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沈瑶把舅舅和杨继宗拉到一旁,交代了目前家里的情况,又如实告知自己的接下来的打算。
回去后无论城中粮食涨价与否,她家必须得囤些粮,不能坐吃山空。
但这样一来,原本腊月底就能接二人回家的计划便只能往后延。
又或者可以先接回一人。
“阿瑶,我这里也攒了些钱,加上我的难道也不够吗?”杨文英耷拉着眉眼,无论留下谁,她心里也都跟着难受。
“至多两个月。”沈瑶咬着牙看向大伙,她也不想做出这个决定,但现在这个情况,家里没有粮,她就没有安全感。
黄松柏是没想到外甥女居然这么有本事,不过几个月就可以攒下这么多银两。
但黄松柏也知晓,赎银大部分都是阿瑶出资,他也不是那厚脸皮的人,当即拍手决定:“阿瑶,先把子安接回家,舅舅留在这里。”
黄松柏觉得和采石场的其他苦役相比,他只不过多留两个月就能回家,已经很知足了。
算下里前前后后做苦役连半年时间都没有,他就能回家,这都是托了外甥女的福。
沈瑶咬着唇,内心犹豫不决,要不,就先不买粮食了?
就先信杨继宗这一回?
“阿瑶,先接你舅舅回家,若是能行,再把万河乡的那些孩子们也接走。”
杨继宗此言一出,站在他身边的杨文英就撑不住捂着嘴要哭出声来:“哥哥,你……”
“别哭,你们先听我说。”杨继宗伸手抹去妹妹眼尾滚烫的泪珠,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我留下,一是得完成与邢教头的约定,二是我能在山里找到吃食,能勉强让大伙不那么饿肚子。”
这样听来,确实是留下杨继宗更为妥当,只是你一个世家公子怎么会认识这些山中野物?
对于沈瑶的疑问,杨继宗没有回答,反倒蹲下身去给她装了一筐木薯,交到田宝来手中:“阿瑶,你难道就不问问我留在这里修城墙得多久才结束吗?”
啊,这事是得问问:“那、那需要多久?”
“明年再征收一批苦役进来,若全力合作,后年开春就能筑完,若不肯配合,邢教头就会延期入狱,那时我和这些苦役们恐怕还得继续留在这里。”
杨继宗见沈瑶不说话,于是又给她下一剂猛药:“新来的教头只会更苛刻,也不知那时我还能不能活着离开。”
嘿,怎么又卖起惨来——
沈瑶有些牙疼,前面说得挺好的,她还对杨继宗有大局观心存感谢,这会又让她产生了愧意。
别说沈瑶生愧,就连黄松柏也觉得自个颇对不起他,表示要留下与杨继宗同甘共苦不走了。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能早些筑完城墙。
沈瑶打断两人对话:“明年旁人我不敢保证,但咱们下河村的百姓,来了这肯定听你指挥,只不过你真能在山里寻到吃食?”
杨继宗不光同她做了保证,还在众人面前列数出几样。
除了在山里找吃食外,他还打算带着万河乡的那伙人开荒种龙爪稷。
龙爪稷是啥?
别说年轻一辈的人没听过,就连黄松柏也是跟着杨继宗进山找到后,他才认识。
但是沈瑶有研究过啊。
龙爪稷就是鸡爪谷,穷人的顶饱神器。
它有着上千年的历史,对土壤并不挑剔,耐旱,无论多么贫瘠的土壤,它都能生存下去。
只不过这种粮食小儿吃了不易消化,怪不得杨继宗会提出让她先将孩子们接回去。
沈瑶这回很是认真打量着眼前的杨继宗,也因此对他产生了浓浓的好奇心。
晓得现在从他口中套不出什么话,沈瑶将这份好奇暂且压下,反正回去的路还很长。
她就不信,杨文英能在自个的缠磨下不吐露出关于他们兄妹的实情来!
“那就按你说的。你留下,到时我先接舅舅回家。”
“好。”
“你一人在这里时要注意安全,尤其是采石时要留心山体滑坡。”沈瑶望着那被开采露出的半座山体,有些心慌。
见她开始关心自己,杨继宗眉眼舒展:“好。”
“我往后若有时间也会顺便过来看看你。”嗯,主要是看鸡爪谷。
……
没有听到那个好字,沈瑶伸出一根手指就要戳他。
杨继宗喜色难掩,将其握住,在她挣扎间,从怀里掏出那副兔皮护掌,套在沈瑶冰冷的小手上。
“我娘给你做的,你给我戴上做什么?”沈瑶扒拉下来就要还给他。
杨继宗却将另外一只塞到了她的手里:“前些日子,刑教头猎了狼,分了我半张狼皮,我照着这个又做了双。”
沈瑶不信,抬眸看向舅舅。
黄松柏忙替他作证:“确实是又做了一双。”
就是毛少了些,狼毛都让杨继宗拔光制成了毛笔。
沈瑶想既然他有了也就没推辞,把这双拿回家给娘戴,反正再过些日子爹腿好了会带她上山猎兔子,到时候家里人人都能有一双。
杨继宗和黄松柏目送着三人出了采石场,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当中,这才去寻刑教头商议开荒龙爪稷一事。
刑教头得知杨继宗要在此地开荒,一口热水直接喷洒在半空中。
杨继宗闪身避开,眼里隐隐露出嫌弃。
“你可真不愧是弘农杨氏的血脉,要开荒可以,但只能在你们休息的时候,还有,种出来的那什么龙爪、鸡爪谷子得给我上缴一半。”刑教头擦了擦胡须上的水渍,同杨继宗直接下命令。
原以为这小子还会和他拉扯半天,谁曾想,他就留下一个好字就走了。
看这小子冷淡的反应,刑教头就觉得自个还是太心善,太好说话,就应该让这群苦役上缴八成谷子才对。
太阳一落山,气温也跟着下降。
麻布衣裳裹了又裹,紧了又紧,风一吹,还是冷的人打哆嗦。
“阿瑶,文英妹子,你们走到我身后。”田宝来背着木薯在前面给两人挡风。
沈瑶和杨文英互相抱在一起取暖,边走就边问她关于杨继宗的一些事情。
杨文英这会虽然冷,但听沈瑶对哥哥感兴趣,如数家珍似的给她说哥哥的诸多优点。
至于他为何会认识这么多作物。
杨文英睁着眼睛也学会瞎编了,“或许是哥哥从前游历时所学。”
杨文英没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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