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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

小说:

玉荷

作者:

云芙芙

分类:

穿越架空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崔玉生全然不顾的跪在地上,满眼真挚,声泪俱下的做着保证,“谢兄,我就借一万两,我一定会还的,真的,信我。”

白简瞧着这个和狗一样跪在地上求借钱的男人,都快要想不起来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何等的温文尔雅,谈吐有礼了。

指腹摩挲着薄胎玉盏的谢钧听完他的来意后,眉头微蹙似带着为难,“崔大夫,不是我不想借钱,而是你要借的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普通人一年十两银子都能舒服整年,何况是这整整一万两。

“我知道,谢兄你放心,我借你的钱一定会还,绝对不会赖你。你若不信我,我可以打欠条。”崔玉生如何不知一万两不是笔小数目,可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之下才想到谢兄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舍下这张面皮。

白简语气悠悠,带着丝鄙夷:“崔大夫,我家老爷的意思是,既要借钱,又怎能缺抵物。若你什么都不出,就想要我们老爷借你一万两,试问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好事”

抵押物?

可回春堂和住的院子早被他给抵掉了,他哪儿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唯一值钱的也仅有这身医术,若明天拿不出一万两,崔玉生浑身觳觫,冷汗直冒。

白简见他大半日了都没有想出个理所当然来,好心提点道,“我听闻崔夫人同罗大人的侄子关系极好,其实崔大夫可以去向那位罗公子借钱的。”

听到玉娘名字的崔玉生瞳孔猛缩,对,他提醒自己了,他还有玉娘。

玉娘是十里八乡生得最漂亮的姑娘,当初他娶玉娘当媳妇时,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还有姓罗那个奸夫,他肯定是算计了自己无力偿还一万两的巨款,就等着把玉娘占为己有!

与其让那小人得偿所愿,他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让他如意。

眸底涌上疯狂之色的崔玉生当下做了决定:“谢兄,你之前曾说嫂夫人因身体原因迟迟未有孕,你又不放心外面的女人生下你的子嗣后妄图母凭子贵,也不想祸害无辜女子。我可以让玉娘为你生下一个孩子后带走,前提是,你要为我还清一万两的赌债。”

张口一万两,他的胃口倒是不小。

谢钧不怕他胃口大,只怕他无胆。

“崔兄私自为你夫人做决定,她知道吗。”

想到她做的那些事,崔玉生表情阴狠扭曲,犹如恶鬼索命:“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身为她的丈夫,有权力决定她做什么。”

身为妻子却背着丈夫红杏出墙,还同奸夫联手给身为丈夫的他下套,这都是她应得的报应,想来她也愿意为自己付出才对。

白眼快翻上天的白简心里对他越发瞧不上眼,“崔大夫想要用一个已婚妇人生的孩子换取我家老爷的一万两银子,未免太空手套白狼了。要知道这一万两银子,别说一个女人,哪怕是买一百个,一千个也使得。”

生怕他不借自己钱的崔玉生急切的开口:“不是,玉娘是干净的,她绝对值得那一万两银子。”

“哦,干净?”谢钧眼眸半眯,带着一丝好奇。

事关自己难以启齿的隐疾,崔玉生说出来的时候自是满脸通红,羞愤欲死,“因我的自小尝百草伤了身体,虽同玉娘成婚三年多,但,我们始终未圆房过,玉娘的身子仍是干净的。谢兄若不信,大可找个大夫来一探便知。”

谢钧仍是没有答应,而是单手支着下颌在思考:“可是,我要怎么相信崔大夫说的话。”

“我可以写欠条。”

“何欠条?”

什么欠条竟让崔玉生的舌头打了转,他只是想借玉娘给谢兄生个孩子,这种按照风俗来说叫典妻,但要是真让玉娘知道了,依她宁折不弯的性子恐会玉石俱焚。

在他沉默时,谢钧如耐心极好的猎人,对猎物有着绝对的耐性。

随着烛火嘭地一声炸开,也令崔玉生醍醐灌顶,“卖身契,对,我可以让玉娘签下卖身契给你。到时候我就和她说,是签的仆人活契,然后我们偷偷的把奴仆活签换成卖身契,她肯定就会同意了。”

“谢兄,这就是我给你的诚意。”

白简险些要笑出声来,这男人简直无耻卑鄙得超出他的想象力。

他见过算计妻子的,没想到这人不但算计,还恨不得将妻子给敲骨吸髓。这样的孬种哪里值得大人亲自出手算计,简直是脏了大人的手。

崔玉生自认这个主意天衣无缝,可是无声的四周令他坎坷不安得头皮发麻。

他应该出声催促的,又感周身温度下降,浑身汗毛直竖得连呼吸都不敢随意吞吐。

“你不怕她知道真相后记恨你吗。”虽说她的悲剧从一开始是由他一手造成的,但此时的谢钧对这个可怜的女人难得升起了一丝怜悯。

至于两侧的拳头攥紧的崔玉生斩钉截铁,“她会同意的。”

“好,那我得要先看你的诚意。”玩转着掌中茶盏的谢钧眸色悠悠带着薄凉,“毕竟你要借的一万两,可不是笔小数目。”

没有马上借到钱的崔玉生恐慌谢兄不愿意借钱给自己,急得抓耳挠腮,“白兄,谢兄说的诚意,指的是什么啊。”

负责送人出来的白简无奈地叹了一声:“崔大夫,我平日里见你挺机灵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人的脑子就开始犯傻。”

“我家老爷说的诚意,肯定是要看你的诚意,要是看不到,老爷哪里会放心的把钱借给你。换成是你,你会在对方什么都没有给的前提下,就借给他一万两银子吗。”

“我不是都答应打欠条了吗,难道这还不算是诚意?”弯弯绕绕的一句话听得崔玉生满脑生云,因为他还是不知道诚意指的是什么?

连日笼罩在头顶团聚的乌云散去,街上采买走动的人也多了起来,小贩酒肆开门迎街叫卖。

“上好的青梅酒,一升只要二十文钱。”

“味美香浓的青梅酒,一升只要二十文钱。”

那开门叫买的青梅酒令崔玉生步伐顿住,因为离得近,他似乎还能闻到那酸甜交织,带有浓郁的青梅果的香味。

他来到酒馆前,掏空了全身的口袋,却囊中羞涩得连一文钱都掏不出。

打酒的娘子见是他,笑着就打了一壶酒递过去,“崔大夫可是买来给你家娘子喝的,我啊,就没有见过比崔大夫更疼媳妇的人了。”

是了,因玉娘喜喝果酒,他时常会来这家酒馆打上一壶回去给她。

许是忆起当初,男人连嗓子都干涩得发哑,眼睑因羞愧而垂下,“我没带钱。”

“没带钱不要紧,这酒就当是我送给崔大夫喝的,要是喜欢,还得劳烦以后崔大夫多多来照顾我这儿的生意。”酒媪把将递给他,又重新叫卖起来。

提着一壶青梅酒的崔玉生回到家门口,却失了推门进去的勇气,捂着脑袋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泪如泉涌。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变成了自己最生厌不耻的一类人。

可是就算他在后悔,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能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亡羊补牢,不能让自己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跌落无法挽回的深渊中。

整理好思绪的崔玉生正要推门,紧闭的大门先一步从里推开。

崔玉生瞳孔放大地望着抱着个箱子的母亲,他记得那是玉娘的首饰盒,身形一晃,踉跄着险些往后倒去,“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都把我的棺材本给抢走了,现在还想做什么。”嘴唇发白的崔母生怕他会抢走怀里的箱子,戒备的眼神让崔玉生如万箭攒心,悔之晚矣。

咽下喉间腥甜的崔玉生动了动干涸的唇,喉咙似有刀片滚落,“娘,玉娘呢。”

崔母想到躺在床上的儿媳,一阵悔恨涌得眼涩鼻酸,亦如看仇人般剜他,“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对玉娘动手,我这个当娘的就死在你面前,也好过看着你一错再错。”

都是她的错,是她没有教好儿子,才害得玉娘变成这样。

玉娘也是傻,棺材本他抢走就让他抢走好了,大不了她以后死了草席一裹睡在乱葬岗去,也省得自己看见她就心疼得难以呼吸。

喉咙像被硬物卡住的崔玉生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闭上眼,抬手朝脸上重重扇去,“我知道我混蛋,我畜生,是我对不起玉娘,所以我想要和她道歉。”

“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保证我一定会戒赌,以后和玉娘好好过日子。要是我再做出对不起玉娘的事,就让我天打雷劈,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崔母虽心疼他的连诅带咒,仍目露狐疑。毕竟他不久前因为玉娘不让他拿自己的棺材本去赌,恨不得对玉娘痛下杀手。

那些伤口触目惊心得连她见了都想流泪,很想痛骂他当时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真的,我发誓,娘你就再相信我一回好不好。”抬手狠扇面部的崔玉生悔得就差将心给掏出来,以证清白。

院里的杏花掉完后,它们结成了一个个青色的小果子藏在枝缝间,听到大门口的骚动才悄悄地探出头来。

前面被踹晕过去的玉荷是被崔母扶到床上的,因后背青紫淤血,她只能趴着,唇白面青,单薄得如寿材铺里扎的纸人了无生息。

听到门推开的声音,人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安,惊慌间竟想不顾背上伤痛夺门而出。

“玉娘,是我,我是进来和你说对不起的。”进来前的崔玉生特意换了新衣,熏了香。

他走到晃动的珠帘后,因悔恨堵得胸口越发的闷,直到难以喘息,“玉娘,我知道我混蛋,我不是个东西,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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