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尸、毒虫、藤蔓……
鲜红色的,是火珊瑚和喷涌而出的血……
还有梵天的脸,青白色的皮肤,阴森而狰狞。
姜小娘从梦中惊醒,已是大汗淋漓。
手指屈起,摸到了身下铺盖着柔软的草席,入目是一间寻常的柴房。
她勉力支起身子。
回想起自与鹤玄分别,她在山林里迷了路,又因忌讳断崇门的眼线,必须小心翼翼、时刻隐匿踪迹。
这样提心吊胆两日,没有干净的吃食,身上的伤口迟迟没有愈合,还诱发了炎症和发热。
所幸,大约是已经走到镇子附近,有人发现了高烧昏迷的她,便捡了回来。
这时,柴房的门被推开。
姜小娘攥起手、绷直身子。
来人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浓眉星目,身材高大而壮实。
他名叫杨顺,是这一带伐木工人的工头。
只见他大马金刀地往跟前一蹲,将手中的一物搁在地上。
是个食盒。
“醒啦?外头下了好大的一场雪!要不是我昨日上山瞧见你,这会子功夫,你不被狼叼走、也要在雪地里冻死喽。”
逼人的香气里,杨顺将食盒打开。
先端出一碗再普通不过的菜汤,只掺了些菜叶、粉条、木薯和豆芽一起煮熟,半点不见荤腥。又在碗上盖了一张杂粮饼,热腾腾地雾气透过门外的晨光,直直地往人脸上扑。
姜小娘一句也听不进去,抢着接了过来。
“嗬,也不嫌烫得慌!”
杨顺皱着脸,却笑呵呵的。
她一边吃,他一边搭话。
“孩子,你家住哪?”
姜小娘含混道:“没有。”
杨顺琢磨,山的另一头是黑河,黑河呢,是战场边缘。
那多半就是毁于战乱了。
他又问:“你上哪去呢?”
她心里想:去南方。
嘴上却说:“不知道。”
杨顺纳罕,继续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姜小娘下意识地:“姜……”
声音戛然而止。
姜小娘眼神暗下去,摇摇头:“忘了。”
然后,她只顾嚼嚼嚼,手上也一个劲地往嘴里塞。
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杨顺心中堵着一大块秤砣似的,直往下坠。
这女孩和自家大郎差不多大,却好像已是家破人亡、背井离乡。
战乱初停,谁家都不宽裕。
杨顺的大儿子十一二岁,正是能吃饭不能干活的年纪,婆娘又挺着大肚子,预计开春之时就要生产……这孩子身世固然可怜,可他家断断也收留不得。
可是,从一开始就不理会倒也罢了。
如今一条性命眼瞅被他救活了,怎么能赶大雪封山的时候把人撵走呢?
杨顺心中天人交战。
“小姜啊……”
姜小娘黑黢黢的眼睛望着他。
杨顺为难道:“我也没能耐照看你太多,这两日你且好生养病。等雪化开了……就还是走吧。”
姜小娘一怔,心间涌上一股暖流。
“……多谢。”
**
两日里,姜小娘伤势好的很快。
也有了空闲体察自身的变化。
据鹤玄所言,她的灵根并非天生,突然壮大、独占玉府,从外界吸纳灵气的速度也随之暴涨。
可是,身体的经脉并没有同步适应。
灵气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气血涌动,时常半夜时分害得她抽筋、疼痛。
而她又没修习过正统心法,不懂如何疏导。
这天,日头正好,姜小娘帮杨家娘子洒扫院中积水,完后将柴房受潮的柴火拾出来晾晒。
在杨家娘子惊愕的目光中,她扛起比她整个人还重的大捆柴火,步履轻快、面不改色。
每一趟,姜小娘拿的都比上一次更多。
忙活一上午,不仅连一滴汗也没见着,身子反而更松快。
便是这一次,姜小娘悟了。
是体内过剩的灵气补偿了消耗的体力。
原来劳作不仅使经脉强健,还让玉府像个风箱一般呼吸吐纳、得到扩容。
夜里,躺在柴房的草席上,姜小娘想得入神。
假如消耗体力就能如此获益,那直接消耗灵气又该如何呢?
……
等到夜深人静,众人都沉沉睡去,院子里的狗突然狂叫起来。
姜小娘第一个翻起身,警觉地向外窥视。
来者共三人,身量像是青壮年,都着黑衣、黑巾覆面。
为首的被簇在前,最高大结实,出手干脆。只见他一脚踹在狗的后脑,狗子只来得及留下一声呜咽就倒地了。
此人手中的大刀最为危险,比寻常更加宽大、持重。刀身宽有一尺半,长达三尺有余。
此刀锋利雪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