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月二人自小跟在卿娆身边,她面有异色自然瞒不过这二人。
见芷月就要出声,瑾月连忙攥住芷月手心,凑至卿娆跟前压低声音道:“殿下,可有什么不妥。”
卿娆强行压下心中惊惶,抬眸正视瑾月道:“长乐宫中,可有避子汤?”
瑾月瞳孔一缩,当即反应过来卿娆先前的惊惶是为何。
只是...
“长乐宫中...从未备下过此物...”
卿娆蹙着眉颔首,长乐宫有什么东西,她心中自然清楚,方才一问,不过是存了些侥幸。
一旁的芷月有些按捺不住道:“可要奴婢去太医院要些?”
话刚出口,芷月便抿了抿唇。
卿娆却也没怪她,芷月素来单纯,她也存了些惯着的心思,才叫她如今这般天真。
目光在所及之处逡巡片刻,卿娆抬手将那盛着补汤的宽口浅底汤碗取了过来,捏着勺子搅了搅碗中汤水。
她并不去饮碗中的汤水,反倒是将汤碗随意放在自己手侧,并将汤勺斜搭在碗沿,那汤勺做的极为精巧,勺柄长且繁复,这般一放,那勺柄后端便伸出桌沿外。
芷月不解,却见卿娆又将面前的芙蓉纹案布边缘掀起一角,用茶碟虚虚压住。
将将做完,就见稚雀笑吟吟地捏着双玉箸回来:“耽搁了些时候,还望殿下莫怪。”
“有劳稚雀姑娘。”话落,她捏着筷子夹了百花鸡入口,随后眉头微微一拧,便将筷子放下,笑道:“我用好了,姑娘撤了吧。”
稚雀一怔,目光在那些几未动过的珍馐上扫了一遍,欲言又止道:“殿下身子单薄,还是多用些,至少那补汤,殿下多少进两口才好。”
她话音未落,不等卿娆开口,却听一旁瑾月忍不住道:“稚雀姑娘,方才这一来二去的,菜都有些凉了,殿下...”
话未说完,却足以叫稚雀明白。
她伸手敲了敲自己脑袋,这才反应过来。
被娇养在深宫的公主殿下,自然不是她们这些粗人能比的,这凉了的汤菜,是半点不能入口的。
反应过来后,稚雀歉意一笑,连忙伸了手去端那汤碗,脆生生道:“既是如此,我去御膳房重新换一碗来便是。”
鹅黄的衣裙拂过勺柄,汤勺压住碗沿将其整个向外一压,整只汤碗并着汤勺朝空中一扬。
卿娆眸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碗勺。
眼看汤水便要洒在稚雀身上,却见她身法极快地扭身,旋即脚尖朝上轻轻一踢,原本将要落地的汤碗朝上一接,半点汤水都未洒落地便要落在稚雀手中。
卿娆心下一紧,指尖不着痕迹地捏着案布一拽,站起身惊呼道:“稚雀姑娘!”
稚雀还未站稳,便被温凉的茶水淋了一身,脚边是溅开的碎片。
她明明...接住了呀?
不等稚雀细想,卿娆面含歉意,捏着帕子在稚雀身上擦了擦,扭头吩咐道:“瑾月,快带稚雀姑娘去内室换一身衣裳。”
卿娆面不改色地对上稚雀狐疑地目光,柔声道:“冬日天冷,不赶紧换了衣裳许是会着凉,好在我那儿有几身还未穿过的衣裳,姑娘若是不嫌弃,尽管随意挑一件换上。”
说罢,又冲稚雀抱歉道:“区区一件衣裳,若是姑娘再推辞,那我心中真是过意不去了。”
美人本就生的得天独厚,此时面带愧意,碎发散在玉面旁,更是叫人心怜不已。
稚雀瞧着卿娆的面色出神一瞬,很快恢复过来,索性跟着瑾月去了内室更衣。
未过多久,稚雀便换了身新的靛青窄袖宫装出来。
卿娆见她出来,含笑迎了上去,目光在稚雀周身打量了一转儿,才从自己发间取下一只玉簪,笑吟吟替稚雀簪好:“这衣裳颜色素净,加上这玉簪才够称你。”
稚雀也不忸怩,含笑谢过卿娆,便要拎着食盒出去。
正要出门,却被卿娆唤住:“那汤不若换成我惯喝的荜茇鸽子汤,再要一碟子红枣雪花糕。”
稚雀自然无有不应。
待拎着食盒步至殿外,稚雀脚步一顿,目光垂落至腰间的玉佩上。
她伸手将玉佩、穗子等物拽下,又抬手将卿娆方才簪上的玉簪取下,才提步往御膳房去。
殿内,卿娆撑着桌案缓缓坐下,面上笑意消失不见。
芷月有些担忧道:“殿下,真的有人会帮咱们吗?”
卿娆摇头:“总归是个法子,怎么也要试一试。”
她原来在御膳房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手,只是秦箴进宫后大肆清洗了一波人手,不知是否还会有遗漏,如今也只能盼着尚有漏网之鱼了。
事情成不成,端看稚雀带回来的东西了。
好在稚雀并未叫主仆三人忐忑许久,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拎着食盒推门而入。
芷月有些紧张地盯着稚雀动作,见她从食盒中取出一盏荜拨鸽子汤并一碟红枣雪花糕,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稚雀笑吟吟将东西推至卿娆面前,嗓音清甜:“殿下瞧瞧,可是这两样东西?”
卿娆眸光自做成梅花样式的红枣雪花糕上划过,心下一舒,用银著捡了一块放入口中,红枣的鲜甜并着牛奶的醇香瞬间在口中溢开。
卿娆眯了眯眸子,亲手取了一块递给稚雀:“我小时每每不愿吃饭,阿父便会命厨房做这道点心,姑娘尝尝,可还入得了口?”
稚雀笑着吃了,同样颔首道:“果真好吃。”
待卿娆用完膳后,稚雀才将空了的汤碗和点心碟子收了,退出殿外。
至门口时,稚雀侧首问一旁的守门侍卫:“东西可都送去了?”
“回姑娘的话,已是送去了,不敢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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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盛殿
秦箴并未换上早早备好的冕服冕冠,而是一身红衣将袍,散漫坐于龙椅之上。
在他面前的御案之上,规规矩矩呈着一份满朝文武及世家大族的名单。
下方,前朝的大臣乌泱泱跪了一地。
秦箴指尖点了点扶手,托着下颌望向殿中的大臣,慢悠悠道:“都考虑的如何?”
此话一出,原本缩身跪着的前朝怡王忙不迭往外一跪,哆嗦着身子喊道:“圣...将军!将军乃真龙天子降世,我大楚有如此雄主,实乃我大楚之福!”
怡王小心翼翼往御座的方向瞥了一眼,见秦箴面无不悦,心下仿佛受到了鼓舞,愈发激动道:“先皇在世时,卿绝本就是一庸庸碌碌的王爷,使了鬼魅伎俩才登上了皇位,惹来天怒人怨,好在老天有眼,特叫将军前来拨乱反正,才未铸成大错。”
“卿氏本就气数将尽,将军登基实乃众望所归,我卿翌愿跟随将军左右,唯将军马首是瞻。”
“嘿——呸!”被押着的前御史大夫再也气不过,冲着卿翌便狠狠啐出一口:“卿翌!圣上在时待你不薄,如今你为讨新皇欢心,竟能说出这般狼心狗肺的话,实在是...实在是...”
“行了。”秦箴敲了敲扶手,转眸落在卿翌讨好的面上,轻笑一声。
同为卿家人,为何有人愿以身殉国,而有人...却这般令人作呕。
秦箴眸中冷光乍现,随意挥了挥手:“将他拖下去,着昭狱处置。”
话落,殿外应声进来几名挎着刀的侍卫,起手间便将卿翌架了出去。
殿内气氛瞬间变得格外的压抑安静。
连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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