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席卷,风雨欲来。
江北望似得到了什么风声,今日直接闭门谢客,府门外连个看守的小厮都没有。
阴沉沉的天色,雨要落不落的,风倒是大得很,刮卷着府门外的灯笼,呼啦呼啦的撕裂声响衬得尚书府一派萧条零落。
可不得萧条嘛,马上整个尚书府将不复存在了。
“破门。”凤栖梧抬了抬手,轻描淡写。
兵将们吃够了大漠里风餐露宿的苦,心里早就对这群贪官污吏恨之入骨,听得命令后,当即蜂拥而上,三两下便将尚书府大门给踹烂了。
这几下动静震天,本想着装死的江北望怎么都坐不住了,他当即着了官服,带了几个能打的家丁,惶恐紧张地迎了出来。
彼时,兵将们已经涌入尚书府,将四面各处围得密不透风,恍若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凤栖梧红衣曳地,他负手踏入府中庭院。
江北望贪银良多,这府里房屋错落有致,层层叠叠,院中珍贵花木随处可见,单单是这面前迎风而舞的海棠,便是百姓们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银,这般奢靡之态已达极致。
凤栖梧站在庭院中,花木间,身后的繁华奢靡做衬,竟是比它们还靡艳几分。
可这份美绝却是沾毒带血的,江北望窥见他的脸时,便已被吓得战战兢兢,险些腿软倒地。
他结结巴巴,连牙根都在打颤:“凤、凤大人,你为何私闯官员宅邸?”
凤栖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凤眸里漫着几丝幽然的笑意:“尚书大人闭门谢客,我等想见便只能破门而入了,尚书大人若有什么不满还请你憋在心里。”
他这话说得慢条斯理,却实在猖狂至极。
江北望的脸色变了又变,胸口起伏不定,他平复了好久才又开口:“凤大人,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若想来见我,又何必破门而入?只需找家丁传唤一声,我定敞开大门相迎,可你现下不仅私闯还带了这么多兵来,又是为何?”
他颤着声,将心里的一通抱怨全说了出来。
凤栖梧撩开衣袍,坐在了戚九竹搬来的太师椅上。
他双腿交叠,指尖轻敲着椅子把手,懒散道:“自是想来找尚书大人闲谈一番了,尚书大人可记得,几月前在北琅与西域的那一战?”
江北望听后,心如轰鸣擂鼓,他小心地探了凤栖梧一眼,道:“自是记得,西域之人猖狂,觊觎我北琅已久,好在凤大人英勇神武,将其打得节节败退,这才使得我北琅江山繁华依旧。”
凤栖梧端起戚九竹递来的茶水,呷了一口,轻叹道:“可那一战还是让我折损良多,因着粮草运送不及时,令我百万将士险些死在大漠戈壁。”
他的声线慢慢低沉了下来,恍若卷着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摄着人心。
江北望呼吸一窒,如鲠在喉。
凤栖梧敛下眉眼,漫不经心地吹开茶面漂着的茶叶梗子,半晌后才道:“尚书大人是户部掌管分拨官银的,这粮草采买经你之手,往年都是及时的很,可那一战怎就不及时了呢?甚至连个影儿都没看到。”
“还请尚书大人,为我解惑——”
话落,凤栖梧的视线睨了过来,那轻慢带笑的一眼,涌着风雨欲来的森凉骇人,如天边变幻莫测的阴云,一眼探不到底。
江北望心里揣着心虚,被这道视线一刺,他不觉双膝伏地,眼神飘忽。
“这,这……兴许是手底下的人出了岔子吧……”
“兴许?”凤栖梧垂下眉眼,生生地盯着他:“这么久了,尚书大人竟还未查清?不知你可有梦见,那些死于饥寒交迫的将士,在梦境里向你索命?”
闻言,江北望就像被什么扼住了咽喉,他眼瞳瞪大,无限恐惧笼于心尖。
他真的知道了?
他真的查到了?
他是来要他的命的?
可他是户部尚书,凤栖梧就算权利再大也不能越过当今圣上吧?
所以今儿个,凤栖梧肯定只是来威慑他的,届时,等这凤狗一走,他只要趁机将底下的人都打点一番,肯定能度过危机。
江北望不断梳理着情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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