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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小说:

[山河令]曾是惊鸿照影来

作者:

木木木淼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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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客行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的伊始,是一个血淋淋的窟窿,那血窟窿时而在他的身体里,时而又是他在那血窟窿里,他分不清,但既慌又惧。

他疼得厉害。

忽而耳边有个极软的声音对他说,睡吧,睡醒了伤口就好了。那声音像春水里的星,像星空中的河,他沉溺在春水星空中,像个未降人世未惹尘埃的干净的婴儿。

他当疑心的,当疑心这声音的意图,可他太疼太累,那声音又太诚挚温软,声音里带着些微颤,像是跨过好长的距离才传到他的耳边。他听了,心里就委屈得厉害,是跨过了好长的距离,好长的光阴,他以为没人再来寻他,因果轮回都像是忘了他,他在这世间无因无果无来路无归处,像是超脱三界的仙,不归五常的魔,而那声音于虚空中传来,他一看,原来自己于红尘,还有一线牵挂,把他拴在世间。

他的心第一次没有悬于空中,感到的皆是孤寒苦楚,而是睡在人间烟火中。他感觉到有人细细地裹了他的伤口,胁下的、腰腹的、胸口的、手心的……他觉得那人的手有些凉,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那手再碰到他时,便暖了许多,他忽的生出些有求必应的餍足感来,仿佛那人的手触到哪里,哪里便生出一块新的皮肉来,他的皮肉在那人的手下一点点烧起来,像被日出一点点染红的朝霞,他便又有了活人的气息。困住他的那个血窟窿越来越小了,他真的觉得没那么疼了,便更安心地睡去。

他睡得昏沉时,看到娘,耳边便有一声轻轻的“嗯”,又看到爹,亦有回应。他看到周子舒,心中却仍生着他没有如约来接他的气,不肯喊他的名字,心中憋闷得厉害,露出几声哽咽,便有人轻按了他的肩,道:“怎么了?别哭。”

温客行本没有哭的,听到这句话,却真的想哭了。

可他突然又清醒了些,像天上出了太阳,那些柔软的不堪示人的情思便如晨间薄雾般散去了。他仍是睡着,却不是睡得昏沉时如一叶小舟一般,在大海中随情绪波动自由飘荡,他晓得自己是不能落泪的,于是在睡梦中也敛了情绪,连呼吸也屏了些。

按在他肩上的那只手便移开了,肩头的温度也渐渐散去。

周絮便知温客行此时是昏得没那么厉害的时候。

这几日他昏得厉害时,喑哑着嗓子唤过爹和娘,虽是呼唤,但语气却总是带着疑问,像是知道他呼唤的人不会回应他,他的呼唤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几次,便一窝蜂地从洞口逸了,消散在天地间,像从未存在过。

周絮偶尔想,天地间会有他呼唤的那个人吗?

想是不会有,如果有,语气中便不会总带着患得患失的疑虑。

初时周絮只能任他喊,喊过一二声,那人便得了趣,明白喊来也无用,悄悄地屏了声息,不去给旁人添麻烦,讨不自在。可那日他替温客行换了药,便于洞口处观察地形,思忖着总要想些办法回鬼谷取些良药吃食来,总困于此处采草药摘野果非长久之计,更何况还有个每天到鬼门关门口转悠好几圈的人。

他正自筹谋,太阳便偷偷地爬了上来,一寸一寸照进洞口,他方觉晃眼,转身进洞,正看到阳光在温客行身上闲适地踱着步,一点点掀开笼在他脸上的黑夜的面纱。

先是下颌,肉极薄而骨极厉,是凌寒傲物的梅;又踱到唇,唇峰唇角亦极锐利,色却柔,是幽谷遗香的兰;晨光又洒向了眉眼和鼻,眉骨、鼻梁皆挺得很,眉心至鼻梁再到鼻尖,皆是利落的直线,一丝柔意也无,偏生隐于浓密的睫毛下的一双眼睛,像是风吹水面荡起的涟漪,曲线柔得很,是坚且柔的木棉。

周絮想起他初见温客行时,他跪于堂下,那人看过来的眼神冷得很,也空洞得很,像干涸已久的河床,玩味、探究、质疑、掩饰……这些他都看得懂,唯一看不懂的是那人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些其他东西。那日救他,他又看到那人的眼神,那人的眼睛里似淌着一条河,不再是干涸的河床,有了活人的神采,他才发现,这人生了一双极柔的眼睛。

他静静看着阳光的小把戏,把一个人从黑暗里慢慢剥出来,哪怕是世人皆不齿的幽深崖洞里,经过了妖鬼肆虐的长夜,也有洒落阳光得以喘息的一瞬。

周絮的思绪像经过凛冬终于得以解封的蝴蝶,于阳光下纷飞,他看阳光下的粉尘被照得发光,在温客行的唇间起舞,想到这么利的唇,当是似爹的;又在他的眼睫上蹁跹,忖着这么柔的眼,应是像娘的。温客行突然启了唇,周絮看他抿了那束光,光在他嘴角唇间融作一弯月,双唇微动,唤了声:“娘。”

“嗯。”周絮神差鬼遣般地应了。

昏着的那人似从未期待过这回应,身子都微微抖了起来。周絮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应了什么,忙去固定住他的伤口。那人却越抖越甚了,双手也不自觉地四下里摸索着,周絮拾了他那只受了伤此刻被裹成团子般的右手,那人却不顾疼反过来攥住了他的袖口,又唤道:“娘。”声音里怀疑更甚,手心也渗出血来。

周絮试着抽出袖口,那人攥得紧,竟是半分也动弹不得,他见袖口沾了血,索性拿匕首割了去。温客行手中一空,心下大恸,竟吐出血来。周絮忙扶了他,欲传些内力给他,一探才觉温客行体内两股内力径自争锋,夺着这具身子,以至内力四溢,他传入的内力便如泥牛入海,难解其苦。

温客行唇边仍溢着血,周絮心下一动,在他耳边轻声道了句:“嗯,我在。”温客行又唤:“娘?”周絮仍答:“嗯。”不知回了多少次,温客行的内力总算平息,周絮又输内力给他调理了一番,他才又昏昏睡去。

这便是麻烦的开始。

温客行白日黑夜地唤“爹”“娘”,也有不唤名字,一副生着气不知等谁来哄的时候,全不似之前没人回应时那般懂事,周絮便只能没完没了地在他耳边回应,又自嘲道,老子还没找到腰细腿长的南疆女子为妻,倒先当爹又当娘了。

但温客行也有懂事的时候,常常他唤着唤着,突然得了些清明,便明白自己喊的皆是无妄之事,自觉敛了声,周絮便能休息片刻,等他下次又睡得昏沉忘乎所以了,继续“当爹又当娘”。

周絮敛了思绪,又望了望外边银钩似的月亮,叹了口气,起身喂温客行吃药。

周絮扶了他靠在岩壁,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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