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百官跪伏鸦雀无声。
晨曦透过高大的格子窗,化作一道道金色的光柱,斜斜地劈开大殿内昏暗的空气,将无数微尘照得纤毫毕现,却驱不散那凝如实质的、令人窒息的皇权天威。
“林渊,上前来。”
皇帝朱厚熜的声音平静不带丝毫感情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林渊深吸一口气从百官末列缓步而出。
他依旧穿着那身单薄的青衣,胸前那片暗红的血迹,在这座金碧辉煌的、象征着天下至尊的殿堂之上显得格外刺目也格外讽刺。
他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清脆的脚步声在这死寂的大殿之中,成了唯一的声响。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或轻蔑或嫉妒,或惊疑或忌惮如同一根根无形的钢针,从四面八方刺向自己。
但他,恍若未觉。
他走到大殿正中,在距离龙椅三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再次跪倒在地。
“罪臣林渊,叩见陛下。”
“罪臣?”皇帝的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严爱卿与百官,皆已自陈其罪。倒是你这桩‘谋逆’大案的苦主,何罪之有啊?”
这话,看似是在为他开脱,但那语气之中的冰冷与讥讽,却比任何的斥责,都更加令人胆寒。
林渊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回陛下百官之罪在于识人不明被奸佞蒙蔽。而臣之罪在于德不配位行差踏错。”
“哦?”皇帝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猫捉老鼠般的玩味,“说说看。”
“臣,身为镇抚司行走代天巡狩本该以雷霆之势肃清寰宇还朝堂一个朗朗乾坤。”林渊的声音平静却又掷地有声“,但臣却因一己之私与奸佞虚与委蛇,搅动京城风云致使皇城蒙羞天威受损。”
“此乃臣失职之罪。”
“臣身负皇恩手持尚方本该为陛下分忧为社稷解难。”“但臣却因能力不逮致使北地叛乱,之火愈演愈烈至今仍有数万忠魂被逆贼,裹挟不得归附。”
“此乃臣无能之罪。”
“失职,无能。”
林渊重重叩首那声音响彻了整个金銮殿。
“臣罪该万死恳请陛下收回皇命另择贤能!”
死寂。
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不仅没有为自己辩解反而将所有的罪责都揽于一身的少年。
疯了!
这个少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竟敢在这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逼宫!
他这不是在请罪!他这是在用自己的命做赌注将一个,更大的也更烫手的难题重新扔回给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龙椅之上皇帝朱厚熜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了一丝真正的剧烈的波澜!他死死地盯着林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试图从他手中挣脱束缚的……猎物。
许久,许久。
他那张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脸上竟是缓缓地绽放出了一个令人心悸的充满了讥讽的笑容。
“好好一个失职之罪。”
“好一个,无能之罪。”
他缓缓地,从龙椅之上站起,那明黄色的龙袍在晨光下拖曳出长长的威严的影子。
“既然,你自认无能。”
“那朕,便如你所愿。”
他看着林渊,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声音如同九天之上的神谕冰冷而又决绝!
“林渊,听旨!”
“臣,在。”
“朕,收回你‘镇抚司行走’之职,收回你‘代天巡狩’之权!”
“朕罚你官降三级俸禄全无!”
“朕,还要你……”
他的声音顿了顿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烁着魔鬼般的光芒。
“戴罪立功!”
他猛地一甩衣袖那声音如同惊雷轰然炸响!
“朕命你即刻滚出京城!”
“三月之内朕要你平定北地之乱!收复十万边军!”
“朕要你,将严嵩安插在北地的所有党羽,连根拔起!”“朕更要你将那本消失的‘兵部,’账册给朕原封不动地找回来!”“你若做到朕便许你真正地执掌,锦衣卫成为朕名副其实的……天子,之刃!”
“你若做不到……”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那你便不必再回来了。”
这,已经不是圣旨。
这是一道用整个北地的安危,做赌注的……
生死状!
林渊的心沉入了谷底却又在下一秒燃起了前所未有的疯狂的斗志!
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臣,领旨!”
他重重叩首那声音斩钉截铁!
“谢陛下,隆恩!”
皇帝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缓缓地走,回龙椅重新坐下那姿态再次恢复了那,副掌控一切的属于帝王的慵懒与威严。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那依旧跪伏在地的文武百官。
“至于,尔等……”
他的声音变得意味深长。
“严嵩。”
“老臣在。”
“你身为宰辅却识人不明用人不察,致使朝堂动荡国本险些动摇罚俸三年,闭门思过一月官职暂且由内阁次辅,徐阶代领。”
“老臣……遵旨。”严嵩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与惶恐。
“萧启元。”
“罪臣在。”
“你虽被蒙蔽却也有失察之罪。但,念你镇守北地多年劳苦功高。朕便罚你,官复原职即刻返回北地辅佐林渊戴罪立功。”
“罪臣……领旨!”萧启元的声音洪亮而又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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