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胡破晓就出门了。
姜柔止在院子里目送她们离开,院里的荷花池已经冒出花苞了,马上就是夏天了,时间过得真快。
棠园不比建康的吴王府奢华大气,但园子里草木亭台楼阁十分精巧。
“柔妹妹,不要担心了,一定会没事的,放心吧。”长韵安慰道。
“就是啊,你现在还是该吃好喝好,休息好。”魏肃舟说道。
“王妃,厨房做了些点心,尝尝吧。”言风端着精致的点心过来,姜柔止定睛一看,竟然是芙蓉双色糕,她甚是惊讶,“这怎么也有芙蓉双色糕?”
“王爷知道王妃喜欢,早就把景福斋的厨子请了过来,我看王妃这几日胃口不佳,想着王妃应该喜欢这糕点。”
姜柔止怔怔地看着这芙蓉双色糕,感触良多,想起她在景福斋和王爷相遇的事,他总是心很细,无论什么都做得妥帖周到。
“王妃,尝尝吧。”
姜柔止拿起一块糕,轻轻咬了一口,是她熟悉又怀念的味道。
“王妃!言风姑娘,不好了!”外头几个护卫急急忙忙冲进来。
“怎么回事?”言风一脸疑惑。
“言风姑娘,快跑吧,皇上······皇上带着人马冲进来了!”护卫话没说完,外头的大门已经被砸开,几个护卫一脸血地躺在地上,宗湛领着禁军气势汹汹冲进来。
姜柔止看到宗湛那张早已褪去青涩懵懂的脸,肚子一紧,她吓得急忙轻柔地抚摸肚子。
宗湛双眸紧锁着姜柔止,看到她挽起的长发,已是妇人的发髻,他嫉妒到发狂,想到宗隐从他身边掳走柔妹妹,他就忍不住眼梢颤动,他伸出手,想让姜柔止过来,姜柔止内心在颤抖。
言风默默站在姜柔止前面,挡住了她的身影。
“又是你?你还活着?”禁军统领眯起眼不屑地看着言风。
“手下败将,你都没死本姑娘又怎么会死?”言风轻蔑一笑。
“你!”
“柔妹妹,你过来,朕带你回宫,你仍旧是我的柔妹妹。”宗湛一脸平静。
“陛下,我和你不再可能,只求你放过我,让我在这里安生过完下半辈子,姜柔止已经死了。”姜柔止神色清冷。
“柔妹妹,朕能来吴郡,就没打算空着手回去。”他的眼神带着侵略。
“陛下,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柔妹妹,我说过,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你,包括宗隐。”
“我已经和少程拜过天地,行周公之礼,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你还不明白吗?”姜柔止拧紧眉心。
“柔妹妹!你以为朕为何来此?”宗湛眯起眼,心里嫉妒到发狂。
“我不想知道,陛下,你为了我,兴师动众,大费周章,值得吗?”
宗湛突然仰天狂笑,“你还不知道吧?宗隐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死的。”
“什么?”姜柔止感觉肚子又一阵发紧,她险些站不稳,言风和长韵扶着她。
“你不信?”宗湛笑容越发疯癫。
姜柔止深吸一口气。
“来人,呈上来!”宗湛招招手,几个将士端着东西过来,是一件破碎带血的盔甲,还有一块血迹模糊的玉佩,姜柔止定睛一看,那玉佩正是宗隐的贴身之物。
姜柔止感觉全身冰冷,像被扔进冰窖里,天空一下子黑暗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谁的东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他得意地笑着。
“这不可能·······”姜柔止摇摇头,她极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心里实在没底,一下子接受不了。
言风怔怔地看着那带着血迹的盔甲,脑子一片空白。
“柔妹妹······”长韵扶着她,一脸担忧。
“你不相信?那回吴郡的必经之路,朕早就埋下了炸药,若是他死在建康,这炸药就炸不着他,若他没死,回吴郡的路上也会炸死他,横竖是一死!朕亲眼看见他被炸药炸得尸首四分五裂······”宗湛一脸狰狞。
“宗湛!够了!你不要再说了!”姜柔止的眼泪滑下,想到宗隐遇险的画面,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不够!朕看着他死,朕才心满意足!”
“你真狠!”姜柔止不怒反笑。
“他已经死了,你跟朕回宫,朕可以不计前嫌,只要你回宫,你还是朕的柔妹妹。”他痴痴地伸出手,想牵着姜柔止的。
姜柔止冷笑:“不可能,我嫁给了少程,我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你休想把我从他身边抢走,更何况,我腹中已经有他的骨血,就算少程不在了,我也不会跟你走!”说到最后,姜柔止已经歇斯底里地怒吼了。
“柔妹妹!你不要逼我!就算你腹中有了孩子又如何,我要的是你!你的孩子我不会介意。”宗湛压抑着怒火。
“言风!送客!”姜柔止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她颤抖地喊出这句话时险些晕厥,腹中那个没成型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了母体的悲鸣,小腹酸胀。
禁军统领拔出长剑,言风见状,急忙准备迎战。
一时之间两方的护卫对打起来,姜柔止双眼无神,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混战,又想到自己心爱的人已经不在了,她心灰意冷。
“柔儿,你不能犯傻。”长韵看出她的心思。
“柔妹妹,无论如何,你还有我们,别伤害到自己。”魏肃舟一脸语重心长。
“姐姐姐夫,我的夫君不在了,我们的孩子还未能见到爹爹······”姜柔止忍不住抽泣起来。
言风的长剑想去挑断禁军统领的肩带,发现挑不断,没反应过来就被禁军统领一剑刺过来,几个人车轮战术围攻,言风一人挡十,逐渐落下风。
看到言风受伤,姜柔止忍无可忍,“宗湛,你不要逼我。”
“柔妹妹,跟我走,只要你跟我走,这里的人我都能放过。”
“王妃!不要!”言风几个来回,禁军统领已经挂彩了,言风的手也受伤了。
姜柔止看着眼前的混战,看着宗湛那张冷漠又狰狞的脸,再也不似从前那样纯良和天真,变成了冷血和工于心机的陛下,再也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了,时间真可怕,权力也真可怕,短短的时间可以腐蚀一个人的身心。
姜柔止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柔妹妹,你要做什么!不要!快放下,你会伤了自己!”长韵吓了一跳。
“柔妹妹,你别犯傻!只要我们活着,就有希望!”魏肃舟企图去抢她手中的匕首,姜柔止不为所动,匕首贴紧脖子的皮肤,细嫩的皮肤被划破,渗出了血丝。
宗湛双眼猩红,他握紧拳头,“柔妹妹,你这是要逼我?”
“放了他们,你就这么想要我?那我把命给你!”姜柔止直视着宗湛的双眼,宗湛微微蹙眉,有些不祥的预感。
“柔妹妹,你想清楚了?要跟我回宫?”宗湛不敢相信。
“王妃不要!”言风分神之际被禁军统领刺了一剑,她摔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急忙又站起来,“王妃,您别这样······”
“柔妹妹,把刀给我······”宗湛伸着手。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这是少程同我说的话,今日我把这话送给你,你记住,我和少程生生世世永远不会改变!”姜柔止眼底突然平静得像一泓清泉。
“王妃!”言风预感事情不妙。
“柔妹妹!”长韵和魏肃舟喊道。
“少程,为何我们这么命苦,我们的孩子,你还不知道,少程······别怕,我来陪你了!”姜柔止的匕首狠狠地划破脖子,鲜血喷出来,染红了地面的青石板。
“柔妹妹!”宗湛大惊失色,急忙冲过来。
“柔妹妹!”长韵和魏肃舟急忙冲过去。
“王妃!不要啊!”言风扔下手中的剑。
“传御医!把御医叫过来!”宗湛抱着姜柔止,鲜血从她脖子汩汩冒出来,姜柔止一心求死。
“来了来了,微臣来了。”御医匆匆忙忙跑过来,看到姜柔止的伤口吓一跳,急忙跪下来:“陛下,这······这这······”
“治不好!朕让你陪葬!”宗湛的衣袖被姜柔止的鲜血染红,他慌乱地用手捂住伤口,但鲜血像泉涌一般,他怎么也止不住。
“陛下!这这这没法治······”御医双腿瘫软,他惊恐不已。
姜柔止身体颤抖地想从宗湛怀里挣脱,她感觉肚子微微发疼,她捂着肚子,“乖,别怕,娘亲带你去找爹爹······”
“快给朕治好她!”宗湛一脚踢到御医身上,御医颤抖着摔倒在地上,他疯狂磕头:“陛下······微臣无能······”
“柔儿!”门外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姜柔止听到声音,倏地睁大双眼。
宗隐飞身前来,从宗湛手中抢过姜柔止。
“柔儿!你别怕,我在这!”宗隐紧紧地抱着姜柔止。
姜柔止看到宗隐,眼泪从眼角滑下,她颤抖着手,轻轻地抚摸宗隐的脸颊,他瘦了,脸色也苍白了许多,但还是那张熟悉的脸。
“言川!把药拿过来!”宗隐看着那冒血的脖子,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第一次他感觉害怕和束手无策。
言川急忙把药拿来,宗隐急忙给她敷上去,姜柔止笑了笑:“少程,别费心了······你还活着,我很开心。”
“柔儿!你为什么这么傻?再等我一会儿,再一会儿你就能等到我了······”宗隐紧紧抱着姜柔止,泣不成声。
“少程,你没事······你没事真好······”姜柔止抚摸着他的脸庞,努力睁开眼,想把他的模样深深刻在心底里。
“柔儿······”宗隐握紧她抚摸他脸的手。
“少程,我······我们有孩子了·····”她拉着宗隐的手抚摸自己的腹部。
“什么?”宗隐愣了一下。
“少程······孩子已经两个月了······是我们的孩子······”姜柔止说话开始感到吃力了。
“柔儿!”宗隐神情痛苦。
“少程······我······我怕是没这个福气听她喊一声娘亲······可怜我们的孩子······”姜柔止的眼泪又滑下来。
“柔儿······”宗隐紧紧抱着姜柔止,心如刀绞。
在场的人都潸然泪下。
“把柔妹妹还给我!”宗湛爬过来。
宗隐握紧拳头,狠狠砸过去,宗湛被宗隐的力道震退了出去。
“少程······不要······不要动怒了······我爹爹呢?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姜柔止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挣扎着寻找爹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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