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漓闭了闭眼。
全府上下,她院里吃的用的穿的大多都最次的。衣服是姐姐们穿剩的,丫鬟是别处容不下打发来的。
通家的丫鬟婆子哪个不是表面恭敬背后议论怠慢的。
她逆来顺受惯了,几乎没对下人发过火。
可现在起,她不想再忍了。
即使不受宠爱,她终究还是主子,哪能放任丫鬟婆子骑在自己头上。
品月知她心烦意乱,俯身再添上一碗热茶,轻声细语地劝慰:“姑娘这是要去哪里?看这天色,似乎又要下雨了,若是淋湿了,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
沈思漓没听清品月的声音,她在想沈渊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让她赴死。
沈家接了圣旨,宣旨内官认了她的容貌,那沈家女便不能自戕、投缳。
否则便是对皇恩不满,抗旨不遵。
若是她因病体弱,染上重病,几番救治之下仍是无能为力,病情日益加重直至病故。
那就是沈家五姑娘福薄命浅,无缘嫁入定安侯府,婚事自然不了了之。
有定安侯克妻名头在,到时只说被定安侯的命格给克死,也说得过去。
届时沈家依旧是维护皇权的清流人家,那些个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儒生,为了士大夫精神也会对沈渊所作所为心照不宣,甚至是推崇吧……
而在这深宅大院之中,死个女子可谓是易如反掌。
她依稀想起,卢夫人嫁入沈家,生下嫡长子后,彻底巩固了她在沈家的地位。
卢夫人为了儿子的家业,收拾掉福薄经不起折腾的,再不动声色地转送掉好几个,在府上未曾掀起丝毫波澜。
也就是怕被邱老太太指责善妒。
加之宋姨娘和她亲母结姨娘生下的都是女孩,没有娘家倚靠。
为人老实好拿捏,这才留了下来。
尽管宋姨娘这些年来依仗才情越发骄纵,但卢夫人念及与她自幼的情谊,也没想着处置了她。
如果卢夫人真的要对付她,那真叫避无可避。
沈思漓顿感绝望,老天未免太过为难她了吧。
她不仅要设法活着离开沈府,将来在定安侯府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无论怎么走,似乎都是死路一条。
沈思漓开始琢磨起别的办法,如何才能全身而退地除掉沈渊,且不被怀疑。
她既无武艺,别说行刺了,连翻越围墙都力不从心。
暗中放火?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雨季湿润,明火不易烧起来,而且她也寻不到大量火油。
院中的丫鬟婆子众多,她无处下手,若暗中收买丫鬟小厮,更是不切实际。
毕竟谁愿意为一个无权无势的五姑娘去谋害主君呢?
下药用毒?这个计划也行不通。
且不说如何弄到这些毒药,府内主君的饮食都是由卢夫人亲自监管。
她若贸然行动,极易暴露,甚至可能牵连到自己的,甚至连累阿娘。
沈思漓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可笑。
连弑父都做不到,她拿什么与自己亲生父亲斗。
过了半晌,她忽地想到了那位……
这似乎是她唯一能寻找到的出路。
无论成败,她都必须尝试。
品月见沈思漓出神地盯着自己,有些困惑:“奴婢去为您准备手炉,您待会儿出门时带着,也好暖和些。”
品月看着沈思漓,心中有些异样。
五姑娘今日与往常大不相同,平日里温顺和气的她,现在脸上却带着冷漠和沉重的心事,无端地散发出一股戾气。
沈思漓回过神来,看着这个从小服侍自己的丫鬟。
她无法心安理得地利用她,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掩下思绪,挤出一个微笑:“准备吧,别忘了把燕窝泡好,回头给三姐姐送过去。”
“姑娘放心吧,奴婢已经拿出来泡着了。”品月回答。
就在这时,黑云遮幕了整片天际,屋内顿时失去了光亮,恍如黑夜降临。
一道白光骤然划破天际,紧接着是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顷刻之间大雨倾盆而下。
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雨泼泼洒洒砸在地面和屋檐上。
屋内变得昏暗无光。
品月匆匆走到屋子中央,点燃了蜡烛,烛光摇曳,映照出椅上女郎半边面庞。
沈思漓指尖感受到白瓷茶碗传来的暖意。
她贪恋着这种温暖,心想不久后可能再也感受不到了。
品月从柜子里取出香料,轻嗅几下,转身掀开香炉的盖子,在灵犀香上又添了一味。
一抹清心安神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内室。
沈思漓看着品月忙碌的身影,不由得想起她五岁时,品月和晴山就在她的房中贴身照顾。
迄今已过八载。
品月老实知心,晴山成熟稳重,如今也到了嫁人的年岁。
沈思漓得趁着父母还没对她痛下杀手前,早早给这两个丫鬟谋个出路。
她一双浅褐色的眸色映跃着火光,平心气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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