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林衡几乎疑心自己幻听了。
他的未婚夫,竟派他去哄别的Alpha?
这是试探?是圈套?
见林衡的眉梢古怪地蹙了起来,闻如峰仍是挂着笑,温声解释道:
“唐助理应该和你介绍了,江总是德通药业的董事,而德通是我的大客户,最近还为我介绍了融资。要是能和江总攀点私交,对公司未来的发展而言,可谓是如虎添翼。”
“我理解,但我和耀清早就生疏了。聊感情没什么可聊的,聊工作我不懂医药公司的业务。”
林衡不愿介入:“如果有需要伴侣陪同的场合,我自然会陪你出席。但若是专门的私人招待,还是派你的高管去吧,从天南海北聊到公司业务再到同舟共济……不比闻太太出马强多了?”
“我试过,但江耀清是出了名的公私分明,非必要的应酬都推给手下人,个人爱好也从不透露,平时深居简出,能搭上线的只有寥寥无几的老朋友。”
闻如峰按响了桌边铃:“我明白,和断联七年的旧相识贸然约见,确实会无所适从。你只管放心,我会为你们搭个台阶,若是真聊不到一块儿去,那就算了。记得今早我在电话里说过,明晚要带你去酒会吗?”
“嗯,唐助理还带我去挑了新西装。”
“明晚江总也在,借这个机会,你们好好攀谈,联络下感情。刚刚你说他曾经在你家住过一段时间,想必和林阿姨也很熟?不如顺势约他抽时间去你家坐坐……”
“不,恐怕不太方便。”
林衡忽然出声打断了:“耀清和我父母……相处得不太融洽,也因为这层缘由,我们分开后便断了联系……”
闻如峰眉毛一挑:“那不太好办啊,明晚的酒会,我还请了你父母……”
咚、咚、咚——
包厢的门被轻轻叩响了。
服务生推着银亮的餐车进了门,精巧的三层蛋糕端坐在中央,干冰的白气四下缭绕,远远望去,像浸在云雾中的城堡。
闻如峰摆了摆食指:“把菜都撤了吧,我未婚妻没什么胃口,吃蛋糕吧。”
“好。”
服务生手脚麻利,将一桌没动过的菜肴堆进餐车底层,接着小心翼翼地捧起蛋糕,放在方桌中央,又贴心地倒了红酒,嗤地一声点了蜡烛。
黯淡烛光里,蛋糕上的糖霜折射着冰冷的光泽,厚重的拉花像天鹅绒帷幔,边缘的坚果如凹凸的鹅卵石……令人联想起中世纪的堡垒,庄严、华贵、阴森。
“今天是我们相识三十天的纪念日,我特意订了蛋糕,开心果口味,是你最喜欢的。”
林衡一怔,忽地笑了起来。
“你记错了,如峰。今天是第二十九天,而且我从没说过我喜欢开心果。”
何止是不喜欢,甚至是非常讨厌。
真是太讽刺了。
“哦?这样吗?没关系,就当提前庆祝了,毕竟明晚我们还有其他应酬。”
闻如峰浑不在意,同服务生指示道:“切蛋糕。”
当盛着蛋糕的小托盘被推到面前时,林衡忍不住皱了下鼻子,开心果味道太浓郁,让他胃里有些翻腾。
“纪念日的第一口蛋糕,就请未来的闻太太先尝。”
闻如峰十指交叠,唇角挂着笑,深深地瞧着他。
若是拒绝,就太不给面子了。
林衡搭着眼皮,捏起细细的叉子,尖端从厚厚的奶油上切下。
他想着“城堡”这个譬喻,中世纪领主的宅邸中,总会有座地牢,关押着犯罪的佃农、下仆、和不听话的美人。
独断专行的闻如峰,他的婚姻,会是这样一座堡垒吗?
奶油在舌尖上融化的滋味,令林衡腮边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灯影太暗,闻如峰似乎没有察觉,他兴致不错,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一个钟头,两人你来我往,喝到微醺,饮下最后半杯时,闻如峰闲闲地撑着头,隔着酒杯的玻璃曲面盯着他,乌黑的眼瞳被放得硕大。
像某种意味不明的审视。
“小衡,当另一半夸你‘简单清纯’,你却不开心的时候,知道最聪明的回应方式是什么吗?”
他吐字黏连,慢悠悠道:“是顺势而为,撒个娇,嗔怪他夸得不到位,罚他再夸几句,夸到你满意为止……”
——而不是试图回击,闹得双方都不愉快。
说罢,他向林衡懒散地举杯。
*
『……看完你的体检单,你未婚夫发脾气了?』
晚上十点钟,林衡窝在床上,顶着半湿的发丝,回复“瑶池”的消息:
『暗讽了两句,点到即止。是我不好,没发现隐藏的疾病,客观上给他造成了困扰』
『他问过你的病因吗?』
『报告上写了,我在分化期遭受了强烈的惊吓和信息素刺激。』
『我想问的是,他问过你在分化期究竟遭遇了什么吗?他有了解过你的创伤,并试图宽慰你吗?』
林衡愣住了,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没有。』
他和他聊明晚的酒会,聊闻家的生意现状,甚至聊了江耀清,但林衡的事,他始终没多问一句。
『看来你的未婚夫对你没多少感觉』
“瑶池”一针见血道:『如果你只是个毫无背景的Omega,不能为他的事业提供任何帮助,恐怕他已经打算退婚了吧?』
真是有够直白。
能说出这种话来,想必“瑶池”不是闻如峰派来的人。
林衡叹了口气,他擦干了头发,躺在床上按键:『也许吧,但没什么好苛责的,因为我也没能主动靠近他、了解他、关心他。』
林衡沉默了好一会儿,他静静地复盘着未婚夫的相处,字斟句酌道:『实话实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从相识到现在,我一直打心底里抗拒这桩婚事,感情的进度条几乎是零,但两人的下半生却快被绑定了,这就催生了极大的戒备感。两人都想得利,也都怕被骗,最终的恶果就是今晚的剑拔弩张——谁也不了解谁,谁也不信任谁,只是在互相试探底线。』
『这样僵持不下,没什么意义,我打算主动做那个破冰的人』
过了好久,“瑶池”才回复道:『能和你订婚,是件幸运的事』
林衡苦笑:『如果我能在未来爱上他的话,确实能成为一个及格的伴侣』
『嗨,总比我的未婚妻强,今天周日一大早,就去咖啡店和情夫幽会了』
『你还没下定决心摊牌吗?』
『下定决心了,但在摊牌之前,我要搜集更多的证据』
『你雇私家侦探了?』
『没错,想开了之后,我甚至故意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兴许他在暗暗窃喜吧,但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其实被一丝不漏地拍下了。这堆不堪入目的照片,在摊牌的那一天,我会狠狠地甩在他脸上』
林衡的表情略微凝滞了。
大抵是问心有愧,他的脑中竟忽然闪过未婚夫的那句:“明晚江耀清也在,借这个机会,你们好好攀谈,联络下感情……”
或许问心有愧的人,哪怕听闻半点风吹草动,都怀疑是捉奸的预告。
滴——
耳中隐隐传来防盗门开合的电子音。
闻如峰回家了。
晚餐结束后,闻如峰还有工作,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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