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正在干活的管事听到惨叫声,立刻站直了身子,旁边的管事娘子拉他一把,“别管。”
管事娘子看了一眼船楼三楼的方向,“他们是齐总管的人,与我们无关,别掺和。”
管事弯下了腰继续忙活自己的,片刻后他察觉不对劲,怎么整个船这么安静。
他又看向管事娘子,“你给灯油下药了?”
管事娘子低着头,将拖网里的鱼一条条捡出来,“我只是保护其他船客的安危。”
“现在在江面上,明日就要进京城港口,船上混乱起来,若是死伤惨重,咱们俩谁也逃脱不了。”
她的手顿了一下,“我去添油的时候,甲字二号房没有人,三号房里却有两个人的呼吸。”
“上船的时候已经告诫过他们安分了,现在踢到铁板也是他们自找的。”
管事看着平静的江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几年齐总管发展迅猛,一个易燃的雷火,就算掩藏得再深,也终有爆炸的那日。”
管事娘子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将所有的鱼儿捡进木桶里后,回了尾舱。
管事将渔网收起,最后看了一眼三楼的方向后,也当做听不见一样回了尾舱。
三楼断断续续传来求饶的声音,而整个大船除了熟睡之人的呼吸声和呼噜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马治平满面狰狞,从怀里掏出那把撬门的匕首就刺了上去,“老子和你们这些权贵拼了!”
陆让面不改色,提剑一挥,一抹寒光闪过,他的那只手连同匕首一同斩了下来,声音更加冷冽了几分,“背后的主子是谁。”
“啊!——”马治平断肢处的血喷洒了一地,如杀猪般凄厉的惨叫在这个沉寂的黑夜里显得更为凄惨。
阮玉薇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也从未见过这样的陆让,就像从地狱而来的索命阎罗。
她哆哆嗦嗦地退后了好几步,直到后腰撞到墙边的桌子上才惊觉过来。
张婆婆已经吓得说不清囫囵话了,“贵、贵人饶命……我、我们……”
“张婆婆!”马治平咬着牙嘶吼了出来。
陆让再次提剑,慢慢在马治平的身上比划了一下,最后落在他的脚上,“大理寺的手段,本官还是第一次在大理寺昭狱以外的地方实行。”
“大理寺……”马治平惨白的脸终于惊恐万分。
“本官给你两个选择,一只脚,后背之人。”
张婆婆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头,“大人!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我们只是万花楼齐总管下面的行头。”
“万花楼。”陆让的眼睛微微眯起,“你们要将那些姑娘运到京城。”
万花楼是京城的一座妓馆,其楼中的女子琴棋书画俱佳,在京城名声颇盛。
“不是……”张婆婆继续颤抖道,“运到吴州府。”
“京城的万花楼不归齐总管的管辖,姑娘都是运到吴州府或是江同府。”
阮玉薇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张婆婆,心底那一片冰凉,怪不得……
怪不得当初吴州府衙门将她打了出来,怪不得她出城的时候总觉得有人跟着她。
若不是她遇到了要上京的商队,是不是也会被悄悄的处理掉这个“知情人”。
也怪不得,在京城时抓到的那个贩子那么快就死了。
原来背后都是一只只大手在操控。
对,还有蛊,那个贩子是中蛊毒死掉的。
想到这儿,她再顾不得害怕,上前撩开张婆婆的耳侧的头发,耳后的皮肤微微隆起,片刻后,皮肤下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
阮玉薇的呼吸这一刻都停滞了,一模一样。
她看着张婆婆,“你们给万花楼办事,是不是给你们吃了什么东西。”
张婆婆不知道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齐管事给我们每个行头一颗气血丹,说我们这行在外行走,难免会得罪人,气血丹可保一命。”
阮玉薇心底一片冰凉,气血丹就是被下的蛊,所以他们是被蛊控制了吗?
可看他们又毫不知情的模样。
陆让看了她一眼,继续问道,“这次你们掳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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