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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日冕】
迟疑只是一瞬，随即念头就从赫利俄斯的脑海中被排除出去。
虽然先天神灵的直觉确实敏锐，但太阳神自问会产生这种感觉也不足为奇。
他现在多少算是奥林匹斯神系的一员，而盖亚与宙斯的矛盾是众所周知的。
严格的说，双方现在还是敌人，或许这就是警兆的来源吧……按下心头的不安，赫利俄斯一步迈进了那个红褐色的光圈内。
光芒一闪，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
重复了一句，盖亚好像有些明白深渊之前的反应了。
“许珀里翁是原初的太阳，你却不是，因为太阳和他并生，你却是因太阳而生。但如果你能赋予太阳新的概念，那也许你就能获得与他同等的权柄……到了那个时候，就在没人能取代你了。”
在太阳神的面前，盖亚从身上折取了一截如同红水晶般的枝杈，然后向着赫利俄斯的方向扔去。
“你可以有。”
微微转身，看着面前的太阳神，盖亚的声音并不热情。
沉默片刻，赫利俄斯神色有些变化。
无论如何，她都是现世的基石，最初的原始神灵。只要现世本身不出事，那她也不会有事——想来赫利俄斯应该也是这样吧。
哪怕离开了她的身体，这节枝丫好像依旧存在生机一般。一缕缕细小的须子从它上面垂落下俩，在空中摇摆，好像在寻觅着什么东西。
“我……”
“现在没有，但你可以有，只要你愿意接受它。”
“就像身处冥土的冥月女神和加入奥林匹斯的生命女神那样，他们分别是另外两位原始神灵在这世间的媒触，而我也可以成为您的——”
“是的，但你的承诺本就没有保证。”
“嗯？”
他之前的想法都是建立在盖亚对宙斯恨意深重，但自己的力量又远远不足上面的……不过想归想，太阳神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他向前几步，然后抚胸一礼。
赫利俄斯本以为哪怕是为了给宙斯添堵，这位任性的地母也会答应帮助他的，但现在显然和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心情有些沉重，但太阳神还是勉强一笑，向盖亚表示告辞。
“我是不会帮助你的……赫利俄斯，但也许你可以自己帮助你自己。”
“说的再具体一点，你在里面都看到了什么，以及，你见到克利俄斯了吗？”
“既然如此，那尊敬的地母，请容我告退。”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三次背叛其实都是有原因的。许珀里翁将他关在太阳里，生怕这个孩子与他争夺大日的归属；克洛诺斯虽然后来没有把他怎么样，但在最开始的时候为了防止又一个星空主宰的诞生，他强令赫利俄斯答应铸造了太阳神车。
对神灵而言，权柄的侵犯才是最让他们无法忍受的，对方会做出这种选择也不奇怪……但在赫利俄斯的面前，盖亚却只是冷笑一声。
她依然穿着那身褐色的长裙，只是那几处红色的斑点变成了一根根扎进内里的晶莹枝丫。它们泛着微光，如同血管般脉动，好像在把什么东西源源不断的送进地母的身体中。每当它们进入一部分，盖亚给人的感觉就无形中厚重了一分。
“我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有空理会地上的事情。宙斯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但绝不是今天。不过你能拥有让宙斯忌惮的力量，那他的那个儿子就威胁不到你的地位。”
相比起他的父亲，赫利俄斯远没有那种狂暴与炽烈的感觉，就像被磨平了棱角的石头，任何人都可以握在手中。
疑惑的转过身，赫利俄斯不知道盖亚还想要说些什么。而迎着太阳神疑惑的目光，盖亚淡淡的说道：
独自一人来找她这个奥林匹斯的敌人，哪怕以盖亚的判断力，也能猜到对方可能并没有那么听话。
“把它栽种到你的身上，以你自己为媒介，让它的力量加强太阳。”
“原来如此，你就要被宙斯的儿子取代了，所以你才来寻求我的帮助？”
之前还没有意识到，直到经过对方的提醒，盖亚才恍然发现虽然赫利俄斯就在自己的面前，但太阳的运转却依然照常进行。
除了前代神王克洛诺斯以外，任何已知的神灵都不曾执掌过类似的权柄，因此哪怕是诸神开创的神术里面也根本没有近似的能力。
“我让你做的只有一件事……等我的子嗣攻上奥林匹斯的那一天，你要和他一起，让宙斯付出代价。”
透过透明的隔膜，赫利俄斯能看到一个身具百首的生命在其中游动，一切都显得如此奇异……但经历了深渊之行后，他对这些的接受度早已上升了不止一个层面。而在这一切的变化中只有盖亚本身没变。
一时语塞，但赫利俄斯随即说道：
“我可以为您做事，毕竟您总有些不便自己处理的事情吧。以现在您和奥林匹斯间的关系，恐怕也很难找到其他的帮手。”
地面有些湿滑，踩在上面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虽然不知道自己具体的位置，但通过环境中法则细微的变化，赫利俄斯还是能判断出自己已经不在冥府了。
至于宙斯，他现在更是直接威胁到了赫利俄斯的权柄，但太阳神知道，就算他做出解释，盖亚应该也不会理会他。
“您看起来气色好多了，这可真是可喜可贺。”
“……”
没有让赫利俄斯失望，盖亚只是笑了笑。下一刻某种遮掩的力量被她撤去了。
因为就像地母所说，最关键的问题是，他对盖亚并没有什么用处。
毕竟深渊太过广大，在没有指引的情况下很难具体的找到某一位神灵，而且他也并不是为了寻找对方而去的。对此盖亚倒也没有怀疑，她只是随口一问。
心中微微一禀，眼前超出预料的一幕不由让赫利俄斯有些担心。
虽然现在地母已经不再需要祂了，但对于深渊之前的拒绝，她依旧耿耿于怀。自己这个没有理智的弟弟体内绝对发生了什么，而太阳神离开时的狼狈就是最好的佐证。
第一次有这种指使别人而非被指使的经历，盖亚感觉还很不错，所以她也多说了点。
那来自外神的力量确实具备着强大的污染性与侵蚀性，甚至还对拥有者的精神存在影响。但在现世法则的庇护下，它丝毫没有影响到盖亚的理智。
“生命？”
‘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原始神灵，哪怕在宙斯面前颜面尽失，也总会有些隐藏的手段的。’
“可是我没有这种力量。”
“因为如今驾驶太阳车的人不是我……地母，这是第一次发生，我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
眼神闪烁，赫利俄斯如实说道：
“他们数量众多，而且敌视外人。我不想在那里与他们产生冲突，所以就直接退了出来。”
转瞬间，太阳神眼前的一切都大变了模样。他身处的不再是溶洞，而是一处血肉茧房；他脚下湿滑的地面也不是石头，而是一个饱含生机的卵胎。
在那里，地母正侧对着他。
转身向着来时的地方走去，赫利俄斯的心中已经在想其他的办法了。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坐以待毙……然而一只脚已经迈过了那红褐色的光圈，就在这一刻，地母的声音却再次从身后传来。
“这是凡物的毒药，但对神灵而言，只是补品。”
缓缓说道，不过听着盖亚的话，一种期待从赫利俄斯心中升起。地母不会无端说出这种话，既然她说了……
现在她和宙斯的矛盾已经不再是克利俄斯，又或者那主谋另有其人的金苹果树了，相比起他们，宙斯本人才是她最无法容忍的存在。
没有说谎，盖亚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我也从没把自己当成奥林匹斯的神灵，相比起现在，我更怀念泰坦的时代。所有人都知道，新的神庭就是由宙斯一家人组成的神系。而我，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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