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殿最深处为长青藏宝阁,数万年历代仙尊所藏皆存放此处。古夷苏木所制木匣琳琅满目,沈俞白掠过那些华美奇珍,径直行至一古朴别致的木匣前边。
手指忽颤。半晌,他仍选择一探究竟,于是打开木匣。
但见内里空空如也,原本放置的浮世镜消失不见。沈俞白眸光稍冷,拾起木匣端详。禁制符文尚流转,无外力强启的痕迹。
他抬眼,顷刻灵力充盈室内,扫荡每一处角落,却无他人灵息。沈俞白轻抚木匣,眸光却一点一点阴鸷,似有无形杀气外露,恨不得将窃走浮世镜的人千刀万剐!
“南边人决无这般能耐,”沈俞白手指慢慢抓紧,想起被关押在地牢的墨云知,一股兴味油然而生,“她是北边的……”
话音未落,沈俞白眸光微动,忽地关了木匣。
“沈俞白——”藏宝阁外,大厅里的罗于屠捏着嗓音随意喊几声,颇有几分要恶心人的意思,“有朋自远方来——”
甫对上犹如刀锋凛冽的眼神,下一句话硬生生如鲠在喉。
“哎呀,可算出来啦。”罗于屠笑意未减,扇着手中扇,熟稔地和沈俞白勾肩搭背,“方才开你青玉殿的门,耗费我好一番功夫,看来我们沈仙尊离大乘不远咯。”
“确实不远了。”沈俞白目光落在肩上,见状罗于屠登时撤了手,连忙抛一玩意儿:“你看看。”
沈俞白接过玉佩端详,“南境亲传弟子玉佩。”
罗于屠指了指外边,幸灾乐祸道:“山脚下跪着呢。”
“那又如何。”沈俞白收起玉佩,往外遥遥瞥了一眼,面无表情道,“人谁也带不走。”
“那可不一定。”罗于屠再次搭上沈俞白肩膀,一字一句有些郑重,“外边跪着的名为虞思思,她那妹妹我略有耳闻,顽劣不堪暂且不提。业荒于嬉,估摸修为也才筑基,委实抢不走浮世镜。来时见她双膝衣物泥泞,可见跪了许久,是铁了心要人。”
忽然电闪雷鸣,一刹亮如白昼照明青玉殿。雨丝斜下,悬在高处的铃铛响彻室内。
罗于屠仿佛生了错觉,竟看见眼前人嘴角上扬一瞬。
“这样啊……”沈俞白转过身,背后又是一记虬枝雷电,罗于屠看得分明,他根本没笑,冷着张脸似森罗阎王,“她可有所准备?”
倒是罗于屠连忙后退,撑起手中扇,极力镇定道:“有是有,手里紧紧攥着呢。瞧着像诘问。”
“诘问……”沈俞白若有所思,正当罗于屠以为他要询问有关炼器道的事情时,话锋却陡然一转,“走罢。你来长青不就为看热闹么?”
没待罗于突说话,沈俞白已行至青玉殿外。守山弟子恰好带了虞思思来,一见仙尊便急急要禀报,被沈俞白摆手止住。虞思思见状噗通一声跪了:“拜见沈仙尊。”
而罗于屠在黑暗中慢慢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是啊。本就是来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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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知被架到审判堂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长青山审判堂已许久未开启,伴随轰然声动,顿时尘烟四起。墨云知不由呛几声,脸色稍稍红润,这才恢复几分生气。
陆柄走在前头,细心引着墨云知入内。一抬头,便看见忙前忙后的韩忆。陆柄领了押送墨云知的活儿,处理审判堂重启的重任便自然而然落在韩忆肩上。他前段时日清剿长墟境魔物,疲于奔命,好不容易清闲一会,又忙于审判堂,已是怨声道载:“你……你小子。”
“我发誓!”陆柄表明态度,作举手状,“并非有意瞒你,我真不知何时又进了地牢,待清醒过来便收得传音。我若事先知晓,一定将清闲的活儿给你呀!”
墨云知手脚被捆仙索拘着,心不在焉听着二人对话。
韩忆不想废话,径直从旁边走过:“罢了,我先去忙。”
“许是又梦游罢,我打小就有这毛病。”陆柄心知解释不清,便急急要做好,“我等会儿来帮你!”
言毕,陆柄又继续领着墨云知。待踏过审判堂处理一应繁琐案牍的阁楼,一时豁然开朗。
最中央便是审判圆场,宽敞至极,可供数千人一同问审。圆场内置有草编蒲团,便于受审。
北端乃青玉铸就的坐席,唯有沈仙尊可上座。
陆柄带着墨云知走至一蒲团前,指了指:“还请虞姑娘……”未了,许是有些不忍。
墨云知似笑非笑地望他,也算干脆利落,就此跪了。
倒让陆柄目瞪口呆,忽然想起方才遇到韩忆时他止步耽搁一会,墨云知却自顾自往前走了好几步,像是来过审判堂的模样。可审判堂……已有三百年未曾开启。
呆滞许久,心知如何也理不清,陆柄转身离去。
墨云知跪在蒲团,抬眼打量圆场四周。
眼前此景与三百年前如出一辙,没有毫厘变化。同样也是被审判,竟让她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手指慢慢收紧,最终攥成拳。良久又松开。
缠绕发丝的传音珠微微发烫:“墨墨,你还好吗?”
手忽然一颤。墨云知竟有些无措,慌乱之际抚摸传音珠,红唇轻启,还没来得及出声,传音珠那端又道:“墨墨,你又同阿娘置气了罢。阿娘她……并非有意,是我对不住你。此番长青山丢了浮世镜,沈仙尊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可若你没拿,我便能护你无恙。”
墨云知哑然失笑。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可她险些忘了,这一声墨墨,满腔牵挂,不为她。
在地牢百般聊赖时,她曾走马观花,看遍虞墨的记忆。
她乃不学无术的主,平日爱好寻欢作乐,对修行问道之事不管不顾,浪费虞氏无数心血。
回忆幕幕闪过,直至瞥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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