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四字,应着瓢泼的大雨,仿若从男子咬紧的牙关中挤出,听在卿娆耳中激地她打了个寒颤。
若在平时,卿娆定能发现秦箴捏着马缰的掌心微颤。
只是眼下局势如悬在刀尖,她满腹心思皆在思忖如何叫秦箴放过她们,一时间也并未注意。
围拢的秦军将士自秦箴话音落下,便持刀剑上前一步,将当中的两辆马车围地更紧。
庄将军等人也不甘示弱,都绷紧了后背只待背水一战。
见卿娆久不回话,秦箴驱着马慢悠悠上前两步,捏着手中的马鞭抵住卿娆下颌,迫使她抬眸直视自己。
“怎么?”他低声笑:“公主殿下是忘记臣了么?”
“放肆!”庄将军忍不住怒喝,声音在雨中炸开,“秦箴!当初你不过一介市井小儿,得了圣上与公主恩赐,方能入军为将。如今竟恩将仇报,成了这等乱臣贼子!”
他剑眉一竖,寒声厉斥:“若你还有一丝良知,就立即放开公主!”
秦箴眉心微蹙,黑眸不耐地扫了庄将军一眼:“聒噪。”
身后,十余柄刀齐刷刷出鞘,冷光一齐逼向庄将军。
“秦箴。”
马鞭格外粗糙,将卿娆下颌磨出一片艳色,她仰起头,目光定定看着他的脸,凝声道:“我想同你单独谈谈。”
“哦?”他漫不经心地收回马鞭,眼底郁色更重:“那便让臣听听,公主要如何说服臣。”
没想到秦箴竟这般轻易就答应下来,卿娆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冰凉的雨水顺着发丝与衣襟渗进肌肤,冷得她指尖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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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如注,天边仅有的一弯月色也被夜幕遮去。
建京城边下,双方人马皆退至半里开外,团团围绕着当中的一辆马车。
车内,秦箴屈膝而倚,随意靠在车壁,掀眸望着对面的女子:“公主还未想好同臣谈什么条件么?”
卿娆抬眸,眸光不避不闪地对上秦箴,清声道:“过了今夜,将军便是这座皇城的主人,眼下也无需在我面前自称臣。”
秦箴垂眸,身下原本雪白的毯子被雨水弄得糟污不堪。
他眸中闪过一丝讥诮:“我以为,公主会许以重利,诱我归降?”
“毕竟,明华公主最擅长的,便是此道,不是么?”
“若是公主封我个摄政王当当,兴许我便同意了呢?”
卿娆听出秦箴话中的讥讽,只是当年之事,错本就在她,眼下形势危急,也容不得她去纠结秦箴的态度。
她抿了抿唇:“我有桩交易,将军可愿听听?”
秦箴摩挲着刀柄的手打了个转儿,目光古怪地落在卿娆面上:“公主以为我还会信你么?”
卿娆唇边缓缓吐出一口气,挺直脊背道:“我知将军今日胜券在握,不日就能登临大宝,只是他日史书工笔,若将您打成反臣,未免有些不美。”
秦箴唇间溢出一声冷笑,示意她继续。
卿娆见他并不反对,心里多了几分底气:“我父皇此人,心软仁善,于治国一术并不擅长,当初也是形势所迫,才得以坐上皇位,如今将军得了天下,我父女二人对将军却并无半点怨怼,也生不起任何复国的心思。”
“只是蝼蚁尚且偷生,还请将军能放我父皇一条生路。”
秦箴眉梢几不可见地一挑:“只是你父皇么?”
“是。”卿娆颔首,转身打开车厢的暗匣,从中捧出一只九龙吐息木盒推向秦箴。
“此中乃是一卷诏书,只要将军愿意,便可成为名正言顺的一代雄主。”
她抬眸,直视那双暗色的眸子:“自然,我会让父皇颁下罪己诏,届时将军登基,便是众望所归。”
“往后千年万年,将军仍是白璧无瑕。”
秦箴的目光落在木盒上,漆黑如墨,却没有伸手。
叫他不为所动,卿娆咬了咬唇,压低声音:“只要将军点头,现在我便可将传国玉玺奉上。”
他沉默片刻,忽而弯起嘴角,目光一寸寸扫过卿娆的脸:“公主倒是准备万全。”
“只是…这就是公主今夜全部的底牌了么?”
男子低哑的嗓音透出显而易见的遗憾。
卿娆心口一紧,难道这些条件,还不足以叫秦箴心动么?
便见秦箴含笑望她一眼,眸中尽是不屑:“阿娆,你以为,我缺这两个东西么?”
他目光玩弄地扫过那木盒,伸手用尚在滴水的马鞭轻轻点在其上。
“名正言顺?”秦箴手下用力,盒子被马鞭头打了个转儿,回到她面前:“你以为,本将军一路浴血,是为了得到这张纸和一个死物?”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卿娆脸上:“我以为,你会提出些更有趣的东西。”
卿娆指尖微颤,忍住退意,迅速换了法子:“若你心存疑虑,我可随你一同回宫,亲口宣布父皇自缢的消息,并颁下罪己诏,堵住一切借父皇之名生事的可能。”
她颤了颤眼睫,心中忐忑地望着秦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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