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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小说:

给您留念

作者:

钱潮信

分类:

现代言情

方澈知道闻聿琛工作很忙,即使有联系方式,也不敢打扰对方。

直到有一天,邻村那位发烧小孩的家长,听说方建国拿到了县卫生所发放的工伤款,便以方建国去世当天未能治疗、烧坏了小孩的脑子为由,将他们告上法庭,让他们家赔钱。

“王月英!你兄弟结婚用的彩礼,十六万六的红票子,你敢说不是你出的钱?”

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方家大门,满嘴吐沫腥子横飞,“要不是我去王庄走亲戚,我都不知道你们家成了大款!既然方建国的赔命钱这么好用,我也要为我娃讨个公道!”

屋子里门窗紧闭,年长的叔公吐了一口长长的烟圈,叹了口气道:英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建国的赔偿金,哪怕你去城里买套房子,给三伢子留着娶媳妇用,谁也不能说什么,你偏偏给了你娘家弟弟,你糊涂啊。

方澈在同辈里排行第三,上面有一个堂姐和一个堂兄,族里人都管方澈叫三伢子。正在里屋写作业的方澈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及,一颗心涌到嗓子眼,紧张得动也不敢动。

父亲生前一个月最多挣个一千五六,他都不知道他们家什么时候有了十六万六。

谁说这笔钱是赔偿金?我去县里问过了,人家说建国开的是自家诊所,没有那什么...劳务合同,出了事叫意外,不叫工伤!王月英坐在沙发上,梗着脖子抹眼泪。

弟妹,人家都找上门了,你就别瞒着了。大伯苦口婆心劝道:你给咱们交个底,这钱怎么来的,是县里赔的,还是建国生前攒的,你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大家伙儿也好给你出主意不是?

王月英捂着脸哭了一会儿,最终老实交代:是葬礼那天闻医生塞给我的,他说医疗队的朋友们听说建国的事,同情我们孤儿寡母生活不容易,就一起凑了些钱......

不待她说完,叔公狠狠剁了剁拐杖:你也知道人家是凑给你孤儿寡母的,你怎么能拿去送人?过后闻医生问起钱花在哪儿了,你怎么说?

前些年叔公得人型禽流感命悬一线,是闻医生联合专家组会诊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此后叔公就是闻医生最忠实的拥护者。

王月英委屈道:闻医生一只手表都要大几十万,这点钱他不会过问的,走之前他还说钱不够再联系......而且我兄弟答应了会还这笔钱,我相信他。

这话惹怒了大伯,大伯猛地一拍桌子:你兄弟同意,不代表你弟妹同意!不管这笔钱最后还不还,欠债娶媳妇本身就不对!

大伯对欠债娶媳妇这件事深恶痛绝。堂姐出嫁时,男方就是借钱办的婚礼,嫁过去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一屁股债。

门外的女人还在嚷嚷,十八辈祖宗都问候出来了,一口咬死不给钱就不撤诉,非得让法官评评理。

叔公拿烟斗在桌角磕了磕,一锤定音道:“这样吧,借出去的彩礼钱暂且不提,你手里还剩多少,让老大给你保管,日后留着给三伢子上学用,至于门外那个泼妇,族里人出面去帮你协商。”

一听见要把剩下的钱交出去,王月英一改往日的柔弱,站起身来大声顶撞:钱是给我和儿子的,我绝不会交给任何人!他们家想告就去告,我没偷没抢,我不怕她!

一番话把族中长辈气个半死。再之后的几天,那个凶女人每天准时来家门口骂,但是没有族人来帮他们做说客了。这天王月英忍无可忍,决定等天黑带方澈去外公外婆家躲一躲。方澈不想去,因为外公有一回当着他的面说“外孙是狗,吃了就走”。

他不想当别人家的狗。

方澈找出枕头底下珍藏许久的手机号码,趁王月英午睡的功夫,翻墙去了村头小卖部,那里有村里唯一一部公用电话。

后来方澈无数次想,如果那天他没有给闻聿琛打电话就好了,如果他跟着王月英去了外公外婆家,他是不是就不会被王月英抛弃。

虽然王月英口口声声说闻医生不会在意这点“小钱”,但并不代表她问心无愧,她之所以不想让闻医生知道这笔钱的去向,是怕日后再要钱时张不开口。

但那时方澈想不了那么多,也许他是想“告状”,也许他只是想借机听一听闻聿琛的声音,因为闻聿琛答应过他,会像方建国一样带他背诵下一学年课本上的古诗文。

事实证明,闻聿琛果然是比大天使更厉害的人物。闻聿琛参加完葬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最专业的律师查摆方建国溺亡事件的疏漏。

最终的调查结果是,松阳上游的县城在泄洪时没有通知到位,松阳本地的水务部门没有及时排查桥梁隐患,不只是天灾,也是人祸。

既是人祸,就要有赔偿,于是两个村子的住户都获得一笔或大或小的房屋修缮款。

不止如此,闻聿琛还联络了慈善基金会,通过慈善招标的方式,在两村之间的泥塘之上建了一座新的水泥桥。

闻聿琛向来有这样的本事——不管再棘手再难办的事,都可以化险为夷,在闻聿琛的字典里,只有“不想做”,绝没有“做不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闻聿琛要一直陷进这种事情中,无穷无尽的琐事只会损耗他的精力,处理得再好也不能让所有人满意。

就像那户小孩烧坏了脑子的人家,虽然闻聿琛为他们争取了一笔大病治疗金,但因为方建国获得补偿金更多的缘故,逢人就吐槽王月英娘俩“发死人财”。

少年蹲坐在医院后院的山坡上,一抬头就是闻聿琛办公室的窗户,窗户很亮,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人伏案工作的身影。

待到谈话的小护士离开,方澈攥了攥拳,抬步向二楼走去。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门口的小茶几上煮着一壶养生的中药,闻聿琛坐在书桌前,正在整理今日的会诊记录,明亮的灯光照在他骨骼宽大的手背,手边是方澈送给他的黑色保温杯。

“病人会死吗?”方澈坐在离男人最近的沙发上。

“呲啦——”男人手中的钢笔划破了病历纸,闻聿琛抬起头来,眼底露出一丝不解。

既不解方澈为何会突然出现,又不解方澈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小茶几上的中药壶开了,方澈起身拿起壶,走到闻聿琛身前,给他倒进去。

高原的沸点低,这壶药材不知道煮没煮熟。

“白天那位闹事的家属,你擅作主张给病人手术,家属会不会告你?”方澈的眼睛盯着保温杯的水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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