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同意了。
多么简单又引人共情的理由,就因为这一念之差,就导致本该属于原身的未来,在四年前的某一个夏天戛然而止。而她在死的时候,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她本该有光明又璀璨的未来,就像如今的方汀一样。
无论如何方汀都对钟爱华都生不出半分同情,但凡她心软,都是对原身的又一次死亡霸凌。
“你还记得那个女人是跟谁来的吗?”
那女人出现的时间和场合都像掐算好的,方汀不相信这是巧合,她一定是跟着谁来的,要么是谭家要么是方家。
钟爱华注意到方汀语气的变化,她咽了咽口水,想解释什么,但嗫嚅了下嘴唇,还是放弃了,她思索了一下,抿唇道:“当时雨太大,什么都看不清。”
“对了,我记得她穿着高跟鞋,是细跟的那种。我当时很奇怪,因为看她的装束不像是镇上的人,大雨天穿高跟鞋,出手还那么大方,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
“除此之外,那人身上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方汀道。
时间过去这么多年,方汀其实对这个问题并不抱希望,毕竟人的记忆有限,但正当她欲问下一个问题时,就见钟爱华竟认真思考起来。
方汀脑子瞬间活络起来,她转头和孟钊相识一看,彼此交换眼神。
过了片刻,就见钟爱华眉头蹙紧,迟疑出声:“我……我不确定我记错没有,那个女人身上有股很特别的香味,我说不出来,感觉像药味又不像。”
“我没有闻过,不过再让我闻一次,我应该能分辨得出来。”
特殊的香味?
这条线索太过抽象,对方汀来说,可用性聊胜于无,她只能暂时放弃,最后便只剩一个关键线索,“那女人的五十万是怎么给你的?”
应当不是现金,要么是银行卡,要么是支票转账。这两者无论是哪个,都容易留下马脚,除非这个人心思极度缜密。
“她给了我一张没有密码的银行卡,我只用了里面一半的钱,剩下一半都在里面。”钟爱华说着,从裤子内兜里掏出一张沾有余温的卡递给方汀,表情苦涩又凄凉:“我这十几年,天天做梦梦到那两家人找我索命,没有一天不在担惊受怕。”
“大儿子烂赌成性,天天惦记这笔钱,另外两个儿子跟我也不亲,我这辈子没落什么好,估计都是老天的报应吧。”
她整个人颓然躺在病床上,方汀看着她那张皮肤松垮、绝望黝黑的脸,没搭腔。
她不知道钟爱华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忏悔她的罪行,她只知道,如果她和孟钊没找上门,钟爱华大概宁愿一辈子被惊惧折磨,也不会主动揭露这个真相。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方忠斌吗?”
钟爱华对这个名字反应稍显迷茫,思考了许久,她点头又摇头,疲惫地道:“听说过,但不熟。”
方汀对这个答案有点诧异,但转念一想,钟爱华自调换孩子的事发生后,没多久就辞职了,那会儿方忠斌和妻子早就又去外地打工了,不认识也正常。
但这就有悖她之前的猜测,方汀刚想继续问,忽然脑子里闪现过刚才钟爱华的一句话——“大儿子烂赌成性,天天惦记这笔钱”。
“你调换那两个孩子的事,孙成勇是不是也知道?”方汀遽然问。
钟爱华面容倏地变得扭曲,她对孙成勇这个名字简直咬牙切齿、字字泣血:“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除了做了那件错事,就是把那件错事告诉他!”
此话一出,所有的事就都明了了。
方忠斌那边知道的信息,只可能是孙成勇告诉他的,兴许就是一同去打工时,喝了酒或者什么原因,孙成勇向方忠斌透露了这个秘密。
孙成勇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方忠斌却相当熟悉,他很容易就能联想起自己,加之方汀从小就长得和两口子不同,只需要稍加验证,就能知道孙成勇所言虚实。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方忠斌那么晚才找上谭莛姝。
而这场有关两人身世的谜,最后一步只需要找方忠斌对质,就能彻底闭合。
但在此之前,方汀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隆河市商业银行内。
方稚在银行保安的指导下,取号排号,他手里的银行卡和户口本捏得紧紧的,手心都是汗。
今天是工作日,方稚是专门请假出来的,因此银行人不多,窗口叫号的机器很快响起,“请三号到二号窗口办理业务”。
方稚浑身打了个激灵,叫号机器又喊了一遍,他才紧张地走到二号窗口坐下。银行柜员的声音透过全损音质的话筒,从防爆玻璃的狭小洞口处传出。
“办什么业务?”
“麻烦查一下这张卡近五年来的流水。”方稚将手里攥得湿哒哒的银行卡和户口本递过去,正处于变声期的声音,低哑变调,加上他又莫名焦虑,声带更显紧绷,那声音一出来,坐在柜台里的柜员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银行卡是谁的?”银行柜员一边插卡一边问。
“我爷爷的。”方稚回答。
银行柜员手中动作一顿,偏头看了眼方稚:“你爷爷自己怎么不来,你身份证呢?”
方稚老实将自己身份证通过玻璃下的槽口递进去,用方汀在电话里教他的借口,小声解释:“我爷爷腿脚不方便,我怀疑他被家里保姆骗钱了,所以想查一下银行卡流水。”
方稚话音落下,他怀疑自己似乎看银行柜员笑了一下,但这个错觉很短暂。
那银行柜员在电脑里操作了几下,没一会儿,静止的打印机就嗡嗡就开始运作起来,五分钟后,厚厚一沓纸被吐出来。
“一共两百,扫码在这。”
银行柜员将银行卡、身份证、户口本,连带那一摞纸塞出来,方稚懵懵接过,正想问什么,头顶叫号机器就响了,眼见另一个办业务的人走来,方稚将疑问又吞了回去。
他走到等候区,拨通了方汀的电话。
与此同时,方汀和孟钊正在赶往安州的路上。
“喂?”
方汀按开手机扩音,眼睛却盯着孟钊递来的平板上的微博热搜页面,那是一则关于千翎股权变更的消息,刘疏同的名字赫然在列。
“姐,我照你说的,把爸爸这张卡里的银行流水都打出来了。”方稚的声音还有点惊慌不定:“但你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查这张卡的银行流水啊,他不会又犯什么事了吧?”
方忠斌两口子入狱的事终究没瞒过方稚,不过得知真相后,方稚的反应比方汀想象中要镇定许多,他说其实他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想看爷爷打算瞒他多久。
方汀一想也正常,毕竟就算方忠斌两口子再混蛋,也不可能三四年都不回来一趟,即使不在意她,方稚总归是他们的亲儿子,也该回来看一眼。
“你假请了吗?”
方汀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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