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细沙吹拂过街边的旗幡,马蹄声和轮子声掺着小贩此起彼伏叫卖声,不绝于耳,往来商客常年络绎不绝。
这便是,定州城。
身为北方要塞,城中每日南来北往,商货云集,热闹非凡。
临近傍晚时分,金灿灿的余辉,也给喧嚣的定州城,蒙上了一层金纱。
林嫤然和伙计拉着两驾马车行于城中最繁华的一条街上,马车上装的是一些刚刚送来的货品,他们要把这些货品运往城中自家商铺。
两匹马不疾不徐的行走在路上,对于城中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落时分。
而这派平常的景象,被一阵突兀的吵闹声给打破了。
只见一队人马狂奔于街上,引得沿途众人纷纷躲避,眼看要与前面拉着货物的马车相撞,最后时刻为首男子拉紧马绳,算是有惊无险的让一众人停了下来。
但那拉着货物的马儿受到了惊吓,前蹄高高抬起,嘶声长鸣,马车上的货物也因此散落了一地。
“何人!敢拦本大爷的去路!”说话男子,身姿笔挺,剑眉之下的黑眸怒目而视。
林嫤然忙着收拾满地的货物,听到那罪魁祸首居然恶人先告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也未看清就回怼了去,“你撞到人!你还有理了!”
男子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商货小丫头,一身素布不着装扮,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男人。
因今日父亲从宫中传信回来,此刻他从军中急匆匆的赶回城,着急回府,没空跟这个小丫头理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无理取闹,赶紧让开,别碍了本大爷的事!”有急事在身的他,语气算不上是友善。
按以往从商的心态,林嫤然吃下这个哑巴亏,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但听到男子暴躁的语气,不知为何这次她不想退让了。
她本不该如此的!
早年,林嫤然的父亲也是朝堂中人,任礼部尚书,因不满朝廷中的腐败,被奸人陷害,失去官职,只得远离京城,来到定州。
初来定州,父亲就告诫她,要忍!遇到什么事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人生地不熟,如今也没有什么旧友可以相助,只能靠自己。
定州城,风沙大,气候干燥,比不得江南水乡的温润秀美。什么都不习惯的母亲,远离了故土,生了一场大病,不久就去世了。失去了母亲,父亲终日郁郁寡欢,在她16岁那年也随母亲去了……
父亲去世后的这两年,她一人支撑着家里的生意,费尽心思处处忍让,也是赚下了一份家产。
但今年初,信任的胡管家暗中盗走了家中大部分的积蓄,当年遣散了所有家仆,只有胡管家和刘妈跟随父亲母亲来到定州,她如何也想不到,一直忠心耿耿的胡管家为何会如此。
失去了钱财,为了保住店铺,她只能卖了定州的房子,从头来过。
如今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这批货也是她费了很多时日才谈下来,但是车一翻,便是把她的心血翻掉了大半。
父亲总叮嘱她凡事要忍耐,但是忍真能解决所有问题吗?看着这散落一地的货物,还有这两年她独自打拼的辛酸,她不想忍了!
林嫤然站起身来,鼓起勇气说道:“你撞到人,还让我让开,这光天化日还有没有王法了!”目光则直直地看向马背上的人。
此刻,落日的余辉散在男子身后,衬得他身上的黑光铠耀眼夺目,“什么?王法?在定州本侯就是王法!”
二人争吵间,街上的商人路人都聚拢而来。
“那是定北王之子,小定北侯啊。 “
“她竟然敢拦小定北侯。 “
“惹了小定北侯,真是不要命了。”
“……“
人群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他,就是定州城的小定北侯,李焕,字明渊,正值弱冠之年。
林嫤然心中暗道,原来是他啊,就是那个霸道蛮横的小霸王李明渊。这两年总有他的手下去店里拿东西,但从来不给一文钱,她也是敢怒不敢言。换作旁人,本欲说两句也就作罢了,但若是李明渊,她今日就要辩上一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定州城也归皇上管,何时成你们家的了!”
她的说话声盖过了围观人的议论。
“你……!”李明渊想到被幽禁宫中的父亲,听到这话更是惹得他火冒三丈,若不是她口中的皇上无端猜忌,又怎会让他与父王被迫分离两年。
他一跃从马背上跳下,抓住她的衣领,狠厉的说道: “敢这么同我说话,你是嫌命太长,是吧!”
“你放开我!”她奋力挣扎道。
“小侯爷,天色已晚,我们还是要尽早回王府。”随从陈冲在后面催促着。
“这天下之大,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吗!你纵容手下,欺压百姓,为祸一方,善恶终有报,你这么霸道蛮横,会有恶报的!”林嫤然把积了这么多年的怨气一股脑全发泄了出来。
“什么!恶报?”李明渊恶狠狠地说:“我是不知我的恶报何时来,但我知晓你今日就会有罪受!来人!给我拿下,关进大牢!”
“是!”随从随即上前抓住她。
“你……!我就不信没有王法!”她大声说道。
“我就让你见识下何为王法!”他厉声呵斥道。
随后,李明渊一个跨步,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的扬长而去。
而她,则被押到了城中唯一的大牢里。
初来这城中大牢,林嫤然并没有显得慌乱,想来只是顶撞,犯不得是什么大事。
押送她的随从交接道: “这女子冲撞了小侯爷,让给关押起来!”
狱长打量着她,似有些为难,“可我们这也没有女子牢房。”
“那就单独给她关起来。”随从说完就转身离开。
此时,林嫤然想告诉押送他的人, “我并没有犯法,你们不能关着我!”
狱长看了看她,道: “没有犯法?在定州,小侯爷就是法,你冲撞了他,还说自己没犯法?”
闻言,林嫤然看向一旁的狱长,说道:“我要见我的家人!”
“见家人可以,但你现下如此,估摸着你家人也不会想见你了!”狱长扔下这句话,和狱卒简单交代了几句,也转身离开。
这定州城,在定北王的严格治理之下,平日也不会有什么犯人,多是一些打架闹事之徒,一般关上几日,严重的关上几月也就放了,偶尔会有几个犯了大事的。定北王虽然带兵打仗对外凶狠无比,但对城民还是宽宏大量,很得民心。
但这两年,定北王被幽禁宫中,小侯爷年轻气盛,大牢也关押了一些不满之人。
狱卒把她单独关押在边上的一间牢房中,她仔细打量这牢房,吃喝拉撒睡全在这房中,四周墙壁高筑,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白日里能透进来点光,阴暗潮湿,只有一些草堆和一床不知道多久没洗过还散发着霉味的棉被,看到这,林嫤然瞬间后悔了方才自己的一番激情言语。
少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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