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与愿违,他到底是低估了对方的手段。
萧凌晏此前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装在绘满符文的琉璃罐子里,罐内空间狭小,罐壁又格外光滑,难以攀爬,他一时竟是只能在这巴掌大的地界暴躁打转。
他实想不通萧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举着一团火在他跟前流了一通泪后,又莫名其妙地将掌心幽火收了回去,转而四处翻箱倒柜,寻出个罐子,把他丢了进来,又反手在罐盖外上了层蜡,封得密不透风,严严实实。
这罐子原只是个普通琉璃罐,脆薄易碎,他本想强行破罐而出,却不想这人竟是沾了些肩头的血,飞快在罐身一通鬼画符,罐子瞬间摇身一变,成了个牢不可破的囚笼,他努力冲撞,却只能将罐子撞得微微摇晃,铛铛作响。
他瞪着人干着火,得亏是个琉璃罐,而非什么不透光的瓷坛子,木匣子,虽被困在里头,却也不影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的目光几乎要在萧珺背上再灼出一对孔洞。
困住他后,这人便自顾自褪下半侧衣物,开始处理左肩伤口。此处被他昨夜怒极之下捅来的利爪伤得厉害,今晨一番折腾又令伤口撕裂得更严重,渗出的血与衣物黏在一块儿,废了好一番劲才剪开,露出底下狰狞外翻,深可见骨的口子。
他显然是养尊处优惯了,从未自己处理过伤口,笨手笨脚对着镜子比划着往后肩撒药,却有一大半都落在外头,用纱布缠裹伤口时更是招笑,大抵是只有一只手好用,又伤在这种不便触及之处,动作狼狈不说,还缠得乱七八糟,打的结更是歪七扭八,难看至极。
萧凌晏轻嗤了一声,他早说过这人喜欢自讨苦吃,前世今生都这个德行,明明能躺着快活,非弄个你死我活,血肉横飞。这么草率简陋的包扎同没处理有何区别?绝对要留疤的。有碍观瞻,坏人兴致,他可不想摁着人玩得正起劲时手突然摸到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疤。
他于是猛地又撞了一下罐盖,想顶开罐顶蜡封钻出来,背对着他的人耳尖地捕捉到动静,扭头冷冷看了过来。
见他将罐子撞得摇摇晃晃,萧珺当即套好衣物,快步上前,在罐子顶部压了一层重物。这下好了,罐子稳若泰山,任里头的小龙如何暴躁都撞不动了。
萧凌晏:“……”他真气笑了:“你有本事就这么关我一辈子,否则待我出去,定叫你好看。”
萧珺本已转身走出几步,闻言步伐一顿,忽折返回来,从桌上拿起罐子。
萧凌晏蹭地支起身,隔着琉璃罐冷冷盯着他:“识相的就放我出去,我许是会……”
萧珺面无表情捧着罐子用力摇晃,罐中小龙哐当撞上罐壁,牙尖重重磕在舌头上,痛得钻心,这还不算完,晃动愈来愈剧烈,萧凌晏在罐子里颠来颠去,昏头转向,得亏龙头极硬,否则这么几轮下来不四分五裂也得鼻青脸肿。摇晃停止时,他耳边依旧在嗡嗡作响,也不知是脑瓜子被摇匀了还是人被气蒙了。
看着罐中蔫了吧唧,无法嚣张的恶龙,萧珺冷笑一声,搁下手中罐子。他承认这种报复实属幼稚,若能做到,他此时早将这东西大卸八块了。可惜实在荒谬,他始终无法将杀心付诸实践,只能寻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法子将它暂时关起来。
它精力实在旺盛得惊人,好不容易才晃老实了,刚停下不一会儿又恢复了精神,在罐中气急跳脚,出言不逊。早知如此,将它丢进去前该先把它嘴捆上的。
他不再理会罐中聒噪不断的小龙,转身走向静静坐在榻上的人。
望着眼前平静无波的脸,萧珺眉头微蹙。明明恶龙已经抽离,为何还是如何都唤不醒?明明昨夜都……
他尚不知昨夜到底是什么触动了这具毫无反应的身躯,倘若是因为他的伤,那方才当着他的面处理伤口时他应当也有反应才对。
难不成是濒死时他才会出来?他想了想,举刀往身上比划了几下,到底没舍得下手。他只剩这么一具身躯,若没把握好度,轻易弄死了,可再没别的东西来承载恶咒了,得省着点用才是。
见他搁下横在颈侧的刀,萧凌晏才发觉自己方才一直紧紧握着爪,爪心被爪尖扎得血乎乎的。他脸色很是难看,事到如今,他居然还会为这人寻死觅活的举动紧张成这样?肯定是方才那般摇晃给他脑子撞坏了。这人哪舍得丢了性命,前世今生那么多回,哪回不是虚张声势?叫嚣着让他杀了他也好,自己拿凶器在身前比划也好,从来没一次真成了的。
他冷哼一声,扬声嘲讽:“又来了,你惯会这种假把式,怎么,要学那些个小媳妇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拿捏我?你也不想想,人家是有夫君疼宠才如此娇纵,你不过被我弄上两回,也妄图我心疼你?”
他的声音和萧凌晏一模一样,萧珺闻言不禁怔愣,见眼前人始终未张口才回过神,想到是罐子里那东西作祟。
他瞥了眼罐子里烦躁甩着尾巴的小龙,淡淡道:“这么在意我,我做什么都盯着,不会是动心了吧?只是让你睡了两回而已,你就这么缺爱?”
罐中小龙闻言震怒,竟是将罐子表面撞出一条细缝,外部符文忽明忽灭,俨然已在失效边缘。萧珺登时面色一变,忙设法加固,可罐中汹涌怒气依旧从缝隙里争先恐后往外泵出,将原本头发丝粗细的裂缝撑出一指粗细的大口。他暗骂了一声,早知会这般他便不开口了,谁能料到随口一句竟有如此威力,能把它激怒到这等田地。
罐子已是强弩之末,他咬咬牙,选择弃车保帅,快步至榻上人身前,飞快落下数道禁制。既然这恶龙已困不住,也只能守住这副身躯,不给它半分夺舍机会。
几乎是禁制刚成,啪的一声脆响,琉璃罐应声而裂,屋中霎时阴风阵阵。他背脊发凉,下意识闪身想避,可袭来的风速度实在太快,尚来不及抬腿,他便被掼倒在地,冰冷的鳞片隔着衣物紧紧勒上他的腿。
琉璃罐虽碎,封印却未完全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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