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急停的也快,不多时就开始慢慢变小,很快便成了发丝般的细雨。
风里夹杂着雨丝,吹在脸上很清凉,仿佛能抚平内心的焦躁。
但林子满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又应该去哪里,只知道自己此时需要一个人静静。否则,她怕自己一时冲动,忍不住将那山洞里的女子斩于剑下。
沿着山洞外的小路慢慢走,林子满直走到一条小溪边才停下脚步,也不在意那一地泥泞,直接就地坐下。
刚下过雨,溪水却并不怎么浑浊,哗啦啦欢快地向前奔腾。
她看着面前的流水,脑子里一片混沌,直愣愣发着呆,好像想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过了许久才恍惚发觉身边多了个人,她回过神,发现秦扬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一言不发地坐在她旁边。
林子满问:“你怎么来了?”
秦扬却没回答,二人之间只余沉默。
林子满有些奇怪,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捏着一张手帕,神情纠结地看着自己。
林子满猛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在脸上摸了摸,触手一片湿滑,被依旧料峭的春风吹得冰凉。
这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在一个小辈面前哭成这样,简直是晚节不保。
秦扬将手帕往她那边递了递,轻声道:“擦擦吧。”
现在嘴硬说什么“我没哭是风太大迷了眼”就有些矫情了,林子满一脸平静地接过那方素色手帕,将眼泪全抹在上面。
问题不大,反正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算什么大事?不过是个月抛的身份,丢脸就丢脸吧,林子满默默安慰自己。
想通以后她云淡风轻地开口:“这手帕脏了,我以后再还你一块新的吧。”
语气一顿,想到有些人对随身携带的东西会有莫名深厚的感情,她又体贴地给出其他选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洗干净再还给你也行。”
秦扬表示不必,一方手帕罢了,若喜欢留着就好。
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秦扬没问她怎么了,林子满也没有解释自己的失态,只有溪水还在哗啦啦。
本以为二人要一直这么沉默下去,林子满却突然开口了。
最终还是没忍住啊,林子满自嘲地想,面对这张熟悉的脸,委屈好像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本以为不再介意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原来从没能放下过。
“我曾读过一个故事。”林子满轻声说。
秦扬看着她,没有插嘴打断,安静地等待下文。
“故事的主人公身体不好,从小被父母丢弃,后来走运被一对没有子嗣的夫妇收养,本以为从此能有一个家,没想到那对夫妇没过几年生了自己的孩子,不要她了。”
“后来她意外去世,醒来却成了一个陌生的小孩,再次拥有了疼爱她的父母,她以为这是上天给她的补偿,也确实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
“她以为她会在那个小孩身上醒来,是因为原身已经死了。但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小孩其实没死,灵魂去了另一个人身上,被迫过上了与原先截然不同的苦日子。”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生,重生后也一直替那具身体好好活着,孝敬父母,友爱同门,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但身体的原主找上门时,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用什么邪魔歪道抢占了别人的身体,她百口莫辩。”
“那个被抢了身体的小孩确实无辜,可是,她就有罪吗?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秦扬静了片刻,才说:“她什么都没做错,重生不是她导致的,她也没有利用那具身体去作恶。”
“可一切虽然不是她造成的,在外人眼里,她这个享尽一切好处的人就是罪恶本身。”
林子满喃喃道:“外人这么想情有可原,可是与她生活了几十年的父母,为什么也会这么想呢?”
她迷茫地问:“那些相处的时光,那些快乐与幸福,难道都是假的吗?”
秦扬沉默片刻:“我没感受过父母的疼爱,不清楚亲情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但世事无常,没有什么会永恒不变,当时的幸福是真,后来的绝情也是真。
“不必否定曾经的幸福,但更不该沉溺于过往,有些事应该趁早放下。”
林子满叹了口气:“道理我都懂,只是放下这句话,说起来容易,想做到真的很难,世上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再难也该放下。”秦扬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师姐,往事不可追,来日犹可期,未来的路还有很长。”
来日犹可期?
她不觉得未来的日子有什么可期待的,她也没有多少来日了。
林子满沉默良久,轻声叹道:“或许吧。”
在溪边坐了许久,林子满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但她也不打算再回山洞。
她对林芷确实有所亏欠,占用了林芷的身体,取代了她的人生,害她在凡间流浪几十年,这一切都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以至于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却连报仇都没有理由,连恨都只能恨她自己。
虽过去几百年,她也实在不想和林芷待在一处。
“你去将莫师弟叫出来,我在这儿等你们。现下雨也停了,可以继续赶路了。”林子满对秦扬说,“方才遇到的那伙人看起来不是好相与的,我们最好不要跟他们有什么来往,还是早些离去为好。”
秦扬不知其中纠葛,结合刚刚那个故事虽能隐约猜到什么,却也是一知半解。
但他什么都没问,应了声“好”便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待秦扬走后,此处重又安静下来,只剩潺潺流水声,林子满不知不觉间又开始发呆。
直到一只鸟俯冲而下扎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才惊醒呆愣着坐在一旁的女子。
翠色的小鸟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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