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空有一颗爱护下属的心，在总部长隐晦地暗示了立场后，就只是客观地阐述事实。
墨栀与白如意争辩起来。
“她用‘二百五’羞辱我，还做成喜报大肆宣传。”
“功德分是严格按照奖惩条例精确计算得到的，喜报的制作也符合表彰规格。”
墨栀双手按住椅子边，微微弓起身体：“今天是你挑衅在先，你认不认？”
白如意：“……”
“敢做不敢当。”墨栀鼻腔发出短促冷哼，瞧不起她。
“是我先挑衅的。”白如意面色苍白，直冒虚汗，扶风弱柳般摇摇欲倒。硬挺着，不肯露半分怯，“怎样？！”
墨栀扬起下巴，得意地一勾唇。
怎样？
妖丹存煞，这辈子无论是妖修还是登仙都到头了。
“幼龄猫崽。”赵执被她俩吵得头疼，让一起前来的总局科员冯源，重新核算墨栀应得功德。
“虽无明文条例规定，申报功德不得出现侮辱性含义数字。但出于文化隐喻考量，白副科长也应该规避此类情况发生。”冯源凭空幻化出一个金丝楠木的算盘，手腕轻甩、算珠归位，‘噼里啪啦’疾风骤雨一顿拨弄。
“经过我的重新评估，万妖灭人盟组织成员共三千零二十四妖，属于中型非法团体，其奖励阶层应为一千基础功德分。”
白如意：“你把培训基地那些未参与活动的，特殊群体也算进去？”
“间接参与也是参与，年老体弱、患病残障，并非是他们脱罪的理由。”冯源翻看资料：“我相信白副科长是一时心软放了他们，那就麻烦你再将他们一只一只尽数缉拿归案。”
“不必！”墨栀掷地有声的否定，又有些别扭道：“我觉得白如意这点……没错，就按端掉小型非法团体给我算基础功德，别抓他们。我过几日恢复了妖力，去妖界走货顺便带上他们，他们不适合人界。”
众妖神一整个大震撼，试问哪个修仙积德者能拒绝上千功德？还是为了一干老弱病残妖。
“啊——，我们墨总……”吕巳捂嘴感动，“果真是非常的善良。”
墨栀暗暗咬紧牙关，心疼、心疼、心疼那一千功德到无法呼吸。
冯源短暂的一滞，马上恢复自然：“帮助一百二十个弱势群体回归妖界，解决了人类社会中潜在的不稳定因素，应加三百六十功德。”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这般、你竟这般……”白如意被虚汗浸湿，起身晃三晃，一拍桌子趴上面了，好似水鬼喊冤伸长胳膊：“你竟这般肆无忌惮的徇私枉法！”
“我当然是在墨栀送妖归来后，再为她依规申报功德。届时自有审核专员评估把控，不会出现徇私枉法的情况。你若怀疑我有违规操作，大可申请监察介入全程监督。”冯源显然比白如意更擅长‘公事公办’。
白如意错愕：“你……为她申报？”
“是。”一直用欣赏眼光看待冯源的总部长赵执，缓缓开口：“小冯下星期借调到东南大区任职，以后由他负责小猫。等会儿你们俩把小猫的档案交接好，白副科长就不要再插手过问小猫的事了。”
白如意还想说些什么，被局长拦住：“通过方才一番交流，冯科员出色的专业素养真系令我眼前一亮。我代表东南大区妖管局全体同事，欢迎冯科员加入。希望冯科员从总部到分区，心里不好有落差。”
“不会。”冯源笑着应道：“我是妖管局一块砖，总部长哪里需要，我就往哪里搬。”
赵执一指吕巳，指尖滑向白如意：“小驴，赔偿。”
“白副科长对不住了，我代我主子向你赔礼道歉。”吕巳掏出锦匣，恭敬呈上：“七品愈元丹，对妖丹修复大有裨益。”
“哈——”墨栀哈气凶他：“你代谁道歉？道什么歉？我何错之有？”
吕巳挤眉弄眼，低声劝慰：“陛下，可以了。”
“可以了。”赵执起身拿过吕巳手中的七品丹药锦匣，放在白如意面前，“给老夫一个面子，这件事到此为止。毕竟你身为行动处副科长，不尊重手下积德修仙者在先。”
冯源：“深究下去，恐白副科长德不配位，要另谋高就。”
白如意锁眉不语。
“好好好，翻篇啦！”局长替她接过丹药，“部长，白副科长内丹存煞，可不可以请您劝劝墨栀，为她抽取煞气。”
赵执问墨栀：“小猫能做到么？”
“做不到。”墨栀回绝的干脆。
赵执问局长：“听到了？”
“听到啦。”局长陪笑：“那就不强猫所难啦。”
“散会。”赵执向外走。
墨栀跟在其后，在宠物医院大门外追上他，“侯爷。”
赵执驻足，打个手势叫冯源将车开过来，转而对墨栀亲切慈爱道：“有事？”
“我……”墨栀抿了抿唇，“我今天心情不好，对你态度很差，你不要同我生气。”
赵执笑着摆摆手，“老夫不会同你计较。无论你长多大，你在老夫心里，依旧是街边捡到——”手心朝上，指尖微拢，“喏，就这么巴掌大的小猫崽儿。”
墨栀惭愧地低下头，“侯爷收留我，又将我送给魔尊抚养，我应该感激你。”应该感激，但收留不过两日，寻常时候猫想不起来。
提及魔尊漆无往，赵执变了脸色，“老夫当年不过是人间一介武侯，不懂什么妖啊、魔啊，老夫以为你是残疾才有三条尾巴，更不知晓漆无往是为祸苍生的大魔头。”
“为祸苍生？”墨栀舔了舔冒出的尖牙。
吕巳一把握住墨栀攥拳的手腕，语调温和且坚定道：“侯爷，慎言。”
“老夫亲手将你送入魔窟，对你心存亏欠才会帮你，不需要你感激。”赵执甩甩并不存在的大袖，背着手向车子走去。
墨栀扬声叫道：“我在魔刹殿过得很好！相当好！我——”讲到一半中途熄火，歪头琢磨，“……感激你？”紧接着，冲起步的车子，破釜沉舟般吼道：“我感激你！”
吕巳咬唇忍笑。
“阿巳。”墨栀笃定：“你俩有勾结。”不然吕巳怎么能连摇赵执两次来救场，赵执还费心为墨栀换了个对接科员。别跟她说什么心存亏欠，她又不真的是幼龄猫崽，会相信这种鬼话。
吕巳搓搓手指，“上了点儿供。”
“我就说嘛。”墨栀撇嘴。
吕巳手机一震，来自侯爷的新消息：【小毛驴，答应老夫的事尽快办。】
【不急，先给你一些时间准备，没实力可是会遭嫌弃的。】吕巳边打字回复赵执，边问墨栀：“陛下起驾回宫还是去上朝？”
墨栀看了眼时间，快到下班点儿了，“回宫。”
到家后，墨栀洗了个热水澡，去吕巳那里吃饭，然后回房睡觉。
睡到夜里九点半，醒了。
在黑暗中放空回神，内心出奇的平静。平静到觉得白如意的羞辱与挑衅，都成了过眼云烟。
白如意遭了煞气穿体的罪，已经很解恨了。总不能为这点事儿，真断了她的登仙路。
她挺积极热爱工作的……
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辈……
灾年那些鹅蛋很解馋……
墨栀坐起身，理了理头发。站在床上蓄力一蹦，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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