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我去河堤的棚子。”
程以宁立刻摇头：“不行！你的伤，你的身体吃不消的。”
“程以宁。”他忽然正色唤她全名，声音低沉而坚定，“刚听侍卫说，你蜷在草垛上睡……”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抱歉，我才知道。”
“有什么好抱歉的……”
“让你跟着我吃苦了，是我的过失。”
“没关系啊。”再困难的环境她都克服过。
“我心疼你。”
帐内一时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程以宁望着他疲惫却执着的眼神，心尖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那……”她咬了咬唇，“我们一起睡。”
李自蹊的瞳孔微微放大。
“就、就是字面意思！别想乱来啊！”程以宁慌忙解释，耳根通红，“和衣而睡！"
话未说完，李自蹊已经低笑着将她拉起来：“好。”
他的临时住处比医棚好不了多少，但至少有一张像样的床榻。程以宁站在床前，突然有些手足无措。李自蹊倒是从容，径自脱了外袍躺下，给她留出大半位置。
“放心，”他闭着眼，声音里带着倦意，“我累得什么坏事都做不了。”
程以宁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躺到最外侧。床榻不大，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热度，还有那股熟悉的沉水香混着药草的气息。
“转过来。”李自蹊突然说。
“什么？”
“你的伤……”他睁开眼，“背上的伤，我看到了。上药了吗？”
程以宁一怔，没想到他注意到了。白日她确实被倒塌的木架刮伤了后背。
“小伤而已，上过药了。”
不等她说完，李自蹊已经坐起身，从枕边取出金疮药：“转身。”
他的声音不容拒绝。程以宁只好慢慢转过身去，感觉他的手指轻轻挑开她的衣领。微凉的药膏触及伤口的瞬间，她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疼？”
“……有点痒。”
李自蹊低笑，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烛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温馨的剪影画。
“睡吧。”上完药，他重新躺下，却突然伸手将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别掉下去。”
程以宁僵着身子，心跳如擂鼓。但疲惫终究战胜了紧张，她渐渐放松下来，不自觉地往热源处靠了靠。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发顶，耳边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河堤上，照着一队队仍在巡夜的士兵。而帐内，两颗心在黑暗中渐渐靠近，呼吸交织，一夜好眠。
如李自蹊所说，他第二天就减少外出公办了。
她不行，医篷里还有一些重伤未愈者需要换药。
一连好些天，
这天，白日程以宁在外面忙着，晚上回到驿站房间，“哎哟”一声瘫倒在床上。
“怎么还这么累呀？”里屋书房传来闷闷的说话声。
听到声音是熟悉的，程以宁头都没挪，懒洋洋道：“事比前几天少了很多，但不知为何，身体总是无力。”
李自蹊暂搁手中公务，坐在她身边，“请赵大夫看过了吗？”
程以宁上下点头，道：“她说没有大碍，或许是连日劳累所致，几个时辰前给我扎了几针。”
不知是没起效，还是压根没效果，现仍然无好转迹象。
因是趴着，脸蛋贴着胳膊，脸颊肉被挤出，像是水煮蛋在煮的过程中碎了，溢出的一小块蛋白。
程以宁听到脚步声，紧接着酸软的背部覆上一双手掌，她身体一抖，头都微微扬起来了，却并未回头。
这几日虽是和衣而眠，但同在一张床上，难免会有碰到敏感部位的时候。
何况，李自蹊还喜欢抱着她入睡，眼睛鼻子耳朵额头被他亲了个遍。
就是没有亲过嘴唇。
而她呢，躺在李自蹊怀里，手指搭在里衣上，感受到薄薄衣料下的结实与凹凸不平，说不好奇不脸红，那是假的。
李自蹊不轻不重地捏肩膀，“明日就别去了，在驿站休息休息。”
“可是我闲不住啊。”
“让玉壶去淘点话本子。”
手掌来到后腰，原本觉得很痒，缩瑟了一下，被力度适中揉按着，这么一碰，全身心都舒畅了。
程以宁长舒一口气，“不……不要……”
停顿主要是因为腰上的手劲突然对着某一点加大力度，揉得她全身发麻。
“小……”
玉壶推开门之前，是没想到会碰到这种场面，自家大小姐趴在床上，任由晋王殿下在她后背“上下其手”，还发出让人误会的声音。
她目瞪口呆地站了会。
程以宁完全不知道她的内心戏，平静道：“什么事？”
这语气在玉壶听来，有那么些“你打扰到我了”的意思。
她识趣道：“呃我……奴婢先行告退。”
程以宁眉毛微蹙，“什么事，毛毛躁躁，根本不是她性子啊……”
“可能她还没习惯我们之间的关系转变。”先前，她对他虽说不上坏，但有时候会凶巴巴，旁人看来自然以为她是讨厌他的。
“我们的关系？不就是未婚夫妻吗？哪里变了？”
腰际的手一顿，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因为我们是未婚夫妻，所以你不抗拒我的触碰？”
老实讲，她一直都没有抵触过，从穿书到现在肢体接触并不少，刚开始一两次是情急之下，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到了后面完全随心而动，甚至想主动点。
在古代，没有婚约私下见面，被外人知道了都要指指点点，她若说出跟没有婚约也不介意触碰，他会对她有别样的看法吗？
才有了些许好感，她不敢赌。
人性，最禁不起试探。
“是的。”程以宁故作轻松。
“啊——”
腰间传来一阵钝痛，激得她坐直身子，头往后仰叫出声。
程以宁受不了手向后伸，想摸过去握住用力过度的手掌，谁知下一瞬就被握住，一股力量拉着往后倒。
后背贴上结实的胸膛，李自蹊的呼吸喷薄在她侧脸，下巴被虎口掐住，头被迫掰向他，视线刚触到他的鬓角，吻就越过她的肩膀，落了下来。
并非蜻蜓点水般试探摸索，而是直接捏着她脸颊，迫使她张嘴，予取予夺。
太突然，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程以宁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被动承受着。
他的吻像山雨欲来的风，席卷着一切，身体一切感官似海上一叶扁舟，随风浮沉。
触感似她小时候爱吃的荔枝冻，柔软湿滑，带着丝丝甜。可动作却称不上温柔，甚至有霸道和急切。
程以宁被亲到喘不过气，湿着眼睛虚盯着高窗，眼神漏出去，看见清凉的靛蓝夜幕。
混混沌沌想着，聊得好好的，怎么就开始亲嘴了……
不知过了多久，又似乎只有一瞬，李自蹊离开了她的唇。
他掐着下巴的手指往上移，抚拭着嫣红发亮的唇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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