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正跪在长青殿内。
“陛下,先皇驾崩,按礼制,新帝需遵守斩哀之礼,禁婚嫁、庆典、宴乐,以示对先皇的孝心。”
“可朕听说这前朝尚有先例,以日易月,朕后宫尚无嫔妃,更无中宫皇后,朕身为天子,绵延子嗣方能稳固国本。”
“陛下······以日易月确有此例,只是······”礼部尚书有些为难。
“只是什么!”宗湛不耐烦地打断他。
“只是有违祖制······”
“好了,朕不过是想要个皇后,你们一再阻拦,是不想朕后继有人吗!”他神色一沉。
“陛下,臣不敢······”礼部尚书匍匐在地。
“快拟好诏书,命人快马加鞭送往岭南!不得延误。”
礼部尚书听到岭南二字,心中一惊,“陛下,这在热孝中便迎娶皇后,只怕会引起众怒,陛下刚登基,根基未稳,还需多考量。”
宗湛瞬间皱起眉头,“朕不过是要迎娶一位中宫皇后,又不是选秀纳妃,朕连娶皇后之事都不可以自行做主吗!”
“陛下息怒,臣只是为陛下担忧罢了。”礼部尚书也很为难。
“那还不快些拟诏书。”宗湛甚是不快。
“陛下,这姜姑娘是去年恩科会试的榜首,先帝曾允诺姜姑娘同······同陛下退婚······”礼部尚书磕磕绊绊地说着,一边悄悄看着皇帝有何反应。
果然,宗湛勃然大怒,“朕是堂堂天子,朕要娶谁便娶谁!”
“陛下······臣······马上拟诏书。”后脊背一凉。
宗湛神色这才缓和几分。
兰宅
“啪!”阁楼上传来摔碎碗盏的声音。
“都出去!都给我出去!我不吃!”兰维桢将人赶出去,门再度关上,几个丫头老嬷嬷们手足无措地在廊上站着。
“干什么这么吵吵闹闹的?”兰维轩闻声赶来。
“公子,姑娘今日又把饭食摔了,两日不进水米了。”为首的玉心恭敬应道。
兰维轩有些不悦地看丫头手里清理的饭菜和碗盏。
他面色有些无奈,敲了敲门。
“都出去!不许来烦我!”
屋里传来兰维桢的怒吼。
兰维轩眉头皱紧,直接把门推开,兰维桢正趴在床上,听见门推开,她不高兴地坐起来。
“你在犯什么倔,还不吃东西,你闹给谁看!”兰维轩没好气地大步跨进来。
“不要你管我!”兰维桢撇开脸。
“给我好好吃饭!把身子养好,过几日便接你进宫,往后便是皇上的人了!”兰维轩好声好气地劝慰。
“哥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投入他的阵营?连妹妹也要推进去?为你们争权夺利?”兰维桢气得想哭。
“你给我住口!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已经是当今天子,你嫁入宫里,将来你生的儿子就是太子!”
“哥!你真的相信他不会秋后算账?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兰维桢不以为然。
“我是大将军,手握重兵,咱们爹爹又是刑部尚书,他要拉拢我们还来不及,你就安心等着嫁进去吧!”兰维轩叹了一口气。
“哥,你明知道我心中所属!”她欲哭无泪。
“宗隐?他早就消失不见了,就算他是个王爷又如何,他拿什么和当今天子比?”兰维轩嘴角扬起,带着一丝不屑。
“哥!你说过的,若我能嫁给吴王殿下,你定会帮助他夺得天下,当今天子如何能和吴王相比?”看着哥哥心如磐石,她也急了。
“那又如何,他如今已经是天子,我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和全族荣辱与皇上为敌?就为了那份不可能?”兰维轩甚是不耐烦,面色也冷了下来。
“哥!你真的不知道,你要大难临头了?你这般朝秦暮楚,他岂能不知,当初软禁先皇你也有份,他现在不同你计较只不过是现在他根基不稳,哥哥难道不知兔死狗烹之理?”兰维桢很是清醒。
兰维轩不悦,“妹,这官场之事,不过是有利无利罢了,你若能嫁进宫中,生下皇子,我们便可高枕无忧!其余的事你就不要再想了。”
“哥!你怎么能为了这些利益就要牺牲我?让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兰维桢无力地垂下身体。
“什么喜欢不喜欢,这些儿女情长都不重要!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咱们兰家是什么家世,要嫁人你只能嫁最好的,这世上除了这天子,还能有谁配得上你?”兰维轩一脸恨铁不成钢。
“哥!我不想嫁给他!”兰维桢全身无力,还想再挣扎一下。
“由不得你!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把身子养好,等着风风光光嫁进宫里,享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日子!”兰维轩不愿再与她争执,袖袍一甩,走出房门,兰维桢看着哥哥离去,知道自己争不过哥哥,又气又急,躺在床上痛哭起来。
哭累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入夜,玉心悄悄在她耳旁说道:“姑娘,虞公子来了。”
“什么?”兰维桢惊醒。
“虞公子在下面等着姑娘。”玉心小心翼翼地说。
“他怎么来了?”兰维桢有些担心。
“姑娘,您要去见吗?”
兰维桢扫了眼四周,害怕有人盯着,玉心悄声道:“夜里公子让人都撤了。”
兰维桢爬起来,一日没进水米,她脚步有些虚,玉心扶着她,两人偷偷摸摸地下了阁楼,只见虞伯均披着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你怎么来了?”兰维桢看到他又气又无奈。
“桢桢······我听说你要进宫了,我不信,我要当面问清楚。”虞伯均看到兰维桢有些憔悴的脸庞,一阵心疼。
兰维桢往后退了几步,“那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桢桢,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虞伯均痛心疾首。
兰维桢神情冷漠,“你我之间已经两清了,往后我们各行其道,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给彼此都留个体面。”
“桢桢!那次你们被叛军追杀,我没有去救你,是因为我爹害怕惹麻烦,把我软禁在家中了,我并非不去救你,事后我再去找你,也找不到你了。”虞伯均急忙解释。
兰维桢怔了一下。
“桢桢,后来我给你写信,你都没回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告诉你······”看到兰维桢态度有些松动,他想趁势拉住她的手,兰维桢又往后退了两步。
“你不要再过来!”
“好,我不过来,你别生气!”他急忙往后退。
“那也不重要了,你我缘尽于此。”她冷声道。
“桢桢!我这次来是要和你讲清楚,再带你走,你随我走,我攒够了银两,我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生儿育女,过神仙眷侣的生活。”虞伯均开始幻想两人的未来。
兰维桢有些鄙夷:“虞伯均,你现在不过是一个没落的士族,你凭什么要我一个刑部尚书之女与你无媒苟合?我们之间已经不再可能了,你明白吗?”
虞伯均不敢相信听到的话,他急忙冲过去,想拉住兰维桢,兰维桢吓得往后躲,玉心急忙拦在前面,“虞公子,你要做什么?”
“桢桢,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我这就带你走,马上带你走,你不要害怕。”
“虞伯均,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和你已经不可能了,不日我便要进宫,享受荣华富贵,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吃苦?你能给我什么生活?男耕女织?还是去经商?我堂堂官家小姐,要随你去吃苦?那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兰维桢有些歇斯底里。
“桢桢?你变了······”虞伯均一脸无措,久久没缓过神来。
“没错,只有你还这么天真这么单纯,念在我们也曾相识一场,今日你自己悄悄出去,莫要再来找我了,我是未出阁的女子,你这样是毁人名节。”兰维桢冷漠地说完,拉着玉心,毫不犹豫地走了。
“桢桢······”他看着兰维桢远去,急忙追上来拉住兰维桢。
兰维桢很是无奈,“你再闹,我只能叫人了。”
虞伯均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子,一时之间竟然手足无措,他心里五味杂陈,许久,他缓缓松开了兰维桢的手,默默地遁入黑夜中。
兰维桢神情复杂,久久不离去,玉心看了一眼,虞伯均已经不在了,她悄声提醒兰维桢:“姑娘,虞公子走了。”
兰维桢长叹一口气:“咱们回去吧。”
“姑娘,您何必对虞公子说话这么绝情······”玉心于心不忍。
“你去我房中收拾些值钱的珠宝首饰偷偷给他,别让母亲知道了。”她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
“姑娘心中还是放不下虞公子的。”玉心笑了笑,有些欣慰。
“没有,我早就放下了,我心里装不下那么多人,如今我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吴王殿下,我不过是看他现在这么可怜,好歹也算相识一场,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兰维桢一脸淡然。
“姑娘,我去就是了。”玉心扶着兰维桢上阁楼。
她仔细收拾了几样贵重的东西,兰维桢将盒子里一张银票递给玉心,玉心默默地收好。
“悄悄地去,别叫人发现。”
“是······”玉心拿好东西,悄悄地退出去。
廊下正站着一个人,夜色中看不清是谁,只觉得威严冷漠,玉心走近才发现正是兰家当家主母周琴。
玉心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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