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多时,便有伙计搬来一个小矮桌,上面备有所要之物。
没有说话,尹云楼拿起檀木条与器具,便开始低头削刻。
韩雨瞧见,心间些许惊诧,惊诧于他这个大忙人竟也会这些个手工活。
念他有这个闲心,韩雨不想扫他的兴,拿起桌上的东西,也跟着雕制起来。
可拿起刀器,左右比划,也没想到要刻什么,索性起身,到店里要来纸笔。
坐下身,拿笔伏在桌面琢磨半天,才想起要雕制什么。
提笔,三下两除二,描绘一幅极具简约的发簪样图。
余光间,专注削磨木簪的尹云楼,瞥见那样图,瞬间一怔。
因为那样图正是泣月发簪的模子——也正是自己手中正在雕制的发簪模样!
惊怔中,又看看正心满意足欣赏手中画作的韩雨,却是满眼不敢相信。
韩雨将样图平整地铺放到桌面上,细细端详那图,又觉细微之处未处理好,觉得没有上次尹云楼送她的那根好看。
而她之所以会想起那根发簪,是因为那是尹云楼送她的唯一东西,结果还被自己给扔了。想想都觉得自己败家!
心里想着,眉头果然皱起,微微摇头,连着嘴巴也无奈地咂出了声。
可就是这么再寻常不过的细微动作,落在尹云楼眼中,也觉得异常熟悉。
侧容间,那人纤长浓密的睫毛,以及蠕动的精致唇角,在此刻皆清晰印刻着那人的模样。
他紧凝眼前的韩雨,微红眼眸镌刻深深的痴怔。
而旁边的韩雨并未发觉那道炙热的目光。
思绪间,又自顾想到——
我在他面前刻这根发簪,他应该不会怀疑什么吧,况且当时他也就是随手往自己头上一插,对这簪子应该没什么印象。
况且自己这手残画工,画变形了吧。
拿起样图,又凑近细细瞧了瞧,合唇满意地微微笑了:确实是变形了,他应该认不出来。
然而,目光一转,恰撞上尹云楼痴怔的眼神。
瞬间,韩雨一愣,炙热目光令他心头猛一撞,惊地手中的纸险些掉落。目光又移到对方手中即渐已成型的簪子,神色又是一怔。
面色微微一僵……
鬼知道,韩雨此刻多想撕了手里的画!
两厢不言,时间静止的恐怖。
有人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声音大的令韩雨一度以为它会不顾自己死活蹦出来。
慢慢地,尹云楼逼视而来的视线才出现松动,微红的眼看着眼前人,一字一句问:“韩公子何以画出这根泣月发簪的?”
韩雨紧张的不敢动弹,双唇动了动,迟缓的大脑慢慢运转,不敢躲开他的视线,徐缓露出一丝笑,说:“这种款式的发簪叫泣月发簪吗?”
说完,才不动声色扯回视线,看向手里的画,自然笑说:“我也是突发奇想,依着泣月草的草叶为形创了这幅样图。”又朝尹云楼朗然一笑,“不过如此一说,我倒也觉得这发簪该起名为泣月发簪了。”
韩雨在这个男人面前早已练就一身定力神功,面对尹云楼的猜忌盘问,他遮掩的天衣无缝。
可即便尹云楼清楚地知道韩雨从头到尾都是个男人,在心底深处,依旧渴望,甚至是癫狂的希望,韩雨是那个丫头故意伪装而成、来戏弄他的!
他极力不放弃一丝可疑之处,又咄咄逼人问:“泣月草不过是天下百草中再普通不过的一种野草,它毫无药效可言,韩公子一个大夫怎会偏偏以它为型制作发簪,又为何不以它为型制作其它物件,偏偏来雕制一根发簪!它怎就引起公子这般注目?!”
韩雨瞬间被质问地哑口无言!
C!即便真没见过泣月发簪,旁人突然间想到这种样式怎么了?!难不成这是他的专利品!其他人就不能突发这样的创意了?!
韩雨极力克制自己想要暴怒的情绪,强制镇定与他笑着和气解释:“泣月草的确没有丝毫药效可言,但这并不妨碍我认识它、见过它,更不妨碍我以它为型制作簪子吧?”
他死盯韩雨,步步紧逼:“的确不妨碍韩公子认识它,可为何你却偏偏以它为型制作发簪?!”
韩雨:“……”
刚才最后一句话白说了?!
气地,胸腔里的气儿差点岔气。
这男人,脑子里天天尽装的些什么东西,较起真儿来能气死个人!
恼火间,忽然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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