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而诧异之后她心中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覆盖。
季舒白主动履约的姿态，比她预想的更直接，也更......大胆。
这样的她摈弃了一贯的等待模式，来到自己面前将选择权交给了她。看似弱势，其实在逼着墨竹走向她所给出的选择之中。
墨竹定定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想跟她比不要脸，季舒白是小瞧她了。
于是她侧过身，让出通道，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当然，请进。”
季舒白垂在身侧手快速地抓了下睡衣又松开，抬步走了进去。
墨竹倚在门边，顺手关上门。
关门时发出的咔嗒轻响让季舒白本就略显拘谨的背影一僵，但她没有转过身来。
墨竹见状在心里笑，她倒要看看，季舒白这壮大的胆子能撑到什么几时。
她饶有兴致看着侧对着自己的季舒白往里走，目光快速扫过主卧，最后落在屋内那张尺寸可观的大床上，唇微微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在墨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余光却是瞥到了一边的床头柜上，看到的一幕让她心头猛地一沉。
那个抽屉。
她刚才把照片后放回去时因为被敲门声打断，只是随手往里一推，却不曾想那抽屉竟然没有关严实，露出了大约一指宽的缝隙。
在卧室柔和的顶灯光线下，隐约能窥见那张照片的一角。
墨竹是想让她发现这个照片，但不是现在。
季舒白本身对她就充满了戒备，此刻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弄不好会显得刻意又可疑。
眼看着这人环顾四周的目光即将转向抽屉的方向。
墨竹的脑子里顿时警铃大作，所有的冷静算计在这一刻被一股强烈的冲动取代。
不能让她看见。
“季小姐。”她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季舒白闻声，下意识地转过身来，脸上带着询问的疑惑，目光也转移向了她。
墨竹朝着她走去，后者却是看着愈来愈近的墨竹微微后退了一步，但没注意脚下。
床边沿铺着那块厚实的地毯边缘，不知何时微微拱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小角。
被绊了一下的季舒白难以维持住身体的平衡，原型还算平静的面庞终于露出一丝慌乱来。
墨竹这次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反应，伸出手拉住她手臂的同时，也不忘要去挡住抽屉的方向。
然而，她的动作太急，心思全在那该死的抽屉上，完全没留意到脚下。
墨竹的脚尖也精准地绊在了那个小小的突起上。
本就因拉扯季舒白而站得不怎么稳当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而此刻，季舒的面对着她，距离极近。
墨竹向前扑倒的势头，加上她情急之下伸出去想拉住季舒白的手，反而变成了一个向前的推力。
“唔！”季舒白猝不及防，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被墨竹带得向后踉跄好几步倒下。
两个人几乎是叠在一起，重重地摔在了身后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
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难得的是，墨竹就这还不忘记用脚后跟将抽屉关严实，声音也被掩盖在其它的动静里。
此刻的墨竹在上方，完全压在了季舒白身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的手臂因为撑了一下，此刻正按在季舒白身体两侧的床铺上，而她的脸颊，几乎蹭到了季舒白的颈窝。
墨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躯体的柔软和温热，甚至能闻到季舒白发间传来的淡淡清香，还夹杂着一股上次闻到的特殊香气。
上次没能闻出来，这次倒是给足了时间和空间，这是一股中药香。
她记得季舒白的妈妈因为发生的这些事导致身体不好，在喝中药调理。今天季舒白出了门，应该就是去见她妈妈。
墨竹微微抬起头来，下边的季舒白显然也摔懵了，呼吸有些急促，温热的气息拂过墨竹的耳廓。
她的眼睛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里面清晰地映着墨竹近在咫尺的脸庞。
两人就这样叠着，陷在柔软的被褥里，维持着一个极其暧昧又狼狈的姿势，谁也没有立刻动。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蜜糖，带着灼人的温度。
墨竹这一刻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里心脏狂跳的擂鼓声，咚咚咚，震耳欲聋。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觉得陌生且奇怪。
于是她将其归咎于是自己被吓到了，毕竟照片差点就被提前发现，还来了一场小小的热身运动，心跳能不快吗？
墨竹撑在季舒白身侧的手臂，原本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此刻却一点点稳了下来。
而季舒白，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身体慢慢变得有些僵硬。
墨竹看她微微转过头错开眼，那暴露在视线和气息之下的脖颈线条绷得笔直，像一张拉满的弓弦。
微微侧着头的季舒白，低垂的长睫覆盖住眸底所有的情绪，是一副逆来顺受、全然交予的姿态。
墨竹并没有立刻起身，反而借着这个居高临下的姿势，将目光更深地锁在季舒白偏转的侧脸上。
那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仿佛透着一层柔光，耳垂小巧，泛着淡淡的粉色，一直蔓延到被发丝半遮的耳根。
她看得如此专注，目光如同实质，缓慢地描摹过季舒白紧闭的眼睑、轻颤的睫毛、紧抿的唇线。
时间被拉得粘稠而漫长。
而主动放弃视觉的季舒白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这无声的审视，被压在身下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喉咙几不可察地滚动。
墨竹终于缓缓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将两人紧贴的距离拉开。
在这过程中，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季舒白的脸，仿佛在欣赏一件易碎的瓷器，又像是在观察猎物每一个细微的反应。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刚刚平复心跳后的、刻意为之的慵懒沙哑，却异常清晰：“季小姐，这是准备好了吗？”
“嗯。”季舒白的回应尤为短促，带着一抹逃避。
墨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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