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风暖大地的春三月,云簇烟融,桃花灼灼。
新入门的年轻弟子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得失境的神秘莫测,眼里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真是没见过世面,这秘境每十年就要开一次,以后他们能来到烦,有什么可稀奇的。”迟渊双手枕在脑后,吊儿郎当地倚在一块大石头上,没个正形。
林子满打趣他:“你现在倒是不屑得很,第一次来的时候可比他们还激动!”
“当时不是年少无知么,还以为这上古遗留下来的秘境有多刺激,结果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什么稀罕东西都没碰到,净是些普通妖兽。”
“那你还次次都来?”
“要不是我爹逼我,我才不来呢!”他无奈地撇嘴,“还说什么‘只是机缘未到,多历练历练总是好的’。”
“他总能有一堆大道理!”
杨之曜从一旁走来:“还是谨慎些为好,这得失境怎么说也是上万年前的东西,不可能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秘境,只是我们运气好,一直没碰上什么危险罢了。”
“你过于紧张了吧,这得失境我们都来过三四回了,次次待满一个月才出去,不也什么事都没有?”迟渊搭上杨之曜的肩,欠欠地说,“那些小师妹知道她们英明神武的杨师兄胆子这么小,连进个得失境都顾虑重重吗?”
杨之曜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迟渊后背一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有些怂地松开手,刚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胸口就受了剑鞘狠狠一击。
“走了!废话真多。”
林子满面无表情收回手,转身就走。
杨之曜立马乖乖跟上。
独留迟渊一人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夸张地哀嚎:“哎哟……哎哟……师妹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嘶——我站都站不起来了,骨头一定断了!师妹你得对我负责啊!”
演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搭理他,只能灰溜溜地爬起来。
他拍拍身上的灰,追上他们的步伐:“师妹啊,你这气性有点大啊,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还不高兴了呢。我跟你说——唔!”
杨之曜捂住他的嘴,有些头疼地说:“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别在这儿讨打行吗?”
迟渊使劲扒下他的手:“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讨打?我说的明明是实话好吧!”
他险险避过杨之曜又来捂他嘴的手,大步逃窜至林子满跟前:“师妹啊,人要放宽眼界,既然你杨师兄身边师姐师妹那么多,你就早日踹了他,投入师兄我的怀抱嘛!何必惹得自己不开心!”
他张开双臂,热情地看着林子满。
林子满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杨之曜走上前来,一把薅过他的脖子,紧紧勒在臂弯里,皮笑肉不笑地威胁:“你要是再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帮你瞒着的那些事,迟宗主可能一不小心就全知道了。你猜到时候投入你怀抱的是你爹的剑,还是你娘的鞭子呢?”
迟渊被勒的喘不过气来,他使劲拍打着杨之曜的手臂,很识时务地求饶了:“我错了,咳、真错了,要憋死了——”
“咳咳咳、咳咳……”迟渊一被放开就咳得死去活来,“感情你们俩拈酸吃醋,可着我一个人霍霍呗!”
他又愤怒又委屈,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却头也不回。
“真生气了?”杨之曜看着林子满的脸色,试探地问。
“我生什么气?魅力太大又不是你的错。”
听出她话里的嘲讽,杨之曜直呼冤枉:“我已经在改了。”
林子满一噎,他确实在改了。
从前为人处事张扬不羁,一出场就能惹得众多小姑娘脸红心跳。后来对着外人便是一张棺材脸,一副冷漠高傲不想多说一句话的表情。
生来锦衣玉食,华服玉冠,最朴素的长衫上都绣着暗纹,低调又奢华。如今却一身鸦青布衣,头上也只一根朴拙的木簪。
可这些改变依旧掩盖不住他的丰神俊朗,也挡不住那些前仆后继的姑娘。
魅力太大真不是他的错,林子满叹了口气,感到深深的无奈。
她并不是在哀怨自己配不上杨之曜。
平心而论,林子满这具身体的样貌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也是个能让人一眼惊艳的美人。
要论身份地位,她作为林征的独女,天赋又不差,是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不出意外的话上阳宗将来是要交到她手上的。
离谱就离谱在即便杨之曜从不藏着掖着,将自己的爱慕之心说得明明白白,也没几个人相信两人真的能在一起。
因为杨之曜虽然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已结婴,身份背景却平平无奇。
在凡间,侯府世子确实是很尊贵的身份,除开皇室宗亲,与谁相配都是绰绰有余。
但这可是在修真界啊!
君不见古往今来多少帝王沉迷于求仙问道,区区一个侯府世子,实在不能让他们另眼相待。
作为上阳宗少宗主,林子满未来的道侣自然要有足够高的身份才能与之相配,这样两大宗门强强联合、资源共享,上阳宗这天下第一宗的位子才能坐得更稳。
“其实我有时候挺嫉妒迟渊的,所有人都觉得你们才是最登对的。”杨之曜叹了口气,“说来还是我配不上你。”
林子满怒视他:“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看着杨之曜落寞的脸,林子满有些难过,他从小就是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现在却因为她而自卑。
“其实我也不是生你的气,我知道你的心思都在我身上。可是只要想到别人对你抱有其他想法,我心里就会很不舒服。”林子满有些难为情地说。
可能是因为她拥有过的东西太少,对于自己的爱人,她的占有欲格外强,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他没有那么耀眼就好了,这样就只有自己能看到他的好。
她知道这样不对,太偏执了。
她已经在尽力克制自己了。
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林子满是有些忐忑的,她怕杨之曜觉得自己内心阴暗。
但杨之曜并不反感,反而高兴起来:“这没什么不好,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
他凑近林子满,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毕竟我对你也是同样的想法,想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林子满的脸烧红起来。
杨之曜低沉的嗓音仿佛顺着她的耳膜爬进了心里,挠得她全身发麻。
“行了,别说这些了,迟渊过来了。”她推开杨之曜,借着凉风吹散脸上的热意。
杨之曜有些遗憾地看了眼她绯红的脸颊。
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
迟渊一路叭叭地走过来,嘴里念叨的全是他们两个怎么怎么欺负人。
走近后他话音一顿,狐疑地打量林子满,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几个来回,反应过来后怒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俩背着我干什么呢!”
“嚯!你们真有意思啊,两人吵架把我打一顿,转头就在这儿卿卿我我!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闭嘴!”林子满羞愤地瞪了他一眼,叱道,“别逼我揍你!”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杨之曜笑而不语,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看着他脸上的神情,迟渊恶寒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那什么表情,还能更恶心点吗?”
杨之曜高深莫测地瞥他一眼:“你还年轻,不理解很正常,以后自然会懂的。”
“你什么意思,说我嫩呢?!真论起来你还得叫我声师兄呢!”迟渊怒道,“真是太过分了,根本不知道尊敬师兄,我是哪根筋搭错了才跟你们一起出来历练!”
他骂骂咧咧地往林子满离开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又回过头:“还不走?等会儿林大小姐又要生气了,这次我可不会再傻不愣登地任你们折腾!”
橘色夕阳下,闹腾的三人迎着余晖走向秘境深处。
是夜,三人直到夜深都没找到过夜的山洞。
好在秘境里参天古树不少,找棵枝干平整些的倒也能勉强凑活一晚。
各自在树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迟渊捏诀布下一道结界,将他们的声息彻底隐匿。
得失境里无星无月,到了晚上便是漆黑一片,偶尔飞过的流萤也只能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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