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突兀乍现,竟吓得人肝胆俱裂。
烟萝怔住,手中的炉盖被惊得应声落地。
“咚”的一声,在雷雨夜显得极为诡异兀长,又搅乱颤动着人心。
彼时,身后的人离得愈近,呼出来的气息如丝一般萦绕在烟萝颈侧。
本该是温热暖心的,可此时触及,却如寒霜冰魄一般,将人的脊骨生生冻裂,呼吸凝滞。
烟萝面色煞白,心下悚然,一时竟不敢回头去看。
“贵妃,为何不回朕的话?”赫连枭站于煞白电光中,脚步静默如鬼魅,唇角却噙着一缕深不可测的温笑。
身后的声音再度响起,烟萝再无法欺骗自己,只得僵硬地回眸,心思却百转千回,似是在想应对之策。
“陛下,您怎么起身了?”烟萝很快收拾好心情,轻颤着抬眸,她眸里的情动未褪,如湖水轻漾,水光潋滟。
赫连枭掀开薄唇,似笑非笑道:“朕若是不起身,岂不是要被你白白害了性命?”
话音落,他的目光陡然落到烟萝手中的药粉包上,漆黑双眸如鹰般锐利,眼底清明得似乎没有沾染半分酒醉之意。
烟萝与他四目相对,心弦再度绷紧,忐忑难安。
他来时,分明醉得不是很清醒,再加之情动肆意,明明已经酣睡不起,可现下却清醒有力,一派高深莫测之态,方才种种定是伪装,目的便是为了引蛇出洞。
而她,便是那条即将被剥皮抽筋的蛇。
烟萝在心下疯狂嘶鸣,眼神虚闪之际,却还是从容温顺应对着:“陛下,你可真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不过是看陛下夜里睡得不安稳,便想着起身,给陛下添置些凝神静气的香料。”
“臣妾对陛下之心昭昭,日月可鉴,陛下又怎可舍得污蔑于臣妾?”
烟萝说罢,眼中顷刻蓄满了泪水,端的是一派我见犹怜的娇弱模样。
她一头青丝散落在肩侧,雷电轰鸣时又平添几分凄美的破碎感,如此纤细窈窕,只怕所有男子见了都会生出几分怜惜来。
赫连枭曾经,便是稀罕极了她这副乖顺纤弱的模样,就像是娇嫩的菡萏花,贞洁纯然,娇怜动人。
可如今,他冷眼看着她哭泣,竟是生不出半分怜惜来。
“朕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竟是个如此巧舌如簧的女人。”赫连枭重重挑起她的下巴,逼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烟萝吃痛,脊背上寒意掠过,转而蔓入骨缝中,叫人越发难忍。
她颤颤言:“陛下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赫连枭温温一笑,伸手在她面上轻抚摩挲,举止轻柔,指尖却冰冷如黏腻毒蛇,他附着在她耳侧缓缓出声。
“方才在花园假山后,贵妃与南阳王互说衷肠,可真是郎有情妾有意,羡煞了旁人。”
他笑得极是好看,嗓音却缥缈沙哑,藏着利剑般的冷锐锋芒。
烟萝一怔,面上血色逐渐褪去:“陛下,臣妾没有,是哪个乱嚼舌根之人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
赫连枭冷语泼下:“是朕叫德盛公公跟着的,他瞧得分分明明,又怎会胡言乱语?”
闻言,烟萝猛地看向赫连枭,眼底慌乱未褪,转而又平添了几分震惊来。
她与凤烛月会面时,德盛公公竟在后方一直跟着,可他们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反而白白让赫连枭抓住了把柄。
也正因为如此,赫连枭才会让凤烛月去岭南剿匪的吧?
想至此,烟萝双唇抿紧,神情间满是惊恐与懊恼。
若非她执意要与凤烛月见面,这局面是否就不会这般被动了?
见她眼神虚闪,半晌不语,赫连枭便知她心虚至此,根本不是表面这般温柔乖顺。
他心下震怒,一把扣住她的脖颈,将她压抵在一侧的白壁上。
他抵在她耳边,嘶哑凶狠低语:“你和凤烛月当真是好手段,对朕下蛊,让朕多年来没有子嗣,偏偏朕还对你宠爱有加,可不成想,朕宠爱之人竟是恶鬼画皮, 还是一头豺狼虎豹,你便是这样报答朕的宠爱的?”
若非近日楚侯爷大胆谏言,只怕他还要被蒙在鼓里许久,兴许到底都会不明不白。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楚侯爷才好借着此事将选秀之事给推脱了,他作为帝王非但不能降罪,反而还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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