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司梵来到这里的过程与原因后，莱芜沉默了。
突然，他视线余光扫过远处坐在椅子上等待的苏莫语，颇有些好奇地问：“那个人族女巫跟你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莱芜早就想问了，从司梵带着苏莫语出现的时候，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等到他们分开站在不同的地方，各自的身上还缠着对方的气息，一看就是有特殊的牵连，例如：契约……
司梵听到这个问话，下意识望向苏莫语所在的位置，由于视力良好，即使相隔长距离，也能看清楚她脸上专注的表情。
“临时契约者，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他声音却很轻，尾音轻颤，带着些许微少到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愉悦。
莱芜的视线在司梵与远处平台上的苏莫语之间来回扫视，沙哑的笑声震得溶洞顶部掉下来许多碎石：“司梵，你在骗谁？”
“当年焰烈城少主想跟你签订临时契约，你都不屑一顾，现在屈尊同意跟一个刚成年的人族小姑娘签临时契约？”
它与司梵相识数百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分开这么多年，也很清楚他的脾性：高傲、孤僻、只欣赏强者。
寻常普通实力的普通人，想要靠近他身边都难，更别提建立契约关系。
刚才司梵安置苏莫语时的细致行为，它可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
司梵嗤笑一声，抬手拍掉肩膀上的灰尘，碧绿的眼眸里尽是桀骜不驯：“我只欣赏强者，留着她还有用。”
视线却不自觉飘香苏莫语所在的方向。
看着她坐在软绵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书籍，葱白的手指抓着深棕色表皮的书籍，时不时伸手翻过一页。
照明术的小光球挂在在她头上，相隔40里面的半空中，像是给她加上了一圈柔软的光晕，看起来格外温暖恬静，眼中的桀骜褪去大半，变得温柔了不少。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只是因为好奇她的异常，所以才会留在她身边短暂停留，以便观察，仅此而已。
作为契约对象，他之前在偶尔的情况下，隐约感知到她体内的魔能波动，会毫无预兆地暴增，像是有一股能量凭空出现注入到她的体内。
更奇怪的是她的修炼速度，根本不符合这个世界的修炼规律，甚至还在身体损伤严重的情况下，快速把等级从2级推到5级顶端。
前几天更是宁可放弃升级的机会，也要把凭空出现的大量魔能，转移到他的体内……
这样与众不同的人，让他十分好奇。
远在另一端平台上看书的苏莫语并不知道，她一直以来想要遮掩的事情，其实早就有人发现。
因为他的好奇，并在暗中出手帮忙遮掩了某些异常，加上她很少离开杂货铺，所以至今没有被人发现异常。
“司梵，你就继续嘴硬吧。”莱芜的笑声里带着了然，巨大的头颅微微发颤，眼眶中的灰色火焰闪烁跳动。
“我活着了这么多年，你的这点小心思还看不出来么？记住，真遇到喜欢的人，别端着你的架子，主动出击才不会后悔，当年若不是我……唉！”它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所有的怅然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司梵听到这话，挑眉勾唇，没有追问它的往事。
他身体倾斜半蹲下，伸手拍拍脚底下的骨骼，沉声道：“别废话，我当年让你帮忙保管的蕴养石，还在不在？”
蕴养石是司梵当年偶然获得的高阶魔石，常年佩戴能蕴养身体，在日积月累中令损伤的身体恢复如常，变得更加强壮。
那会一直有人在追杀他，司梵主动找到莱芜，托他帮忙保管，并直言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取回这颗蕴养石。
“在。”莱芜的尾尖灵活地扭曲盘动，顺着自己的腰脊往上伸，最终伸到头颅的内部，卷出一块闪烁着淡淡光辉的不规则碧绿色石头。
这块石头通体碧绿，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光是看着它就有种浑身经脉被安抚着，通体舒畅的感觉。
司梵伸手接过蕴养石，随着手腕翻转，这颗蕴养石便被收到空间中，暂时放好。
他话锋一转：“跟我一起走，一起找回去的道路。”
以莱芜的实力，只要挣脱这地宫的束缚，恢复巅峰只是时间问题，到时让那已经消失的血肉恢复，也不是难事。
莱芜取出藏在头颅内的蕴养石后，眼眶中的灰色火焰黯淡了好几分，骨骼上也开始产生道道细微的裂痕，他缓缓摇头：“司梵，我现在没办法离开这个地宫，你们先走。”
司梵表情疑惑，觉得以他的实力，加上莱芜本身的实力，想要挣脱这个地宫的封印，绝对不算难事，刚想要开口继续劝说。
就被莱芜闷声打断，语调十分低沉：“别劝了，我有个事情需要你的契约者帮忙。”
司梵不解，有什么事能让大名鼎鼎的噬云魔蛇--莱芜，用这样的语气请求？
莱芜脑袋上载着司梵，转身挪动庞大的身躯，往苏莫语所在的平台挪移，一个呼吸的功夫，它那庞大的脑袋已经靠近平台。
它低头让眼睛与平台上的苏莫语保持平行，嗡声道：“人族的女巫小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苏莫语先是被莱芜张嘴时的腥风吹到头发凌乱，然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到脑子里产生阵阵嗡鸣声。
她回望的眼神有些呆愣，身体控制不住地左右微微摇晃，像是被这声音震得不轻，反应不过来：“什么事？”
莱芜察觉到他说话的声音太大，立刻降低了说话的音量，轻声道：“我想把一颗兽蛋托付给你。”
听到这话，苏莫语眉头皱起，温声拒绝：“抱歉，我现在精力有限，无法照看兽蛋。”
先不说照看一颗还未孵化的兽蛋需要付出多少心力，光是这托孤的姿态，就不难看出，这兽蛋有很大概率是个烫手的。
莱芜看出了苏莫语的抗拒，温声道：“别急着拒绝，先听听我给出的条件。”
“只要你愿意照顾这颗兽蛋，我可以给你一大笔报酬，待这枚兽蛋孵化之后，你可以自行安排它的去处，签订御兽契约也可以，送人也行，丢掉都可以。”
给出大量报酬只为孵化一枚兽蛋？
苏莫语眼中的怀疑丝毫没有掩藏，就这么直白地表现出来，让莱芜看清楚。
莱芜的尾尖在半空中轻轻甩动，空气中的雾气聚拢张开，形成一个长方形的薄块，一阵浅淡的闪烁过后。
那雾块变成了类似播放器的光屏，魔法道具、精品魔药材、外形陈旧的卷轴……快速展现滚过。
明显这些东西，就是莱芜口中的报酬。
苏莫语看着这些东西，双眼有些发直，眼神渴望又贪婪地盯着上面播放着的物件，这些东西里有不少是极难获得的磨药材。
莱芜趁苏莫语没注意时，尾尖再次探入头颅中，轻轻摸索。
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卷成一个圆形，捧着一个比篮球稍微大点的兽蛋出现，边上突出的骨头还挂着一个袋子，晃动间隐约能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
那兽蛋通体呈淡蓝色，表面萦绕着缕缕白雾，看着像极了有人挥笔在上面，画了不少缩小的云朵。
莱芜用尾巴拍碎那个结界，把兽蛋连同那个小袋子，一起塞到苏莫语的怀里，并低声催促脑袋上的司梵：“你们该离开了。”
苏莫语坐在沙发上，感觉到怀里一沉，下意思伸手抱紧那枚兽蛋和小袋子，声音有些结巴：“不，不是，我还没答应呢。”
可惜在场的一人一蛇，压根没有听她说的话，反倒是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司梵跳到平台上，站在苏莫语身旁，拧眉望向莱芜：“那你呢？”
莱芜把身体继续往下压，眼眶中的灰色火焰闪烁跳动，对司梵含笑道：“我有些事情需要解决，等我处理完之后，再去找你汇合。”
司梵眼神闪烁，看了莱芜好一会，沉声回应：“好，我等你。”
莱芜躲过司梵的眼神，轻声应答：“嗯。”
随后，司梵背上苏莫语带上那枚兽蛋，顺着莱芜指路的地方，顺着台阶一路往上，踏上离开的道路。
等到确定司梵已经彻底离开，强撑着抬起身体的莱芜，仿佛失去了无形的支撑，直接摔倒到地面上，扬起一阵浓厚的粉尘，发出整天巨响。
越来越多的裂纹，出现在他的骨头上。
不多时，莱芜的身体上涌现一层灰黑色的雾气，眼眶中的灰色火焰，转变成暗红色的火焰。
一道极其沙哑阴鸷的声音从它口中吐出：“莱芜，没了蕴养石的你，又能压制我多久？”
紧接着，暗红色的火焰消失，变回了灰色，莱芜的声音再次出现：“没有蕴养石，我一样也能压制你。”
随后，莱芜庞大的身躯无端在溶洞内疯狂扭动，像是在与什么无形的敌人缠斗在一起……
阶梯在震动，并发出着阵阵‘隆隆’的声响。
司梵背着苏莫语狂奔在阶梯上，与之前下来时的悠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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