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捷没来得及想什么。
喝了酒没办法骑车,只能打车过去。
到了现场最先看到的是楚庭。
那天看到他的时候觉得稚气,现在冷着一张脸倒不像个中学生了,他呆滞的站在救护车旁边,见司明捷过来眼神才动了动。
“没事儿吧。”司明捷问了一句。
楚庭没说话,僵硬地撇过头去。
想到半大个小孩面对这种事估计都吓坏了,司明捷耐着性子继续问:“怎么回事儿?跟我说说。”
楚庭还是一言不发,只有胸腔在起伏。
司明捷暗骂一句:“狗脾气。”
两个人都死了,司宏铭和楚庭的妈。
当场死亡,自己撞上护栏出的事故,车还是租来的。
“你是当事人的谁?”
“儿子吧。”
警察打量了一下,指着楚庭说:“节哀,这是你弟弟?”
他看了一眼楚庭,“不是。”
“他说这是他妈,你说这是你爸,那你们什么关系?”警察有点没搞懂。
司明捷:“他是我爸小三的儿子。”
“他是我妈小三的儿子!”楚庭忽然反击。
司明捷撇他一眼,不生气,反而笑一下:“肯说话了?”
说完跟警察解释:“警官,就是这种关系。”
警察左看看右看看,这两人一个死了爸一个死了妈却没见到谁掉一滴眼泪,还在这个犟嘴,想着关系复杂就挑着重点问:“家里还有大人吗?谁能来处理后面的事?”
晚风吹过司明捷的脸颊,他默默偏过头去装傻。
“你是哥哥你来吧。”警察说。
司明捷:“……”
司明捷看到了司宏铭和那个女人的尸体,很可怕,司明捷只看了一眼就撇开。接着在警察的指引下签字把人送去殡仪馆,等着调监控、做尸检,再跟租车公司扯皮。
忙完天都亮了,司明捷精神有些麻木,出去抽烟的时候看到楚庭坐在办事处的台阶上。
司明捷想过去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半夜开车离开,为什么楚庭不在车上,但靠近的时候却听到他在抽泣。
“……”
司明捷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没心没肺呢。
司明捷没吭声,也没点烟,靠在门口的罗马柱上不出声。
他知道楚庭,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他妈任落说的。
楚庭“家里”挺有钱的,他爸做生意发了家,第一次婚姻失败后和比自己小十岁的楚庭妈妈结了婚。
老夫少妻,老来得子分外宠爱,后来生意不太好做,生活变了味儿,常常喝酒殴打妻子和楚庭。
还说楚庭持刀伤父的事情上了新闻,那边儿的人都知道。
再后来妻子有了情人,不堪家暴带着小孩离开了家。
司明捷记得他妈说过,说小孩挺可怜。
任落感叹自己这辈子没活好,都是司宏铭害的,害她怀孕生了小孩。那时候的她躺在病床上被病痛折磨得没了精神,知道感叹别人的小孩可怜,却没多看几眼因为照顾她已经很久没睡好的儿子。
所以直到现在司明捷心里都有股隐隐的恨,恨父母,也恨楚庭。
在他的臆想中,楚庭是幸福的小孩,甚至有一部分幸福原本是属于自己的。
像恨也像嫉妒,还有点像期待,司明捷搞不清楚那种感觉。大概是比起看到他们一烂到底,更想看到他们还有好的一面,尽管那一面不属于自己。
殡仪馆里的挂钟响了,司明捷回过神来,发现楚庭正看着自己。
“看什么。”司明捷掏出火机点燃了烟。
楚庭起身走过来,少年纤瘦的身体撑不起宽大的衣服,两只眼睛下面都是乌青的黑眼圈,佝偻着背。
司明捷才注意到他的帆布鞋已经很旧很破了。
是无人赡养独自打工养活自己的司明捷都不穿的那种鞋子。
司明捷忽然反应过来,笑了下。
他妈的,这几个烂人怎么会好好养小孩。
楚庭不过是另一个自己罢了。
“说话。”
司明捷盯着沉默的楚庭。
楚庭的眼泪已经干了,像没哭过,“谢谢你。”
司明捷歪着头吐口烟:“谢什么?”
“谢谢你帮我办这些。”楚庭低着头。
“顺手而已。”司明捷靠在罗马柱上,“你打算怎么办?联系你爸?”
楚庭:“不。”
能拿刀砍自己爸,估计关系也差。司明捷又问:“还有别的亲戚吗?”
楚庭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有。”
“行。”司明捷的烟燃尽了,他转身去找垃圾桶,烟蒂扔掉之后他也没回来,径直进了殡仪馆。
几天后有人通知司明捷去签责任认定书,当时他正在给庄新茂新到的车改涂装,他和女友一直说那不是骚粉色,不够骚。
司明捷火已经烧到喉咙里,闫哥出来打圆场。
司明捷接完电话挂断,庄新茂的女友不知道去哪里了,闫哥拿了两瓶冰红茶来给他们解渴。
“我不喝这个,屌丝饮料,闫哥给我做杯手冲呗。”庄新茂站在车旁,一身的潮牌,光是项链就挂了四五条,不知道还以为得狂犬病被拴起来了。
见司明捷挂了电话,赶紧跟闫哥补一句:“给明捷也做一杯,记我账上。”
“我不爱喝那个。”司明捷抬手擦汗,“没茂哥那么有品味。”
闫哥一向以和为贵,说了句等着就去了。
庄新茂最喜欢别人奉承他,“那明捷想喝什么?你的品味一向很好。”
司明捷假笑一下,拧开冰红茶灌了一大口,转回正题,“茂哥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粉?现在这三个颜色上车了很漂亮的,就图上这种。”
“要骚的啊,不骚我不喜欢。”庄新茂说。
司明捷假笑道:“这已经很骚了。”
骚得司明捷想捏鼻子。
这时候手机又响起来,是租车公司的电话,这几天一直在骚扰司明捷要赔偿。本地租车行大多跟地头蛇一边,话里话外都是不赔钱的话就给司明捷点颜色看看。
庄新茂:“我之前有件T恤就是骚粉色的,你说很好看还记得吗?要不跟我回家取过来看看那个够不够骚?”
大热天的本来就烦。
司明捷:“我说的是骚猪的骚。”
庄新茂差点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你能不能消停点啊?我乐意夸你、捧你两句,是因为我这人本来就假惺惺的,不是因为你真牛逼,明白了吗?”
司明捷扔下手里的扳手,咣当一声,等庄新茂反应过来的时候司明捷的摩托车尾气都散干净了。
司明捷先是给阿健打了个电话,然后一路飙车到派出所。
江匀市的夏天紫外线很强,阳光直射到在身上的时候有轻微刺痛感,司明捷的脑袋闷在头盔里,胸口憋着气,汗水从眼窝滑过险些掉进眼睛里,摘下头盔的瞬间猛吸几口气才缓过来。
“这么多天你就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晃荡多危险,江匀晚上这么乱你不知道吗?如果你不管好歹也说一声,我们想办法联系他老家那边,就算是在警局呆着也比去外边强啊。”
司明捷一头雾水。
年轻的警察看司明捷一副迷茫无所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才15岁!”
司明捷:“什么跟什么啊?”
警察伸手一指,司明捷看过去,长条凳上蜷缩着一个睡着的人。
是楚庭。
原来他没有联系“亲戚”,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亲戚。
司明捷看着他瘦弱单薄的背,觉得好像以前的自己,虽然他们两个长得完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