算报哪个学校啊?考虑过将来学什么吗?处没处对象啊?”
讨论国事她唯唯诺诺,家长里短她重拳出击!
这才是她从小到大生长的统治领域,这一连串的隐私攻击,一般老外很难招架的住。
草食系卡米洛节节败退,索菲娅也插不上话。
目睹他们的表情经历了诧异、怀疑、无语、烦闷,崩溃几个阶段,蒲阳心满意足地关掉通讯,再也没考虑半点世联会的宣传工作。
世联会的那些工作离开了她,大概像鱼儿离开了自行车,刘备离开了司马懿,你的公司离开了你。
甚至进度还能更快。
果不其然,不到十天,王秘书就带着资料过来叫醒她。
蒲阳揭开眼罩,阳光趁此机会,狠戳她的眼睛,痛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身旁的王秘书不会像蟑螂般阴暗地爬到面前,出其不意一张大脸凑上,问她‘真哭啦?’
他毕竟是个稳重成熟的靠谱男人。
蒲阳使劲眨眼睛,稀少的眼泪还是没滴下来。
王秘书可惜地将手中的盒子重新收起,蒲顾问的眼泪看来并不会变成珍珠。
妄他一片好意,担心其入土即化,遇金则落,还准备了个金盒子。
“做咩啊,大哥?”今日天气如此好,微风拂面,阳光和煦,谁看了不说一句适合读书呢?
蒲阳立刻兴冲冲叫人搬了躺椅到阳台,果不其然,睡得很香。
可惜,睁眼就看到王秘书。
“之前您让我调查的事情有了结果。”
将身上的书拿起,蒲阳撑起上半身,以显示对这事的看重:“给阿南德找父母的事?”
“是的。”王秘书点亮自己平板电脑的屏幕,上下滑动着屏幕:“我们排查了许久,发现有个人很可能是阿南德的母亲。她曾经服役于巴拉克中的反叛势力军队,即穆拉尔共和国军队的前身。”
“那应该挺好找的?人呢?你们找到没?”
军队嘛,肯定会有些特殊的登记。
“很遗憾,”现代的军队想要找一个人很容易。
他们会把基因与名字一同录入数据库,会按照工种细致的编队,且每个人都能记得自己的战友,像是学生时代运动会排演不知道走给谁看的方阵时,老师喊着记得你前面的人是谁,后面的人是谁。
就算是在古代也会有相应的军籍,编队,将领。
可那是唯有国家还算安定时,征兵才有的待遇。
反叛军不同,他们皆是草根出身,勇武与热忱点燃了他们,胜利、自由以及他们的理念编制成风,让那片火烧成一片。
到了后来,万万千平民自发地握住武器,坠在部队后面,变成柴薪。
柴薪点亮,柴薪燃烧,柴薪倒下,柴薪成灰,肥沃了这片土地。
他们短暂地拥有个体意识,最终变成一片整体,拥有同一个名字。
“阿南德母亲,恐怕已经牺牲了。”
阿南德的母亲就是这样一根柴薪,她没有正规的编制,她在穆拉尔共和国历史上留下了短暂的一笔:
三十七名女性自发组成女子作战团,在多次战役中取得胜利,表现英勇。2014年12月,在扎菲尔城守卫战中,该民间作战团守卫城市长达七十六天,壮烈牺牲。
女子作战团的坚守为独立军创造了一线生机,最终实现以扎菲尔城为据点,对敌军的全面反扑。
房间陷入沉默,蒲阳没去问王秘书他是不是真的确定。
能够报到她这里的消息,世联会会先确认,王秘书也会审核。
坏消息是定死的坏消息。不像是有些漫画里,人可以死八百次。
“是吗,那真遗憾。”想不出更好的应对时,人类会暴露复读机的本质。
她摩挲着书本的边缘,名字是《枪炮、硝烟与玫瑰》,纸张被切出毛边,小心翼翼呵护着它的所有者:“阿南德还有其他亲人吗?”
“阿南德的父亲在阿南德出生后不久就在战争中牺牲,但他的母亲还有亲属在世,”他们也是通过这些人确定了阿南德的身世:“她当时孩子托付给了自己的祖母。”
那阿南德怎么会在孤儿院,蒲阳困惑:“他们养不起孩子?”
“不是。”
塔里克很是懂得恩威并施,自己又是行武出身。
建国之后,对牺牲将士的抚恤,对残疾士兵的补贴,皆让人挑不出毛病。
王秘书的手又开始滑动屏幕:“她的祖母一家人后来移民去了东锐。”
世联会的人查出这条线索,层层追踪,导出了结果:“阿南德的身份敏感,他们将他留在孤儿院。”
蒲阳好一会儿才给了回应:“骗子。”
穆拉尔独立之初没人看好,不是每个人都有耐心玩基建游戏,看着废墟重建。
氪金玩家会选择买个已经练好的号,有高楼大厦,有车水马龙,还有全锐联影视作品中,外星人指定的唯一city,纽约城。
她又不是那个国家的国民,判断不出这种做法到底好与不好。可她知道,要说带上阿南德一个两岁大的孩子会让他们觉得麻烦,才是笑话。
“他们肯定说谎了!”蒲阳暴躁地翻动书本,书页攒动,吹出阵仗不小的风:“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不能带上阿南德?”
“抱歉,这一点并没有调查清楚。”阿南德的两个舅舅将世联会探员关在门外时,他们给的就是这套说辞。
探员们总不能将那两个人关在小黑屋里,逼迫他们说出真相;
也不能翻找他们的家,搜索曾经的蛛丝马迹;
更不能将他们用绳子绑了,倒吊在屋顶,威胁不说真话的就割断绳子。
王秘书想,这些是只有电视里的主角警察,或者穿梭在罪恶都市中的义警们才能做的事情,他们不会做的。
世联会毕竟是个合法合规的国际组织。
“我会派人继续追查的,蒲顾问,尽快给您回复。”
“他们把阿南德母亲的抚恤金都花光了?”
“恐怕是的,”王秘书道:“按照资料,当时他们家庭的经济状况不足以支付移民费用。”
“你去,你派人去,反正把他那笔钱追回来!”
王秘书抿了抿唇。
这事不太好办,他们所有的钱都花在了移民和购置现在的房产上,他们一家人都没有正经的工作,阿南德的两个舅舅在巴拉克时就游手好闲。
不能逼人卖房子还钱。
也不能强迫那些人以工抵债,或是随意变卖他们的家产。
世联会是正规合法的组织。
“没问题,我会派人去追讨的。”国际特殊力量管理局局长如是回答。
有这笔钱,对阿南德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人世间性能再好的车子也只能载他去往扎菲尔城,去他母亲流血的地方。
到此为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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