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游神天际的林翩月像是被触发了关键词一样，终于回过神来。
曼珠沙华她可不陌生，看了那么多小说多少被普及了一点知识。林翩月想了想，自信地开口，“不就是彼岸花吗？据说是什么花叶永不相见的。”
林檎点点头，“石室放了那么多肉块，但是丝毫闻不到腥臭味，反而有一股熟悉的花香。那时候我就在想是为什么，直到叶先生你说了其他人看到的幻觉，我才确定，正是曼珠沙华的香气。”
林翩月有些惊讶，“这花还能当防腐剂用呢。”
林檎回道，“不是当防腐剂，而是掩盖异味。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我本以为它的花香正是能唤醒亡魂的记忆，没想到还有这个作用。”
叶均的脸色仍然不好看，皱着眉头问，“你突然提到这种花，是不是和凶煞有关？”
“没错。知道是彼岸花后，我也想通了林育烽的诡计。这种花一旦大量燃烧，产生的气体会使人产生各种负面状态后陷入昏迷，甚至是进入到幻境之中，而将燃烧后的残留物混入水中再涂抹于石壁之上，就能使寄居在壁内的凶煞短暂失去意识。”
林檎边说边在心里记着时间，按叶均的说法，还有三四分钟就能到。
“那你说的那些冤魂呢？还有我妈妈，不会有事吧？”林翩月不经思考就忙不迭地抛出问题，语气里有些焦急。
“林育烽原本的计划是，燃烧彼岸花迷晕游客，其余游客在各邪祟石头那里已经被困在幻境中，少数闯进石壁的只要偷偷打晕，或是用迷药绑起来。时序让你六点半前把金蟾搬来，那么在二十分左右就得涂抹石壁，放出冤魂吸食生魂。”
林檎远远看着前方散发着不详气息的石壁，停顿了一下，眼眸微动，详细解释道，“凶煞能被迷晕的时间很短，等凶煞醒来必然发怒，将所有冤魂吞噬殆尽，这时候，假金蟾也该上场了。”
林翩月的脸色一白，刚才林檎说的时候她没有听见，现在一听，嘴唇都有些微微发抖，“那我妈妈……”
她没有说下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觉告诉她，哪怕妈妈赢了，也不会有好结果。
林檎微微叹了口气，“强者吞噬弱者，这就是妖魔世界的法则。你们到现在都没有问过最重要的一件事，林育烽口里的果实究竟是什么，又为什么一定要精怪金蟾相斗。”
叶均苦笑一声，不是他不想问，而是对他来说，这一切都是谜，哪怕林檎解释了他还是有很多无法理解的，比如彼岸花。
“我不关心这些问题，只想知道我妈妈会怎么样，”越接近石壁，林翩月就越按捺不住，“林老板，你就直说了吧，也马上就要到石壁了，后续怎么安排我也得吩咐阿大阿二。”
林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出手机，时间正好是六点，天已经有些黑下来，但勉强还能看清石壁前站了十几个人，“那些人，你们能控制住吗？只要不放出那群冤魂，游客们就平安了。”
叶均和林翩月对视一眼，往前走了两步，“我去吧，那些都是时序的人，我去不会被防备，但要完全控制住，还是要等阿大把人带过来。”
话音刚落，便快速往前走去。
林檎的鼻翼翕动，努力嗅着空气中的味道，鼻尖处隐隐有一丝奇异的花香，要再捕捉时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闻到树叶混着湿润泥土的气味。
“不管最后留下来的是谁，都将变成林育烽手中的一颗棋子，”林檎的视线从林翩月的一头粉毛移到琥珀色的瞳孔，眼神平和，“他的背后不知是神是鬼，总之那位大概手里有什么法器法宝，能让精怪凶煞死去后的尸体上，长出包裹灵力的一颗卵，这就是他所谓的果实。”
林翩月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神里喷射出恶毒的神情，手下意识地就要去掏袖箭，又突然停下，恶狠狠地质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假金蟾搬来！就是为了让我妈妈被吃掉是吗！”
她的大脑嗡嗡作响，只觉眼前这个人也是害她妈妈的凶手，她都放下身段苦苦求了，不仅不帮她救回韦凌，竟然还想着利用韦凌对付假金蟾。
她的失控并没有吓到林檎。
林檎平静地说道，“林育烽拐了这么多道弯，就是为了得到最强大且最邪恶的灵力种子，才有机会能据为己用，你妈妈不见得一定会输。况且，不对付假金蟾，那些被迷惑的游客就会一直陷在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太阳下山后，山上的风就起了，吹在身上有些凉意。
但林翩月不觉得这凉意是四面八方的冷风沁进了皮肤，更像是从她的心脏一点点往外泛出，直抵四肢，连指尖都是冷的。
她眨眨眼睛，把即将掉下的眼泪又憋了回去，“那如果是我妈妈赢了呢？”
林檎似是有些不忍，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抿了抿嘴，斟酌了下才开口，“虽然不知道林育烽为什么怕你来又同意你来，但是他既然让阿大阿二把你诓走，就说明韦凌的确很有可能还保留了一丝神智，能认出自己的女儿。”
“韦凌犯下大错，如果能在这里除掉作恶的假金蟾，保住上百个游客的生命安全，或许可以将功赎罪，减轻地狱刑罚，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等在地狱里还完了因果债，虽然不能重入轮回，说不定能在阴间当个阴差，总比灰飞烟灭来得好。”
林翩月这次没有打算她的话，耐着性子听完了才哽咽着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直接放了妈妈？她又不是故意要害人的，况且，真正杀人分尸的并不是妈妈，是爷爷派去的那些人啊。”
此话一出，林檎彻底冷下了脸，原先那个要好好教训她的想法又更明确了些。林翩月是颗毒瘤，心已经长歪了，不好好吓吓她，手里又有势力，迟早会出大事。
与此同时，前往石壁的时序看着眼前的一幕，傻了眼。
的确如林檎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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