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怎么都在这?”
帐帘被猛地掀开,寒风裹挟着沙砾卷入帐内。莫苏勒站在门口,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榻边二人,脸色瞬间铁青。
两个身强体健的男人围在病榻前悉心照料病人,反倒是把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挤出去干活,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刺眼。
“我们在这里照顾她。”穆离笙正细心地给陆凝喂药,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他头也不抬,语气理所当然。
这话让莫苏勒心头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就算要照顾,那也该是双儿那个小丫头或者徒弟花潋吧,他们二人以什么身份守在这里?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火气,开口便是讥讽,“你们是侍从吧,没有活计要做吗?整日围在这里成何体统?”
曾书琮抬起头,眼中满是不服,“王上日理万机,应当比我们更忙才是,您不是也来到这里了吗?”
莫苏勒一时语塞,竟找不到话反驳。他别过脸去,粗声粗气道:“我来看看她醒没醒,还有一堆活等着她做呢。”
“若是如此,”穆离笙的声音罕见地带着倔强,“那我宁愿姐姐永远都别醒来。”
帐内空气骤然凝固。即便是民风淳朴的呼莫尔部族,也从未有人敢这般顶撞他们的王,一个陆凝已经够特立独行了,现在连她身边的人都学会了这般放肆?
“好,好得很。”莫苏勒气极反笑,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我命令,从今日起,这里看护她的只能有一个人。”
“自然是我,”穆离笙立刻接口,“先前研制热症解药时就是我在照顾姐姐,而且我也会处理伤口,会换药。”
曾书琮顿时不服,“你这是什么话,要照顾她也应该是我啊,她是我母亲,我是她儿子,侍奉床前天经地义。”
“什么儿子,”莫苏勒强调,“她是你继母。”
“继母也是嫡母,”曾书琮坚持道,带着大世族子弟特有的固执,“按照云靖的礼制,嫡母就是母亲。”
帐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三人各怀心思,目光在空气中交锋,谁都不肯退让。
如果陆凝此刻醒着,看到这幅场面,怕是又要笑得前仰后合。
“卢罕!”莫苏勒最终咬牙切齿道,“把他们都给我抓出去!”
既然人是他带回来的,那么能守在这里的,自然该是他。
脚步声与抗议声渐渐远去,帐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莫苏勒缓缓坐在了床边,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床上沉睡的人儿。
帐内炭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她的呼吸微弱而平稳,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浅浅的阴影,平日里那双总是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睛此刻紧闭着,让人莫名心慌。
“你要是敢死,”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清,带着几分幼稚的威胁,“我就把那两个烦人精发配去巡边,再把其他人都丢出去自生自灭。”
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却没一点恶意,反倒像个固执的孩童。
他抬起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陆凝鬓角散乱的发丝捋到耳后,生怕一不小心将这瓷娃娃打碎了。
下一秒,他又自嘲似的笑起来,这样长满荆棘的花又怎么可能是易碎的瓷器呢。
他深深凝望着她的睡颜,心中涌起了许多不该属于一个杀伐果决的王者该有的纷乱思绪。
“在生死面前,你逃跑的方向是王帐,呼喊的最后一个名字是我,”他低声呢喃,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语,“所以在你心里,你是信任我的对吗?你是相信会救你的对吗?”
空荡的营帐里无人回应,唯有炭火噼啪作响。良久,他再次苦笑起来。
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身份阶级,更有无法逾越的种族鸿沟。这注定他永远无法完全信任她。
可她信任我。内心深处一个声音说道。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不知从何时起,这株带刺的花已然悄然扎根在他心底,在他坚硬的盔甲上撬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
深夜的营地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寒风呼啸着掠过一座座营帐,如同鬼魅哀嚎。残月被乌云遮蔽,唯有零星的火把在风中摇曳,投下扭曲跳动的阴影。在这片诡谲的夜色中,一个纤细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营帐之间,披着深色的斗篷,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天空中传来一声轻微的羽翼拍打声,一只苍鹰盘旋而下,精准地落在她的肩头。那身影迅速从鹰爪上取下一支细小的信管,指尖微微发颤。
纸条上面空无一字,唯有一个古怪的墨点。
她拍了拍鹰的脊背,苍鹰即刻振翅高飞,羽翼划破夜空的声响在万籁俱寂中显得格外突兀,惊动了其他的人。
“白依莎,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质问声。
白依莎身体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身,对上那双监视的眼睛,随意地说道:“没事。”
她语气平淡,手指却悄无声息地将那张纸条投入身旁的火盆。火焰猛地窜高,瞬间将秘密吞噬殆尽。
回到祭司堂使徒居住的营帐,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帐内烛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恐惧的味道。
一个年轻的女孩衣衫凌乱地跪在地上,满脸是血,头发被人粗暴地扯着。她浑身颤抖,泣不成声:“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可无论怎么哀求,面前的几个使徒仍旧是满脸戏谑。
“放开她。”白依莎冷冷地说道。
站在最前面的那人气势汹汹地上前,“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命令我了?”
“我说,放开她。”白依莎的声音冷得像冰,手腕一翻,茶碗应声而碎,下一刻,一块锋利的瓷片尖端已抵上他的咽喉,“我现在可是连祭司都想杀的人,不差你一个。”
那人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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