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被问住了,呆愣片刻后才恼怒道,“朕是皇帝,不知道也没关系!朕可以让人砍你的脑袋!”
祁鹤安冷声道,“那陛下问他们,谁敢砍臣的脑袋。”
商景看向周围的宫人,宫人这时哪敢和他对视,纷纷垂下脑袋。
他们一个皇帝一个权臣,得罪谁都是个死。
商景到底是个孩子,此刻已是委屈到了极致。
“朕要让母后砍了你的脑袋,呜呜。”
祁鹤安另一只手抬起他的小脸。
“陛下,皇帝不是这样做的。”
“你练半个时辰字便喊累,扎一炷香马步便发脾气,朝臣为难你母后的时候,你连句平身都说不出来,一但有事,便只会哭着找你母后,这不但非皇帝所为,更非男子所为。”
商景还年幼,脑子一时间处理不了这一连串的话,一时间懵了。
非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连哭都忘了。
祁鹤安垂眸,修长的手指略带粗暴地擦去眼泪。
他其实是不喜欢商景的。
一想到他是萧令宜和别人所生的孩子,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更何况相处这几日,商景实在是没继承到他母亲的任何优点。
“别哭了。”
商景本已止住哭声,但听到祁鹤安的话,瞬间眼泪又夺眶而出。
“母后,母后,我要母后……”
远处的萧令宜眼看商景越哭越惨,而祁鹤安这回竟只能愣在原地,无奈地走了过去。
商景一看见她,便扑到她怀里,一边哭,一边偷偷拿眼看祁鹤安。
萧令宜只是蹲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并未出声安慰。
祁鹤安不知萧令宜何时来的,难得地有些尴尬。
毕竟与一个幼儿争执,还把他弄哭到哄不好实在不是什么体面之事。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眉眼上。
她看起来很累了,未施粉黛的脸上一片素白,纤瘦的身体裹在白服里,看起来格外惹人怜。
可即便如此,她抱着商景时,却眉眼间都是柔和。
商景很快止住了哭声,萧令宜吩咐人带他下去更衣,然后才在桌边坐下。
“明宣侯,请坐。”
祁鹤安没有推诿,顺势坐在她身边。
他面无表情道,“我可没欺负他。”
他本以为萧令宜肯定又会冷言冷语,却没想到她轻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
“景儿性子活泼,被我和……惯坏了。”
她说着,神色带上了些忧虑,“只是如今,他已没了贪玩的资本,他早日成长一分,我肩上的担子便轻一分。”
“所以,明宣侯大可放手去教,我不会阻挠的。”
“你这般信我?”祁鹤安敛眉侧目。
萧令宜这张嘴难得说出几句好听的,祁鹤安简直怀疑她吃错药了。
萧令宜眉眼微弯,“我一直都信你。”
“今日不早了,明宣侯先回去休息吧。”
祁鹤安盯着她看了几眼,才起身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萧令宜才收起脸上的笑容。
她招手唤来侍奉商景的宫人,“今日之事到底因何而起?”
宫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唯唯诺诺说不出话。
萧令宜揉了揉眉心,“大胆说吧,哀家恕你无罪。”
宫女犹豫了片刻,才小声道,“回太后,今日陛下练字累了,奴婢们陪陛下去御花园玩耍,谁知陛下听到有小太监小宫女嚼娘娘舌根,殿下回去后大发脾气,才与明宣侯争执。”
“说哀家什么?”
“说太后娘娘那日杖杀近百宫人,残暴非常……还说那三位殁了的妃嫔是太后嫉妒她们从前得宠,所以才……”
那宫女说不下去了,连连叩头,“太后恕罪!”
萧令宜面上并无怒意,“你何罪之有,去把乌苏叫来见哀家。”
乌苏很快听令赶来了。
萧令宜问道,“近日后宫诸事都是你在替哀家管理,怎么放任谣言这样甚嚣尘上?”
乌苏神色愧疚,“娘娘,奴婢正处理此事呢,杖刑后宫人们并不敢多谈主子们的事,是这两日才突然多了起来的,奴婢查了半天,发现这谣言似乎是从宫外传进来的。”
“宫外?”萧令宜微微蹙眉。
“皇宫内的事情,若非有人蓄意传播,宫外是万万不会一清二楚的。”
恰好这时,吴越远远地小跑了过来低声附耳道:“太后,刚刚有个丫鬟突然塞给了奴才一封信,要奴婢务必交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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