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风包了度假酒店一层给亲朋好友留宿。
他们的房间在走廊尽头，穿着高跟鞋走过去的时候，苏有梦还抱怨为什么不开靠前房间，能少走几步。
现在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开其他楼层，好遮挡住两人动静。
站在玄关她的小礼服就没保住。
连去拿套都是被抱在身上拿的。
她含着娇滴滴的眼泪控诉：“沈堪眠你怎么喝多了不想吐啊。”
他舔掉眼泪：“我酒量好，喝完不想吐，只想......”
好好好。
酒真是个好东西。
“我好累，一次好不好。”她可怜巴巴坐在吧台上，看对面人戴好，摘下手表，随意地捋起碎发。
“唔......”苏有梦瞬间有点后悔刚才的提议。
“确定就一次吗？”
她不再回答，紧紧抱住沈堪眠的脖子，在深吻中被堵住忍不住要叫出声的唇。
第二天早晨，苏有梦听见沈堪眠起床的动静，猛一睁眼以为中午了。手机屏幕亮起，才八点不到。
她卷起被子起身，沈堪眠从洗手间出来，毫无宿醉痕迹，只有几道被他指甲扒拉出来的长长印记。
“再睡会儿。”沈堪眠半跪在床边轻声说。
“要出去吗？”苏有梦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哑。
“嗯，去健身房。”
苏有梦摇摇头，“是不是保健品吃多了，不累嘛。”
她已经快散架了，累得不想起床。昨晚几次她都忘了，只记得最后她是从浴室里被抱上床的。
“海边空气好，去做做有氧。”
苏有梦掀开被子，跳进他怀里，“我也起床，周老师问我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只有一条白色蕾丝挂在身上，她低头看了看，反正不是她自己穿的。
沈堪眠抱着人，轻轻放到洗漱台。苏有梦感知到有什么东西再次苏醒，迅速拽过浴巾围住，“好啦，你走吧，我自己可以。”
“那我一会儿结束去餐厅找你们，记得下脐钉，下午出海。”说完手指拨动一下苏有梦的小钻石，被狠狠推开，才出门。
她看着肚脐上小吊坠晃动，没想到沈堪眠竟然这么喜欢。
每次做都忍不住盯着脐钉，她打开手机，搜索半天，选中下单。
周又梅坐在户外位置，冲苏有梦挥手。
“昨天睡得好吗。”
“挺好的，您呢？”苏有梦暗自庆幸费南风把长辈们房间都放在靠海别墅，离他们十万八千里。
周又梅把水果放到她面前，“很好，三亚很舒服，我想后面搬过来小住。”
苏有梦笑盈盈夹起莲雾。
“招招，看得出来你们现在很开心，很欣慰你和堪眠能在一起。”
“他很好，现在睡眠也特别好，徐医生说可以完全停药了。”她和沈堪眠一起去了徐天的诊所，最后一次心里评估，沈堪眠终于结束所有心理治疗。
“我知道，你是他的一夜好梦嘛。”周又梅握了握她的手，“谢谢你，招招。”
苏有梦忽然有点想哭，她知道周又梅这一路也很艰难，仍然在小心翼翼帮她守护这段感情。哪怕是她出国，依旧不间断地关心她，和沈堪眠一样，从未对她提过任何要求。
这种感觉，让她很多次想到妈妈。
周又梅拿起纸巾，擦了擦眼角，笑问：“对了，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小名叫招招。”
苏有梦想起什么，放下餐具，“周老师，抱歉啊我想问个问题，希望您不要介意。”
“嗯，你说。”
“沈如娇有小名吗？”这是深藏在苏有梦心底的问题，很多次她都想问。
“nicole？她没有小名，从小我们就喊她英文名，沈如娇的名字用得很少，怎么了？”
苏有梦终于确定，那年在北海道，生病中的沈堪眠喊得就是招招。
原来这么多年，真得都是她的安全感在作祟。
周又梅反应过来，“招招只有你，沈堪眠或许第一次见你有过一丝熟悉感觉，但是那不是他爱上你的原因。”
她仰起头，表情有种难得的释然，“我知道，对不起，我以前也担心过。”
周又梅再次握紧她的手，“能理解，这种特殊的遇见，总是容易引人怀疑。”
沈堪眠从远处走过来。
“堪眠总是沉默寡言，很多事藏在心里，不怪你，是他的问题，谢谢你包容他的坏脾气。”
“不会，他现在好很多。”
可不是，那小嘴叭叭说个不停。
“在说什么。”沈堪眠放下健身包，拉开椅子，清新薄荷味散开。
周又梅笑笑递给他咖啡，“说你坏话。”
沈堪眠扭头要捏苏有梦脸，手被周又梅拍掉，“多大人了，女朋友要宠的，没规矩。”
苏有梦扬扬眉毛，腰板都直了几分。
“我不宠她？”沈堪眠反问，“她就差骑我头上了。”
“你比人家老那么多，不该骑你头上吗。”
沈堪眠感觉海边的含氧量也不高，气得用胳膊夹住苏有梦脑袋。
“给我妈下什么迷魂汤了，一唱一和说我老？”
“啊啊啊，快松手。”
沈堪眠松开，狠狠揉了揉她脑袋。
“招招明年毕业，有什么打算，要不要继续读书？”周又梅最近看了伦敦的房子，“给你们在国外安排好，堪眠时间自由，可以陪你去。”
说完又补充，“如果在南城，在城西再买一套别墅，我虽然一年待得时间不多，也可以跟你们做邻居，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苏有梦一口水呛到，沈堪眠帮她擦干净，苏有梦缓过神觉得有些抱歉。
“周老师，我......”她还没想到那么远，这么一听，怎么觉得要谈婚论嫁了。
沈堪眠眯虚眼睛看她，“妈，看来你吓到人家了，她没想跟我结婚。”
苏有梦摇头，慌忙回：“不是不是，我还没想好，但是不太想出国念书暂时。”
她现在绘本的收入可观，不想再去国外折腾。而且她的理想职业以前被宁野打击过，现在更是难以说出口。
干脆闭口不答这个问题。
沈堪眠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周又梅能出儿子的心思，飞了个眼神给他。
——臭小子，还需要努力啊。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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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南风睡到中午才活过来。三人给他取了新外号：新婚夜呕吐王。
这会儿正眼神呆滞叼着吸管喝椰子，“哎，我不下水啊今天，让教练带彭嘉宁吧。”
教练举手投降，几年前彭嘉宁在水里的蠢笨模样深深刻在教练脑海中。
“我能不能带自由潜天才啊，沈，你带这位美女？”
沈堪眠给把装备一放，“人家昨天才结婚，我就教人老婆，不合适。”
彭嘉宁气得拎起费南风耳朵，“快点死起来去换衣服，你不下水，就跟我去民政局换证。”
两人骂骂咧咧去拿脚蹼。
沈堪眠转身看到苏有梦脱掉外套，拧了拧眉心。
“回家就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泳衣全扔了。”
全黑比基尼，布料少得可怜，腰间两个金色环扣系带，两条腿笔直站在沙滩边。苏有梦搂着他腰坏笑，“其实我这次准备了连体泳衣啊。”
她是有备而来，生怕沈堪眠动作太大，她皮肤薄很容易留印子，耽误出海。
沈堪眠抱起她往房间走，苏有梦还没反应过来，两条腿乱蹬。
“干嘛啊？”
“回房间换掉。”
她死命挣脱，“不要，这个拍照好看，我要穿这身。”
“不行。”
两人僵持在酒店房间。
“沈堪眠，再这样以后就不跟你来海边了，穿衣自由都没有！”
“嗯，没有。”
沈堪眠在行李箱翻衣服，找出那条连体泳衣，虽然也没那么连体，跟身上这件比起来，血压升高的速度稍微慢点。
他把收纳袋还原，瞥见角落小小一件薄纱睡裙，叠得四四方方，只有巴掌大，拿在手上毫无重量。
苏有梦还盘腿窝在沙发里生闷气，噘着嘴不搭理他。
沈堪眠蹲下来捏她脸，对上一张苦脸眉头紧锁。
“那我们交换条件好不好。”他浅浅微笑，语气诚恳。
苏有梦拒绝：“凭什么，我就要穿着个。”
过了几秒，又没好气的闷声问：“什么条件，说来听听呢？”
“穿带来的那条睡裙。”
“啊？”
她确实带了一条不忍直视的，是高语欣漂洋过海给她寄来的恋爱礼物。
尺度之大，她都没敢仔细看。
苏有梦脑筋一转，“好啊，晚上穿。”
男人起身摇头，“现在穿。”
“不要。”
她又不傻，现在穿今天还下什么海，下床都困难。窗外晴空万里，白色云朵大片大片飘在海上。
眼前目光平视是沈堪眠紧绷的腹肌，只有一条宽松休闲裤。
都好诱人，呜呜呜，好难选。
她仰起头，下巴磕在他平滑有力肌肤上。
“那就穿一下下，我还想去看海龟。”
“好。”
窗帘遮住阳光，只留一点缝隙，苏有梦对着镜子挪不动脚。
拿出手机辱骂高语欣。
【天，这裙子怎么是透明的？】
【花了我1000块，还有一款是黑色紧身的，都没敢给你买。】
【根本穿不出去啊！】
【这是穿出去的东西吗？？？这不就是在家穿的，你还要去哪儿？】
洗手间没有能遮挡的衣服，她只能披上浴巾。磨磨蹭蹭开了半扇门，看见沈堪眠正抱臂站在外面。
“需要我帮忙？”他问。
“不用！你就站在那儿看一下下，看完我就去脱掉，然后我们就出发......”
话还没说完，沈堪眠拉起她的手腕把人又带进洗手间，转身浴巾掉落在地。
雪白肌肤被薄纱包裹，稍稍晃动就梦幻旖旎。
像是牛乳刨冰上一颗新鲜草莓，每一口都是甜美。
沈堪眠的理智在看见那一刻摧毁了。
苏有梦还是有的，她还想去看海洋生物，但是......
她觉得自己完蛋了，怎么有瘾啊。
手掌雾气反复按压出十指相缠的指印。沈堪眠好像只用了一点力气，就让她瞬间缴械投降，心甘情愿放弃看海。
“还要看海龟吗？”
她的回答伴随淅淅沥沥水声，回答也是连不成一句整话，腰软得只想往下塌。
“不看了......”
同时望向镜子，沈堪眠眼神比海还要深邃。她恍惚已经潜入海底，绚烂的珊瑚拨动摇摆，蚌肉反复阖上夹紧，吞吐发光珍珠，丝滑粘稠的触感留在海水之中......
今天换了一个地方下海，他们到达时候正好下午时分，气温不冷不热。
苏有梦下浅了一会儿，上来不想划水，抱住沈堪眠腰。有点抱怨地跟他咬耳朵：“哥哥，今天好深。”
沈堪眠把潜镜拉到脖子上，扬了扬眉梢。
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
“胆子这么大，想回去？”
海浪拍打中，两人相互依靠，苏有梦弯弯眼角，显然是一句话说了两个意思。
她指指被连体泳衣遮住的粉色痕迹，“这应该算诈骗吧？”
说好只看一眼呢，怎么在镜子里又难为情又享受地看完了全程。
沈堪眠把她一拖，挂在腰上。
一副正人君子做派，“手不要乱摸，小海龟都看着你呢。”
这片海域都是体型小的海龟，确实有带坏小朋友嫌疑。
苏有梦笑了，亲亲一点他的嘴唇，全是海水。
“好累，我们上去吧。”
沈堪眠向教练招手，示意上船。彭嘉宁实在没什么自由潜天赋，已经换了课程改上OW。背着氧气罐在海里扑腾，上来几次哀嚎自己是全世界最累的新娘子。
教练倒好热茶递给他们，笑说沈堪眠前面两次来都遇上台风，只有这次天气好。
苏有梦疑惑，挽住他胳膊，问：“你后来又来过？”
沈堪眠擦干头上水，歪了歪脖子，回：“嗯，第二年来的。”
那是他们约定要来的夏天。
可惜只剩沈堪眠一个人。
他独自坐在曾经那片沙滩，一遍遍想起两人一起看的夕阳。
还有谁也答不上来的问题。
他打开过和苏有梦的对话框。
打了删，删了又打。
对方正在输入持续很久，最终还是空白。
他想说。
“雪和太阳都可以，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苏有梦听见他的回答，伴随海风，终于到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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