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宁感觉手腕处的触感有些微妙,江邈指尖的凉意隔着一层薄纱透过来,电流似的刺得他手指微蜷。
真是见鬼,江邈还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喻宁只愣了片刻,就将手抽出来,脚步后移拉开距离,“不用这么在意,一点血而已。”
指尖扫过袖袍,让其垂落下来,把腕间还没完全擦去的血迹藏起来。
江邈的手落在空中,他眉尾很轻地落了一下,笑起来嗓音微哑,“也好。”
他敛眸时才注意到捏着的手帕,举到眼前,“醒来时有点迷糊,随手就拿了,喻小世子可知道这是谁的手帕?”
喻宁早就找好说辞了,“方才有名狱卒过来送你遗忘的药瓶,这手帕是他一并给的。”
江邈目光巡过手帕细密针脚,“这手帕是绫罗制成,京中显贵都未必用得起,那名狱卒家中原来这般显赫。”
喻宁忽视他话中的言外之意,感叹:“是啊,家世显赫却依旧勤勉,是位能吃苦的人。”
“那得寻个机会谢谢他送我手帕才是。”
喻宁,“……”
烦不烦。
喻宁不再理会江邈,他回到公案后,开始整理今日推演的结果。
结果就是很奇怪,段牧疆在拒绝出兵,多次派精英小队探查敌情的过程中,竟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这显然不符合一位老将调兵遣将的能力。
喻宁直觉之前的证词有问题,甚至送来的军事文书都可能有遗漏,好在段牧疆明日就醒了,这些疑问说不定可以解决。
他在纸上归纳的空档,能听见江邈的方向传来细碎的动静,喻宁不想去看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过一会,喻宁写了半页纸,听见江邈唤他,“世子。”
喻宁头也不抬,“何事?”
江邈,“我在梦中不甚弄脏了世子的凉被,不然世子将这凉被送与我,我改日还上一份质地不输的新被。”
若是肖公公在这里,说不定要嗤笑一声。
喻宁这凉被可是用冰蚕丝制成,那是西域送上来的贡品,整个大承都没有几匹的金贵料子。
江邈不过是不受宠的皇子,哪里能还上?
喻宁笔下不停,袖袍被他卷卷锁在腕处,但长身玉立,风度依旧。
喻宁,“脏了洗洗就是,三皇子不必客气。”
系统,“小气。”
喻宁笔下一顿,“我才是你宿主,你能不能偶尔站在我这边?”
这凉被是母亲亲手做的,当然不能随手送出去。
而且他和江邈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可以互相送东西的地步?你来我往的难免有接触,但大可不必。
江邈从软榻上起来,靠在门边,看日光渐微,他立在洒落进来的一片夕阳里。
两个人自此安静下来,只剩下狼毫摩擦纸面的声响。
一刻钟后,喻宁收笔,他待墨迹稍干,收拾齐整放在木盒中。
江邈的脸色不再惨白,只是倚在门边依旧懒散,“喻小世子,忙完了?”
喻宁满意拍拍木盒,“今日先这样。”
江邈,“那走吗,该回家了。”
喻宁脑中闪过一个令人惊悚的念头,江邈方才一直在门口站着却不走,不会是为了等自己一起下职吧?
喻宁解着袖袍,惊疑不定地看向江邈,却见他说完就走,片刻不停。
啊,幸好是自己想多了,完全没有要一起走的意思嘛!
两人的马都在后院,等喻宁牵着马从侧门走出,正是饥肠辘辘归心似箭的时候,坐在门边墙角的一名男子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到喻宁跟前。
那人语气匆匆:“喻小世子,我有一事相求。”
喻宁见人突然迎上来,没忍住后退两步,感觉右侧肩膀撞上了什么东西。
回头见江邈捂着心口,眉头微皱,阴阳怪气,“看不出来喻小世子好力气。”
喻宁:“……”
是不是有病?
而且你是不是捂错地方了,我一米八,肩膀不至于和你心口一样高谢谢。
喻宁飞快地讥了句,“那我以后还是离三皇子远些才是,怕撞坏了您这身子骨。”
江邈,“那倒不必。”
跟前这个人认得喻宁,但是喻宁对他没有印象,暗想难道自己又脸盲了?
“你是?”
“我是段承虎,段牧疆的儿子。”
段承虎脸上发红,嘴唇却一片又干又白泛着死皮,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段承虎道:“我和母亲实在担心父亲,带了些父亲之前在家中常用的物件,想给他。”
“但是大理寺不让我进门,甚至不允许我在正门徘徊,我只好从来侧门碰碰运气,好在等到了喻小世子您。”
按照律法,给段牧疆送东西这这种事情,是不符合规定的。
喻宁看了眼他怀中的包裹,“段将军如今在监病房有人照料,不缺这些东西,你和段夫人不必太过忧心。”
喻宁本是要劝人回去,没想到只说了一句话,段承虎噗通一声跪下来,那双与段牧疆有几分相似的眼睛蓄着泪,“求世子让我进去看看父亲,父亲回京路上遇刺,到城西门口时已经是昏迷不醒,这些消息早就传开了。”
“我和母亲实在担心,哪怕父亲沙场征战时,也从未如此担心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段承虎轻微哽咽,“总觉得今日不见,怕也再也见不到。”
喻宁一噎,上一世段牧疆确实没有挺过今晚。
江邈玩笑般:“段公子定然读过大承律法,想来也知道,今日所求是在让我们难做。”
段承虎突然静下来,他跪在地上蹭了一身灰,脸色灰败像是无可奈何,却又不肯起来。
喻宁望他半秒,问了句,“如今正是案子审理阶段,每一句证词都很重要,你既然是段牧疆儿子,可有什么想说的?”
段承虎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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