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公主闻言便想起刚刚杨春花第一次为郭呈求情后,众人更加慎重的表情。尤其是自己根据从杨春花的话中抓到的关键词,质问郭呈,郭呈才表现出真正的惊恐,才伏地乞求。
安定公主边想边说,“姑姑,所以你先引导我将郭呈的言行定性为大不敬。因为他大不敬,所以我作为公主,当场惩治他是合乎情理的。”
杨春花微微颔首,补充两句,“大不敬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我们先给他扣个大帽子,加重他的罪责。如此,您如何行事,都是合情合理的。”
安定公主笑了一下,随即又皱起眉头,“但是我宣布郭呈大不敬后,郭呈和那些大臣虽然神情紧张,但是似乎有些,嗯……不以为然?”
杨春花解释,“大不敬这个帽子虽然可以先声夺人,但是因为它太大了,反而有可以解释和回转的空间。就像我们说仁善,是不是很多行为都可以归为仁善呢?”
安定公主闻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可能是她的父皇和兄弟,也可能是她的母后和她自己,反正是又笑了起来,“确实如此。”
杨春花含笑继续引导,“我们需要一个更具体更有针对性的罪名。也就是说,我们要将大不敬的范围缩小。”
安定公主接着杨春花的话说道,“所以姑姑假意求情,推脱让贤。姑姑说自己的依靠是母后,而郭呈的依仗是家族。而郭呈因为家族在并州的势力,不服诏令。”
杨春花微微颔首,“就是这样。所以当公主说出‘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诗经·小雅》)’的时候,郭呈才会真正害怕起来,众人也才噤若寒蝉。任何朝臣的权力来源都应该是皇权,而非家族。如果是家族让他们得以封官赐爵,那么又将李唐皇室放在哪里?如果因为家族势力便不服诏令,他们是想裂土为王吗?”
“原来如此。”安定公主恍然大悟,“我当时虽然顺着姑姑的话,用了这句引言,但是其实并未思索清楚里面的关窍。如今听姑姑这样说,我才知道彻底明白了。”
随后,安定公主思考片刻,继续说道,“所以郭呈不仅害怕自己被惩处,更害怕家族被告有反意。他才会那么害怕,强调自己和家族的忠诚。”
杨春花笑着认可,“正是如此。”
然而,安定公主却再次皱起眉头,“可是姑姑,那些自己家族在并州素有声望,势力很大的话是郭呈自己说的,你只是复述了一遍。既然如此,郭呈和他的家族是不是真的有反意?那我们为何还要放过他?”
这是一个复杂庞大的话题,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杨春花想了想,“这些家族可能并不想也不能做皇帝,但是他们一定想分权。而天下太大,哪怕家国一体,皇上也无法像管理家庭一样,全权掌控整个天下。要想天下太平,皇上必须下放部分权力。”
安定公主还是很难理解,“不是有官员吗?”
杨春花斟酌词句,慢慢说道,“我们的社会是一个关系社会。官员可以做到政令传达,却无法直通乡里。而一个家族在当地存在几十甚至几百年,他们的关系旁根错节,对资源和民情的掌握远不是一个派遣来的官员可以比拟的。如果他们听话,那便政令通达。如果他们忤逆,官员就会束手束脚,甚至举步难行。这时也不是不可以彻底铲除他们,但是一定会造成不小的动荡,而这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所以,陛下需要时常敲打一番,让他们听话。也让他们知道,若真有必要,刮骨疗伤也并非不可。”
安定公主皱着眉头,认真思考,只觉得脑袋都快冒烟儿了。
杨春花看着安定公主的一脸苦思的模样,知道这对她来说超纲了。杨春花笑了笑,“简单来说呢,郭呈和他的家族并没有反意,只是想凭借自己的势力在这件事儿上多露露脸,提升声望,开阔仕途。至于不听诏令,他针对的对象是婢,他只是想要取代婢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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